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臣正诚惶诚恐,不知道所云时,冷月又立即下了道圣旨:“传刑部侍郎林茴和礼部侍郎木研清。”
一柱不到的时间里,就有两个浑身是血,只剩下半条命的女人被侍卫给带到了大殿上,看到那两人,凡事之前与张嚣走的近的大臣,一个个都心如死灰。脸色惨白的低下头,她们知道,这次她们完了。
她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张嚣不要把她们给牵扯进来。只是,这种可能根本微乎其微。张嚣一向跋扈惯了,说不定到时还会把她们推出来顶罪呢。
这些人此时在下面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都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张嚣。可冷月却并不给她们后悔的时间。对坐那半躺在地上的人问道:“林茴,木研清,你俩是因何罪入获。立即如实招来。”
两一听,原本死人一般的身体突然就变得活络了起。她们挺直身体,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道:“陛下,臣是冤枉的。臣的罪名是张大人胡乱给臣等安上的,陛下,臣冤枉啊!”
林奂看到那两个自己最爱的女人,竟然受到如此的折磨,心里的悲痛无以加复,虽然知道在御前不能失态,但他还是咬紧嘴唇,无声的哭了起来。
冷月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说什么。看着那两人虽然浑身是伤,但却还是挺直背脊跪在那里,心里不由的对两高看了几眼。能有如此傲骨之人,想来本事也定有过人之处。
也因此,冷月看着那两人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一些。只是语气还是很威严的道:“既是冤枉,为何不见上奏伸冤的折子,张嚣她只是一个尚书。她有何权力给你们随意安罪名?难道这共弥成了她张嚣的吗?”
最后这一句,冷月几乎是用吼出来的。但大臣们都知道,她这火不是对跪在地上的那两人发的,而是对着她们这些站着的人发的。
所以此话一出,大众臣们吓得立即跪:“请陛下息怒。”
“息怒?”冷月冷哼一声,“一个小小的张嚣就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只手遮天,朕哪还敢对众爱卿发怒。”
众臣一听,更是吓得双腿发颤,整个身体都几乎贴到了地上。嘴里还是继续喊道:“臣等该死,请陛下息怒。”
冷月双眼怒视着众人,如果眼视可以杀人,她已把下面的人给全部杀光了。只是她心头再怒,她也不能真的把这些人给全杀了。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等自己情绪平和些后才道:“沐宰相,此事就交由你去处理,大理寺现在由你接管。三日之内,必须给朕把事情查个明明白白,把那些该死的毒瘤一个一个给朕找出来。无论她是谁,朕一定要让她为此付出代价。这是你唯一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你做不到,或做不好,那就趁早让位。”
这话,让沐修覣汗颜的同时,也感到特别的恐惧。那张嚣本是付苛的远房表亲。为了不想让付苛为难,只要不是太过份,她对张嚣的行为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曾想这个张嚣竟然敢如此无法无天。犯下这等弥天大罪。这让她不仅觉得愧对了陛下对她的信任。也怕因此而失了圣心。
现在陛下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又岂敢再怠慢。立即应声道:“臣遵旨,臣用项上人头担保,如臣做到丝毫偏差,臣定当在陛下面前自裁谢罪。”
冷月看着她冷哼了一声,“你最好说到做了,记住,朕有能力守好自己的江山。”
冷月这话,让沐修覣双腿不由的颤抖起来。陛下这是在警告她们,不可居功自傲,还是对她们产生了防犯之心?如果是前者,那还好,如果是后者,那将不堪设想。
冷月对沐修覣说完后,便对林茴和木研清道:“你们先回牢里,稍后朕会命太医为你们看伤,不会再让你们受刑。有什么冤情,直接向大理寺上诉,只要情况属实,朕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林茴与木研清两人一听,都喜极而泣,立即对冷月磕头道:“臣谢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冷月看了众臣一眼,便没再说什么,只是让小林子派人送林奂回去,然后便直接退朝。
离开朝堂,冷月便快步回到了御书房,叫来绝翎,命她立即派人去查关于这个张嚣所有的事情,最主要的是查张嚣与付苛之的关系,还有张嚣在朝堂里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付苛授意的。又或者付苛是不是知情。
冷月虽然知道这张嚣是付苛的人,但是她不知道张嚣的行为是付苛授意的,还是只是张嚣狐假虎威而已。
如果是后者那还好,如果是前者,怕是她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江山,又要开始动荡起来了。这无疑是冷月最不愿看到的。
冷月抬眸看向窗外,瞳孔里发出寒光,但愿这次沐修覣不要再让她失望了,不然,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凡事可一不可再,即便她们是开国功臣也不行。不然,她这天下就毫规矩可言了。
沐修覣离开朝堂后,并没有立即赶往大理寺,而是去了太师府。一进太师府,她便立即问管家,太师在不在。一听管家说太师在书房,她便立即往书房走了去。
太师沐旋见她行色匆匆,表情凝重,便立即挥退下人,待房门关好后才问:“出了什么?”
