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鸣与三井上雄、沙口腾二应酬完,已是下午三点钟,原本想着回酒店休息一会,但是图马发来的一条信息,让他又跑上了高速。
等易鸣在车上小睡半小时之后,醒来时,车已在近郊一处外表看上去十分简单的“一户建“,其实这就是一座独栋民居,主体是两层木结构,表面油漆已斑驳脱落,像是多年未用的废弃房子。
一进门,就是两平方的玄关,易鸣脱鞋后上了榻榻米,打量了一眼室内的装饰,大都是低矮短小的家具,客厅有两道推拉木门,隔了两个房间。
图马站在一个房间门前,见到易鸣之后,屈起左拳在胸膛上轻轻锤了两下,这是特达尼特会鲁中部落中常见的表达敬意的礼数,被图马带进了安保公司,成了公司内部下属见到上司的一种敬礼方式。
“先生!”,图马轻轻拉开一扇木门,那是一个约五六平方的房间,中央铺了一床被子,上面躺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矮小男子,这男子四肢被绑、嘴里塞了一个布团,两眼惊恐地看着易鸣。
“就是他?”,易鸣站在门口,低声问了一句,他让图马带人前来,第一个任务就是寻找制造苏克多车祸的肇事司机。
“是他!”,图马点点头,看着眼前被他们追了半个月的男子,“他叫宫野守,是个兼职货车司机,前段时间,他一直躲在一个小岛上,可能是觉得风声过了,今天早上刚回来,正好被我们抓住!”
“交待了吗?”
“说了,是他干的,不过他说没见过上家,是通过网络接的活,安东尼正在追查。”
“怎么收钱的?”
“放在信箱,这附近没有监控,所以找不到是谁放的。”
“……”
易鸣蹲了下来,扯掉宫野守嘴里的布团。
“#%¥?……”,宫野守的嘴巴一得自由,立即叫了起来,不过说的话又快又急,易鸣都没听懂几个词。
“谁指使你干的?”,易鸣缓缓地用东瀛语问了一句。
““#%¥?……别杀我,别杀我!”,宫野守几里哇啦又说了一大通,最后几句词易鸣在听得懂了。
“他一直在说不知道,跟他无关,你们想干什么!”,图马在旁边干起了翻译的活,他手里拿着手机,直接用翻译软件录下宫野守的话,当场翻译起来。
易鸣失望地一扔手里的布团,站起身后,指着图马的手机,问道:“你就是这样审问的?”
“是啊,这是华夏一公司出的飞译软件,准确率达99%,挺好用的!”,图马晃了晃手机。
“你也不怕问错?”,易鸣拿过手机,选了将法语翻译成华语的功能,随便说了一句,看屏幕上显示的华语是完全正确的,这才将手机抛回给图马。
“没办法,东瀛可不是咱们的地盘!”,图马稳稳地接住手机,说道:“幸亏有这个软件,才不至于无法交流,这地方,可不怎么待见我这种人。”
图马的黑皮肤,落在一群黄皮肤的东瀛人当中非常显眼,不过在西京市里,外国人到处都是,并不显得突兀,但在前几天,在乡村地区追踪宫野守时,受了黑皮肤的拖累,不少东瀛人没有什么欢迎国际朋友的热情,经常是乱指路,让图马老走冤枉路,把图马气得够呛。
“#%¥?……别杀我,请别杀我!”,宫野守在地下如同一条毛毛虫在扭来扭去的,头上冒出一粒粒黄豆在的汗珠。
图马盯着宫野守的额头,问道:“怎么处理他?扔海里去吗?”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看着办吧!“,易鸣这几年,都不会亲自处理一些麻烦了。
“明白!”,图马跟在易鸣身边已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费那功夫去琢磨易鸣的想法。
易鸣交代了一句,拔脚就往外面走。
“啊……”
在易鸣走到玄关处时,听到身后的惨叫闷哼声,向卡维问道:“我是不是心太软了!”
“不是!”,卡维微笑道。
“我觉得软硬正合适!”,跟在卡维后面的图马拍了一记马屁。
“哈哈!”
……
被打断了两根肋骨的宫野守,躺在地下,躺了约一个小时,才挣扎着爬了起来,一吸气就痛得两眼直冒金星的他,心里却有点纳闷,刚才那一帮看起来要他命的凶神恶煞,到最后却只是打断肋骨了事。
“哎,你们是谁?”
宫野守听到大门处有动静,抬头一看,见到一个和服女子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披头散发、同样是穿着和服的中年男子。
如果易鸣在场的话,至少能认出这女子就是甲贺伊,而那中年男子可就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了。
“你就是宫野守?”,甲贺伊淡淡地问道,目光在不断寻索,似是观察屋内是否有其他人。
宫野守从柜子上拿出一根旧球棒,指着甲贺伊,厉声喝道:“出去!”
甲贺伊脱下木屐,脚下白袜轻轻踩上了榻榻米,再次问道:“你就是宫野守!”
“快滚!”,宫野守眼睛一瞪,挥着球棒,虚虚地朝甲贺伊而前一击,叫道:“快滚,谁让你进来的!”
甲贺伊无视眼前一尺处划下的球棒,在宫野守收回球棒欲再次击出时,身形一动,右拳疾出,闪电般地在宫野守的肋下一触即收。
“我……”,宫野守肋骨断处再被重击,他立即跪了下来,干呕了几下,一口气提不上来,脸色迅速变青。
那中年男子脸色微变,上前几步,一掌拍在宫野守的后背处,将宫野守拍在地下,也多得他这一掌,宫野守立即缓过气来。
“得罪了,鄙人伊贺左卫门!”,伊贺左卫门跪坐在宫野守面前,微微一鞠躬。
宫野守回过气后,嘶哑着嗓子问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伊贺左卫门笑了起来,但这笑容让宫野守看着打心底里发冷,“你刚才对那些黑人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
“这可不太好!”
“我……”,宫野守忽然捂着喉咙,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像着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全身如电击一般地颤抖起来。
伊贺左卫门笑呵呵地看着宫野守挣扎,而甲贺伊的眼中则满是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