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面浓烈的花香,杂乱无章,还带着几分莫名的刺激感。木灵觉得这份气味有些奇怪,便给麓扬和徐帆提了个醒。
两个人点头之后,便稍稍做了防范。
李航新在进入院子闻到那股味道之后,便有些不对劲,他能察觉到那股子让人不舒服的气压,也知道是何人所做,是何人所为。
“三位,还请见谅。”说完这句话,他便蹙眉加紧步子往更深的地方走去了。
徐帆好奇心重:“咱们也去看看吧。”
麓扬倒是无所谓,他看了一眼木灵,木灵叹气:“徐帆,你可知道什么叫做好奇心之灾?”
“无所谓,你们两个不是在吗?我还是很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的,你们不是说李航新将来不限量吗?咱们现在助他,好歹让他欠咱们一个人情。”
“若是这件事是他难以启齿的呢?将来他操生死大权的时候,你就不怕他杀你灭口?”木灵吓唬着徐帆,笑盈盈的往院子深处走去。
这道也是奇了,方才那味道,居然渐渐消失了。
“那你不也往前走了吗?”徐帆肆无忌惮的酣畅大笑:“闯江湖跟着你啥都不用怕。”
麓扬却说:“我想李航新是希望我们进去的。”
徐帆点头:“他没有说让我们不要进去,他只说了一句见谅,难道不是想让我们进去的意思吗?”说完立刻跑到木灵面前:“灵儿,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木灵无奈:“是,你说的啊,都是对的。”
这话刚出,空中飞出几道凌厉的冲击力,木灵拉过徐帆衣袖,将他拉到身后,腰间玉萧一挥三人面前凝出一面冰霜的保护层,将外界的攻击挡住,木灵收了真气,见缓缓飘零下来的柳叶……
飞叶剑,六合山庄的后人?
这是什么?麓扬蹲下身子捡起那软绵无力的细长柳叶,颇为惊讶:“这是什么武功?好霸道的内功。”
“摘叶为剑,是六合山庄的后人。”木灵接过那片柳叶:“六合山庄早已避世不出,这……这李府怎么会有这般世外高人。”
“哎,你们两个昨日不是看到那些花进了这李府吗?会不会就是用来练功的?”徐帆夺过那片叶子左右翻看道:“木灵六合山庄练功有什么讲究吗?”
“有,醉卧花丛。”木灵笑道:“你说的对,她要那些花,那些草,想要的就是那些植物的精气,以植物的纯元来养真气,我看昨夜他们送来的花的数量……这位六合山庄的后人还是个择灵顶级的高手。走,咱们去看看。”
三个人入了院子,不远处的水池旁,参天的槐树上满是各色花朵,居然连百合和玫瑰都长在那树的枝头。可细细一看,便能发现那是捆绑上去。因为是昨夜送来,这许多花都已经烂了花瓣,使得这树格外死气阴阴,诡异重生。
树下宝蓝色衣裳的女子,笑容温和却平添了几分苍白:“二郎,你看,我种出来了,是繁花树,你喜欢吗?”
李航新的面上带着几分无奈和心疼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厌烦:“幽幽,你也该醒过来了。”
“这个,是不是就是方才那个老三说的那位疯了的夫人?这李航新都有夫人了啊。”徐帆靠在半圆的拱门上。
“世家子弟成婚都较早,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看李航新这婚事也是一笔糊涂账。”
木灵见这二人感慨万分:“弄得好像成婚的是你们两个一般啊,你们这么感慨做什么?”
站在那边的幽幽,转头看到这边的三人,立刻面露警惕:“他们是谁?”
李航新伸手叫来两个丫鬟:“夫人累了,你们带她去休息没有我的允许别让她出门,更不得乱定物件。”他转头看到另一边枯萎堆成小山的花枝,心中说不出的烦闷,他刚要离去。那幽幽又拉住他的衣袖:“二郎,你今夜可回来休息。”
“不了,今晚父亲交了我许多差事,做完怕是很迟……”
那幽幽楚楚可人转头望向那边,眼眸在木灵身上流转。
木灵也看过来,她果然没有猜错,果然是练飞叶剑的练家子,疯了?疯的人还能这么清晰的记住心法和招式,还能在有人靠近的时候猛地收功?
她去看树上的花,那些可不是一朵朵小心的放上去的,内功一扫便能将这些花枝扔到树上,木灵望着那边正小心警惕盯着她的幽幽,准备离开,可离开前还是回身悄然对她露出残忍的笑容。
笑容表示着,你想做什么我都知道。
徐帆问:“木灵你这个表情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我?我什么知道什么了?”
“每次你一露出这种笑容,我就知道肯定是有事情发生了,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徐帆有些发怵的揉着自己的手臂:“就像鬼一样。”
“是嘛,你们想知道?”
