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此处想着大哥刚回竹门的模样,当时她情绪不对,入籍细细回想确实,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大哥交代了她几件事情,每件事都和现在联系上了。基本上都决定性的大事。
心思深沉,叫人心惊。
七七见广陵依旧在发呆,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满上一杯茶水。
“以咱们大哥那个心智确实有可能,毕竟咱们被灭了门,大哥的仇恨,便是毁了杨家。”
广陵将面前那晶莹剔透的**喂给蓝儿:“其实,我一直都很奇怪,麒麟血可以长生不老这件事到底是什么人传出去的?”
“嗯?”
“好像突然就在江湖上流传起来,但是硬要追究,追究起来……好像也是近几年的事情,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大哥告诉我的。”
七七一怔,笑道:“我们的大哥啊,估计很早就开始布局了。”
“嗯?什么意思?”
“你想想看,叶家的江山被杨家夺走,就算大哥不在乎江山,但是毕竟还有很多悲剧,或许大哥从一开始就决定要给杨家一个教训了。”
“这样啊。”广陵无奈的将面前的杏仁糖吃掉:“慧极必伤啊。”
“宰相之才啊。”
“为何不说大哥是君王之才。”
七七笑:“君王者必心怀天下,大哥的心里只有冬姐一个人,再装不下天下。”
“心真小啊。”
“嗯,是好事。”
两人侧目外侧,只见那高头大马缓缓而来,军队有序,虽有威严却无蛮横。
“那应该就是李清了吧。”
“看那样子,八九不离十。”
高头大马上坐着一留着络腮胡子男子,眸正神清虽然其貌不扬却气宇轩昂叫人心生敬佩。
二人在城中闲逛,广陵望着不过几日已经换了局势的福州:“七七,杨家的气数是彻底的尽了。”
与其同时,远在大兴的杨泰依旧寻酒作乐,美人环膝。
麓扬驾着马车慢慢的往西面走去,身边两个化灵的高手驾马,段思绣,萧阳和徐帆坐在马车内,缓缓而行,他们倒不像急着回去,更像是驾马而行的商旅,沿途看看风景,叫人唏嘘啊。
“前辈,我们要先去杭州一趟,这马车要还给一个人。”
“杭州与梅林顺路,走一趟,也好。”
不过两日已经行了一半,舟车劳顿,萧阳有些受不住,毕竟年纪小了一些,当天晚上便开始发热。
天井和平花仙子带着孩子骑马,给他渡了些真气,才勉强好起来。
为了避免这个孩子病情恶化,还是先休息一日再走为好。
本想去附近的城中,可入了城才发现到处都荒凉起来。
大街上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更别说客栈了,所有的门店全都闭着,了无生气,简直就是一座荒城。
“怎么回事?”徐帆背着萧阳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有些怔楞,满城灰烬聚在原地。
天井飞上城楼,站在最高处看整座城的模样,最后飞身而下:“这座城全都空了,一点人气都没有。”
平花仙子感应许久也感觉不到这座城的生气。
萧阳趴在徐帆的肩头,小声道:“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不是说最近天下大乱吗?这个城里面的人都逃走了。咱们也快些走吧。”
众人也没有多想,转身也就出城离开了。
坐上马车往前行了几里路,发现路边有个僻静的小林子。
“我们今夜就在这个地方休息吧,还有溪水,说不准还能抓些鱼吃。”
“好。你们几个在这里好好照顾萧阳,我去找些吃的回来。”天井转身欲走,平花立刻起身:“我随你一起去。”
望着那双人离开的模样。
徐帆盘膝而坐不禁感叹道:“你们说他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到底在纠结些什么呢?人生这么短,还有多少时间能给他们这样浪费?”
“你说他们纠结什么?”段思绣从马车里面拿出毛毯给萧阳盖上。徐帆抱着萧阳:“还能怎么样,两个家伙都在意对方的很,就是怎么都不肯说实话。”
“这个嘛……”段思绣笑道:“男女之情哪里是一句话可以说的清楚的,他们两个闹了那么多年,肯定需要一点时间。再说了,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必然和我们不一样的。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或许对他们来说如今这样淡淡的陪伴才是最重要的吧。”
“你说咱们老了之后,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什么都不说,把什么话都放在心里?”
段思绣望着徐帆浅笑:“不会,你不是那种能够藏在心事的人。”
“这么了解我?”
