回到天禄阁,吴谨便如往常一般,打扫卫生,上楼识字,然后回到住处打坐修行。如此这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一晃四年已过去,除了又挨几次打,这四年慕雪与吴谨倒也相安无事,这也是源于吴谨处处小心谨慎,要不然就像刘光那般,隔三差五的就被慕雪修理。只不过四年时间,慕雪对吴谨的态度却没有丝毫变化,每次吴谨与她打招呼,慕雪也是板着脸应一声就走开,二人完全没有建立起正常的沟通,更别说慕雪会把他当朋友。
而四年的时间里,吴谨在修道上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过人的天赋,依然在筑基境苦苦挣扎,除了长出一身结实的身板,看不出其他有任何变化。唯一令人欣慰的,就是吴谨终于会识字了,不过也是花了整整四年的时间,才将《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上面的字识全。
天都峰,琅琊殿,夏侯元仙也没有忘记吴谨这个人。
“吴谨那小子这四年可有什么异样?”夏侯元仙问道。
“没发现什么不正常,这四年除了天禄阁、净地房和他住的地方,他甚至都没有去过其他地方,”李淳风说道。
“修行怎么样?”夏侯元仙继续问道。
李淳风摇了摇头,说道:“也是普普通通,没有发现什么过人之处。”
“难道这小子真的与真云师弟的事情无关?”夏侯元仙说道。
“要是有关联,这四年他肯定早就漏出什么马脚了,”李淳风说道。
夏侯元仙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实在太过重要,我们必须千万小心,这小子还得继续观察,不能放松警惕。”
李淳风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夏侯元仙,也是点了点头!
这一日,吴谨打扫完天禄阁便继续去杜仲老伯哪里识字,杜仲老伯对吴谨说道:“你基础太差,四年时间,总算是能熟读《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了,文字理解也有了一定基础,今后我们便可以开始修习这晦涩难明的《道门十规》了。”
吴谨听到杜仲老伯的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愧难当,没想到自己学了足足四年,才基本上把字识全,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估计两三年就可以了吧?吴谨心中想到。
杜仲老伯说完便从书架上抱出一本《道门十规》,这《道门十规》也真够大得!大小是《三字经》的两倍,厚度则比得上十本《三字经》。
杜仲老伯对吴谨说道:“这《道门十规》首先讲的是道教源流,我今日先将道教源流跟你讲个大概,余下的你自己回去慢慢细读。”
“那就多谢老伯了,”吴谨说道。
“这道教起源于三千年前,当时我们人族出一圣人,名道尊。道尊行走于天地之间,悟出吸天地之灵气已健其身,后找一洞天福地潜心修炼,终得道成仙,道尊圣人为普度众生,助天下苍生都能得道成仙,便创立道教,收弟子正一、太悟、净道三人,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三个弟子,望三弟子能秉承师尊宏愿,教化后人。然而这修道需要悟性参透天地玄机,三个弟子悟性各有不同,领悟的天地之玄机也不一样,三个弟子都认为自己才悟到了师傅的真谛,也都怕师傅教化天下苍生的宏愿被其他二人所误,于是各创一派,广收门徒,教化后人。正一真人便创下正一道,太悟真人创下太一道,净道真人创下净明道,这便是三道的由来。”杜仲老伯缓缓说道。
“道尊圣人已得道成仙,能长生不老,那道尊圣人岂不是还活着?”吴谨想到此点,不禁好奇地问道。
“当时道尊圣人悟出吸天地之灵气得道成仙,然而当时世间也出一奇才,其心智不在道尊圣人之下,但是他却悟出吸天地秽气以修道,最后修成了魔,一身道行竟与道尊圣人不相上下,道尊圣人未免祸及苍生,用尽毕生之力将此魔镇压,然而道尊圣人也身负重伤,不久就身消魂灭。”杜仲老伯说道。
“那成魔之人是谁?”吴谨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所有的书籍、典故均未提及此人是谁。”杜仲老伯说道。
“那自道尊圣人之后可还有人得道成仙?”吴谨又问道。
“没有了,自道尊圣人以后,三千年中再无一人得道成仙。”老伯说道。
吴谨听完不禁暗暗吃惊,这得道成仙到底需要何种修为、何种心智?,三千年来竟然再无一人得道成仙。
吴谨心中没有其他的疑问,便辞别老伯,抱着《道门十规》回小院去了。
回到小院,秦锐等三位师兄还未回来,吴谨便回到自己住处,继续研读《道门十规》,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秦锐三人的声音,吴谨便出门去,与三位师兄打招呼,三人便和吴谨在院子里闲聊起来。
秦锐问道:“师弟,你修行如何,可有精进?”