麓扬问道:“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也不算是什么事情,只是……那位幽幽,没有疯,她是装疯的,她就是飞叶剑的传人,方才咱们感觉到的那股子味道就是从她身上来的。李航新进去之后,那股味道便消失了。这就是证据。”
“可她为什么要装疯呢?”
“那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月老,还是给你查查姻缘的前因后果。”木灵拍拍麓扬:“你有事没事管管他,我快被他烦死了。”
“这事我可管不了。”麓扬暗笑。
徐帆瞪了木灵一眼:“我这不是不懂嘛,这叫不耻下问,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要是明白了,我以后天天都要被你烦,你上辈子肯定是指蝉,这辈子专门来烦我。”她转头看着徐帆:“去找你们家段思绣去,她肯定乐意被你烦。你给她个石头,她肯定都能乐半天。”
“你怎么好端端的说起她了……”徐帆面红耳赤:“别说她,我不吵你还不行嘛。”
麓扬拉了拉木灵道:“你别闹他了,他都害羞了。”
“也不知道段思绣知道了徐帆就在杭州却不去找她,咱们的段思绣该有多伤心。说不准一个人对着荷花池伤心呢。”木灵说的低回婉转,十足十的伤感。仿佛段思绣真的在某处伤情。
徐帆虽然聪慧知人性,可遇上感情的事情总归还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怎么也比不上木灵这种老江湖,被她这么一说,徐帆心里真的开始想自己该不该去找段思绣。
徐帆是当局者迷,麓扬是旁观者清,他道:“木灵,你别吓他,你看,徐帆脸都白了。”
“我若是不提点几句,我看他们两个还要再耗上几年,到时候岁月如流水,斯人不再,后悔是没用的,本姑娘是过来人,所以提点几句。”
麓扬一怔,没有再多言。徐帆也陷入对某女子的念想之中,不再说话。
李航新走过来整个人也都带着几分颓废,木灵见他如此模样,便道:“我看今日诸事不宜,咱们还是改日再约吧。”
李航新也颇为疲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顺着木灵给的台阶下:“今日是李某招待不周,望三位体谅。”
木灵摇头:“不用,你招待的很好,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她的声音说的不大却传播深处,像是故意说给何人听一般。
然后望着李航新道:“最近让你两个兄弟小心一点,女人为了爱,蒙了双眼,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练功杀人只是一剑的事情。”
她言语刚刚落下,李航新面色惨白,看木灵的眼光也多了几分警惕,怪不得先知阁不让他寻求木灵作为将来的盟友。
多智近妖。
万事一眼看透,却不多事……言语提点,点到为止。
山野精灵,知万事,却不理事。
唯有相互的目的,若非有她,这盘棋,也是下不动。
远山,飞鸟,两岸蒹葭。
老者坐江岸垂钓,远处一艘客船行来,船上站着许多头裹方巾的男子,各个低头无声,纪律严明。
客船行过……
鱼竿垂下,却不见老者踪迹。
走出李宅,面上突然有一点冰凉。
徐帆伸手去接:“下雨了。”
“没办法,江南多雨。”
麓扬问:“现在去哪?”
“我去空山门看看,问问萍儿和秀儿她们花的问题解决了没有。”
“我也去看看,你们两个昨晚把我丢下,我今天也要去。”
麓扬点头:“那我们随你一起去吧。”
木灵道:“也好。”
入了空山门,木灵见已经有新的花运送进来。
屋中萍儿跑出来:“灵儿姐姐,你们来了。”
“今日可是送花来了?”
“可不是,一大早就送来。”
“嗯,你们自己看着,等钱财够的时候便自己买些地种花,若是不够便去望仙楼拿可知道?”
“放心灵儿姐姐,我们做生意也快两年了,这点事情还是会想办法的,今日若不是你来,我们也会想办法解决的。”
“哦?你想什么办法?”
萍儿笑的谄媚:“我去找掌柜的帮我啊,反正我们都是竹门的分支嘛。”
木灵的笑容一僵,捂住萍儿的口:“记着,莫要再提起你们与竹门的关系,要是被当成反朝念旧的人,可就没有办法再光明正大的活着了。”
萍儿吐舌头:“知道了。”
木灵见此已经无事,便转身欲离开,萍儿拦住她:“灵儿姐姐,水瑶姐姐前几日知道你来了,想见你,你何时去见见她?她不敢自己前去找你,怕扰了你的清净。”
站在身后的徐帆和麓扬说起悄悄话:“这水瑶可是花舞楼的那位第一名妓。”
“上次来梅林的那位,怕……就是她。”
“这样啊,原来木灵与杭州有这么深的渊源啊。”徐帆见那萍儿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看,整个人都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麓扬道:“那女孩有些古灵精怪,确实是灵儿身边的人。”
“我觉得也是如此。”
木灵听到水瑶便道:“她想见我?这孩子上次在梅林便想要见我,你告诉她若是得空,我回去看她,若是不得空,让她好好跳舞。”
“是,萍儿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