段思绣横了他一眼,在他身边坐下,麓扬在不远的地方捡柴。
天悬星河,黑夜如同名贵的锦缎,这玄月也许久不见了,徐帆搂过段思绣:“快要回去了,你见过我爹之后,咱们就能成亲了。”
“大男人整日都想着成亲这种事情?”
“就是大男人才想,难道让你去想吗?”
段思绣低眉浅笑,不再言语。
徐帆痴痴的望着她似将所有的柔情都汇聚其中:“见我爹,你会紧张吗?”
“有点。”
“我当初上萧门的时候可紧张了。深怕你不愿和我走,也怕你……你们那些长辈,不同意你与我在一起,我上山之前想了很多东西,你都不知道,我差点在上山之前打退堂鼓。”
段思绣听他巧言讨她欢心,整个人都欢喜不下:“我怎么会不跟着你走,当初面纱都丢给你了。”
“嗯。”徐帆亲吻了她的嘴角:“我知道。”
萧阳睁开眼睛的时候,众人已经回来了,所有人都坐在原地静静的吃鱼,麓扬见他醒过来,便给他挑了一些鱼。
“吃一点吧,这一路还有的辛苦。”
萧阳点头,接过那鱼用细细的牙去咬那白嫩的鱼肉。
“也真是奇怪,这战事都还没有起来,这居然会有一座荒城……”徐帆帮段思绣挑去鱼刺:“难道这边已经发生过战事了?”
“这倒不见得。”天井道:“当年战事未起,便已经有很多百姓逃到自己安排的藏身地点去了。”
平花仙子道:“乱世之中人人自危。”
“可这乱世也依旧是建功立业的地方,朝代的更替,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麓扬和徐帆都不涉政史,对于天井的感慨实在是不懂。
天井摇头:“这是政史,你们不明白也是常事。”
麓扬有些犹豫的问出口:“淇奧懂吗?”
众人皆是一怔,只听见天井道:“他与叶展常常在我那谈论政史,君臣之像啊。”
“前辈,我有一事想要问您。”麓扬拱手。
天井摇头:“竹门的事情,陵儿那丫头没有告诉你的,我自然也不会告诉你,既然萧阳在你身边,那你们自然还有见面的机会。”
“淇奧,也是叶家人,对嘛?”麓扬这样问道:“我不会直接问您他到底是什么人,但是,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叶家人。”
天井点头:“他既然叫了叶展一声大哥,又怎么会不是叶家的人呢。”
麓扬只觉得心中有些困惑全都解开了,答案呼之欲出,他却闭上心口。
或许有一日木灵会以广陵的身份走到他面前来,将一切原委全都说完,将一切都告诉他,然后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木灵,唯有完成一切的广陵。
他喜欢的那个人本来就只是广陵创造出来完成任务的假象。
徐帆知道麓扬此刻的心情,伸手拍着他的肩膀。
自己的兄弟,喜欢上了一个即将消失的人,他要怎么劝解?
“回去之后,还有很多事情,别想太多。”他只能这么说,不然他也不知道该在这个时候和他说些什么。
你的爱,终究是给错了人。
他若是这么说,麓扬肯定会一剑劈死他,徐帆有些理解那些打着官话说话的人了,毕竟……毕竟……没有人喜欢在悲伤的时候再被泼一盆冷水。
劝别人,还是劝自己,其实都是一样的话。
众人欲歇息了,天井叫了麓扬和徐帆到一旁。
“萧阳这孩子身体里面有六十年左右的功力,近一甲子的功力。”
“一甲子的功力?!”段思绣惊讶:“他小小年纪怎么身上会有一甲子的功力。”
“估计是有人放在他身上的,只是……他这一甲子的功力也十分奇怪,像是被什么护着一样,若是不是我给他灌注真气的时候觉得奇怪,也是察觉不到的。”
“这么说,他的来路不简单了?”
天井问:“这个孩子是什么来历?”
“是山东总兵的后代。”
“这……”天井像是想起什么,却又摇摇头。
“前辈,有什么问题吗?”
天井道:“你们几个听说过以孩童的身体藏匿宝物的传闻吗?”
“那不是邪术早就被禁掉了吗?”
“这并不是邪术,这当年是佛门一种保留前人力量的方法,但是被当时的邪教拿去做了功力嫁接之术,还弄出很多器皿,才会被称为邪术的。”
麓扬蹙眉……
木灵说这个孩子是先知阁送来的,那……他必然和江山大事有关联。
看来漫长岁月的泥沙中……还有很多未解的秘密要去挖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