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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当我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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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内城,御街一侧有一条宽阔的道路,沿着这条路走上几分钟,就会看到一座极其宽敞的宅院,宅院的大门洞上,悬着一块匾额:梁府。

梁府有五进的院落,在第四进的一条长廊尽头,又多了一个小院,此时天色很晚了,但是小院里的灯火却通明。

房间内装饰的很有脂粉味,粉红色的丝沙幔帐,圆桌也用一些花鸟样式的图案雕琢而成,古玩字画陈列。正当中有那么一个身穿半透明浅色丝沙宫衣的,年轻美艳女子端坐。

牛二捂着半边脸,坐在女子的旁边,诉苦道:“妹子啊,今天哥哥叫人打成猪头了,妹子,你可得给哥做主。”

女子便是牛二同父异母的妹子,牛珊。

牛珊看了一眼牛二真像猪头的脸,不由得噗嗤乐了,这一笑真是百媚生,后宫粉黛也不及。只是美艳之中还多了一丝说不清楚的东西。

“哥哥,那赵玄心的事,我也从梁尚书口中知道了一些,这人初来乍到,可却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去年他在西北永兴路那可是大开杀戒,不但灭了王氏一族,还跟镇北将军董天君混在一起。换言之,这赵玄心可是二官家的心腹,否则怎么会把这个京畿司戊,官职不大却有实权的位置给了他?”牛珊收起了笑容,淡淡的道。

牛二挠了挠头,道:“那妹子的意思是?”

牛珊那俏丽的媚眼转了转,道:“他不是要你做他的手下吗,你就照他的吩咐做。哥哥,咱们可不能只有一座靠山,你说是不是?”

牛二若有所思,忽然明白道:“妹子是说,这赵玄心将来肯定飞黄腾达,而梁尚书年纪不小了,总有那啥的一天。”

牛珊站起身,缓缓踱了两步,低声道:“哥哥,你说的只是其一。这其二吗。”说到这里,牛珊来到了窗前,四下看了看,反手关了窗子。

来到牛二身边,用更低的声音道:“哥,你没看出来吗,这汴京城要变天了。”

牛二皱眉道:“你是说二官家和丞相?”

牛珊道:“嗯,现在这两家是水火不容,只不过表面上和和气气的,谁都没撕破面皮。赵玄心这个人来历神秘,传闻武功极高,你想想看,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敢于独闯龙潭虎穴,还能做出这么大的事情,他后面难道没人?”

牛二的神色更加凝重,牛珊继续道:“梁尚书是跟随赵卜起来的,他一定会与赵卜共同进退,可咱们不行,咱们得再找个靠山,一旦梁尚书倒了台,咱们还能继续跟着新靠山,你说呢,哥?”

牛二点头道:“妹子真是女中诸葛啊,好,好,那我这就吩咐下去。”

牛珊笑了笑,起身走了几步,忽然淡淡的道:“赵玄心这个人,你觉得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形容一下嘛?”

牛二呲了呲牙,憋了一会儿,才道:“咋说呢,这人年轻,可却世故得很,绝对不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娃娃,反倒,反倒像个久暗世事老江湖。武功我不好说,因为他压根没出手,就是一个手下也厉害的不行。长的吗,谈不上英俊,但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牛珊点了点头,道:“总之,你和他赵玄心的事情,不要被别人知道,我想他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明白吗?”

牛二站起身道:“这个我醒的,好了妹子,很晚了,我这就走了。”

“哥,把这个带上,还有,咱们的款子,一定要存放好,如果有一天靠山全倒了,咱们还得靠这些钱过下去。”牛珊有些消沉的说道,然后从床下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交给了牛二。

牛二看了看,叹了口气,道:“当初听你的不入官场,还真是对了,这里面勾心斗角,你哥我受不来,还是做个欺压良民的泼皮无赖,来得舒服,好了,你放心吧。”

牛二将锦盒揣在怀里,悄然出了房门,四下看看,发现没有人,便走到墙边抓住了一条绳子,爬了上去,翻过墙头早有两个人接住他,趁着夜色,三人消失在了后街。

牛珊挑了挑灯芯,若有所思的看着火苗,那蔚蓝色的火焰仿佛是一缕跳动着的灵魂,一下,一下的随着她的心跳舞动着。

牛珊挪动了一下自己慵懒丰腻的娇躯,换了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看着那火焰,却陷入了回忆之中。

当年,那个天真纯洁的女孩,还有一个壮实、保护自己的哥哥,父亲虽然去世了,可母亲却与哥哥支撑起了这个家。

本来一切都可以平淡而且幸福的过下去,可战争来了,哥哥被征调成了新兵,加入了争霸天下的大宋军队,随着那大官家东征西讨。可,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每天都有噩耗传来,每天都有人家办丧事,而更多地,则是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知道。

就这样,过了几年,母亲也去了,只剩下了自己,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在孤独、寂寞中逐渐长大,可这平静也只持续了几个月,随后,她身无分文,没有依靠。对于一个弱女子,她已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死亡,她害怕,没有人不害怕。所以,她选择活下去,哪怕是在耻辱中活下去,因为只有活着,她才能有明天,死了,就什么也没了。

**,这个最底层的人群中,多了一个美丽纯真的姑娘,从第一个男人进入她的身体那一刻起,纯真已经没有了,纯洁已经被玷污了,而她的心也变得黑暗起来,她要活着,活着与这个天,这地,这些人战斗,直到一切归于尘埃。

美貌是她的利器,而她聪明的利用这把利器刺穿每一个男人的身体和灵魂,十八岁,她遇到了梁尚书,一个有些瘦小的中年男人,她将她的命运赌在了这个男人身上。这一次,幸运的赌对了,梁尚书给她赎身,而她成为了梁尚书的小妾,第八个小妾。

就在第二年,她的哥哥回来了,带着一身的伤痕。那一刻,她流泪了,黑暗的心被一缕火焰点燃,她知道,希望再一次来临。

伸了伸懒腰,牛珊侧卧在床榻之上,眯着眼,仿佛一只快要睡着的小猫咪,只是那眯着的双眼中,闪动着锐利的光彩。

牛二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他小心翼翼的取出锦盒内的珠宝、金条,然后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忍着身上的伤痛,再一次出了门,向外城走去。

而与此同时,赵玄心接到了二官家的命令:立刻,马上赶回皇城司,他二官家要与赵玄心商议大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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