“我正抓紧修炼,身体已经有了明显感觉,只是离三位师兄还是相差甚远”,吴谨说道。
“你可要抓紧啊,别忘了我们四人身负血海深仇,就等你修炼起来,我们四人好报仇雪恨啊。”熊沛说道。
“血海深仇?”吴谨不解地问道。
“慕雪那女魔头啊,难道四年时间你就忘了?”熊沛说道。
“哈哈,原来是他啊,忘不了忘不了,”吴谨笑着说道。
“恩,就是,一定要报仇雪恨,师弟,你要是修炼不起来,我们可不等你,到时你就做诱饵,把那女魔头引诱出来,分散她的注意力,我们出其不意用麻袋把她套住,将她狠狠暴揍一顿。”刘光跳出来,兴奋地说道。
“她以前专打我脸,我也要在她脸上狠狠来几拳,打得她连杜仲老伯见可都怕得躲起来。”熊沛说完,便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打完怎么办?”秦锐问道。
“跑呗,谁跑得慢谁倒霉”,刘光说完,用眼看了一眼吴谨。
吴谨哭丧着脸说道:“师兄们真不厚道,要我当诱饵,打完还要抛弃我。”
三人一阵哈哈大笑,仿佛真的已经把慕雪揍了一顿。吴谨内心也是甚为感激,没想到自己拜入太一道,三位师兄没有嫌弃自己家境贫寒,道行低微,反而真心把自己当师弟,处处多有关照,吴谨心中想着以后定要好好报答三位师兄。
就在四人谈天说地之际,只见天上有一人御剑飞行,从天禄阁那个方向过来,四人仰头看天,只见一个与他们年龄相仿的少年,身穿一身雪白长衫,背负着双手,昂首挺胸,御剑而行,一脸英气逼人,脚踏佩剑也莹莹泛光,定不是凡品。
“此人是谁啊,好生厉害。”吴谨问道。
“他你都不知道?!他就是夏侯掌门的孙子,夏侯卓志的独子——夏侯昊天,要不然也不敢大摇大摆在齐云山御剑飞行。只是他以前都只在内门,极少来外门,你没见过,所以不认识。不过他也确实厉害,今年十九岁,但他在十二岁便进入玉清境,被喻为百年难得的奇才,更被夏侯掌门视为继承太一道的不二人选,他的父母都极为溺爱他,尤其是他的母亲上官锦秋,恨不得每天把他捧在手心。所以这夏侯昊天在太一道,除了夏侯掌门和四大长老,任何人他都不放在眼里。”秦锐说道。
飞扬跋扈的人吴谨在醉仙楼见多了,知道这些人都不好惹,尤其像他们这种寒门子弟,往往莫名其妙便会招惹这些人。吴谨盘算着,以后遇见此人一定要小心谨慎。
就在四人谈论的时候,夏侯承昊已经从他们头顶飞过,渐渐化为一个圆点消失在天都峰方向。
四人谈论起夏侯昊天,内心都感慨差异之大,一直莫名的刺激激励着他们,四人都不愿再多聊下去,各自回屋打坐修行了。
※※※※
这一日,慕雪在天禄阁顶楼整理书籍,却看一个书架上隐隐藏着一个包袱,慕雪隔三差五便会来顶楼整理书籍,但从未没有见过这个包袱,不由得心生好奇,搬过架子,将包袱取了下来。
慕雪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本书,书名写着《素女经》。
“这是什么书?”慕雪口中默念,便打开一看,哪想里面全是图画,画的内容不堪入目,原来这是本春宫图。慕雪不由得面红耳赤,一下子将书扔在地上。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偷看此书,还敢藏在天禄阁,真是胆大包天,若被执法长老知道,一定定会被杖责的,慕雪想道。
慕雪再一细想,这天禄阁就我,杜仲老伯和吴谨经常出入,其他很少有人来,杜仲老伯不可能,一定是吴谨那小子。
想到此处慕雪不禁怒火中烧,拿起装订书籍用的大剪刀,刷刷刷,将《素女经》剪成碎末。然后噌噌噌几步窜下楼,去找吴谨算账。
走到楼下,见吴谨正在那弯着腰扫地,慕雪左看右看,看见角落里有一块大板子,拿起大板子,对着吴谨的屁股一板子打下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撕心裂肺,犹如鬼哭狼嚎。
吴谨抱着屁股倒在地上,眼睛闪着泪花,一脸惊恐地看着慕雪。
慕雪上前又是一脚踹上去,然后指着吴谨恶狠狠地骂道:“你这无耻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