沐修覣不敢隐瞒,便把在大殿上发生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特别是冷月最后对她说的话,她还特意重复了一遍。
说完,沐修覣面色不安的问:“太师,你说陛下她这是什么意思?”
太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对她说:“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啊!别的事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可拦截奏折这等大事,你怎么可以不管呢,这可是帝皇的大忌啊!你说出了这样的事,陛下还怎么信你啊!”
沐修覣也是满脸的愧疚,她沉声道:“我只知那张嚣平日是有些飞扬跋扈,可我也没想到,她竟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啊!我若知道,又怎么会不阻止呢!”
沐旋见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无益了,沉吟了片刻后才道:“这件事既然你事先不知道情,那就还有回转的余地,现在,你只要把陛下交给你的事认真完成,宁愿得罪付大将军,也不可再留一丝余地,只要陛下看到了我们的忠心,那她最后对你就算不满,那也只会怪你失职之罪。但这样,总比失了帝心要好。”
沐修覣点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她起身向沐旋告辞;“多谢太师,那我就先回去处理事务了。”
沐旋点点头,“好,但你记住,以后做事,一定要按照陛下定下的律法来办。法不容情,如果违反了,小则丢官,大则丢命。”
沐修覣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随即便转身离开了。她明白太师的意思,如果因为一些私人感情,枉顾了陛下的律法,轻则像这次一样,可能失了帝心,那重的话就是结党营私,这可形同造反。一旦陛下较起真来,那可真是诛连九族的。
沐修覣离开后,沐旋便叫来了沐氏一族的长老,让她们想办法,用最快的速度把此事告知付苛。特别是冷月最后对沐修覣最后说的那句话。让她们务必亲口传于付苛听。希望付苛可以尽早想到解决之法。
在长老们走后。沐族站在窗前,看着皇宫方向忍不住开始叹气起来。本以为天下大定,共弥的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可谁知,竟出了这样的事。
陛下有多重视依法治国的理念,没人比她更清楚。可偏偏在这最需要为国法立威的时候。付苛的人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来,这根本就是当着天下人的面,打陛下的脸啊!陛下没有直接让人把付苛抓起来。这已算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了。
只是,沐旋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张嚣的行为会是付苛授意的。只是现在去追究是不是,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因为不管是与不是,付苛都难逃治下不严之罪。
再加上付苛手握重兵,陛下难免会对她心生忌惮。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那陛下心中的忌惮变会变成猜忌了。帝王的猜忌那可是一道催命符啊!
沐旋走回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以后,轻声道:“但愿付大将军能逃过此劫吧。这个国家,现在可经不起任何的动荡了。”
三日后,大理寺的公堂上,冷月把所有朝臣都都叫来了。让原本宽阔的公堂,一下变得拥挤起来。
沐修覣坐在主审位上,冷月则是坐在一则旁听。见人齐了,冷月则示意她开始。收到旨意,沐修覣不敢耽搁。把她这些天所收来的证据全都一一念了出来。
只是那些罪状随着她一条条的念出,冷月的脸就越来越黑。原来除了林家和木两家,荣城这两年来至少有七八家人因不愿屈服,而受到那些所谓位高权重之人给安上各种罪名朝廷迫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