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承知独自朝南而去,慢悠悠飞出约五千余里,正准备停下来等候凌越,突然从远处快速飞来两个六阶修士,其中一人正是那搅局的面具修士。
“好小子,胆子不小啊,有种!还敢停下来等!”面具修士嘿嘿冷笑着,喝道,“把储物袋交出来,先前的梁子,便一笔勾销了。”
这等骗老实人的鬼话,冯承知怎么会信?
他仰天哈哈一笑,异常嚣张指着两人,道:“现在打劫!老子打劫你们两个,乖乖地把储物袋双手奉上,老子心情一好,或许饶了你们的狗命。”
与面具修士一起的,是一个六阶灵虚境高阶的老者,脸上密布的褶子,散发出苍老的暮气,一看便知道寿元所剩无几。
苍老修士停下来诧异地看了眼面具修士,问道:“严老弟,你确定他不是武疯子一伙的?怎么比武疯子还疯呢?”
面具修士也有些疑神疑鬼,四处扫视,三千里内没有发现可疑的埋伏,呸了一口,道:“他脑子有病……不管了,赶紧做掉他,抢了储物袋走人。”
苍老修士也朝周围扫视了片刻,点点头,确信了还在那里叫嚣的冯承知是有病。
一个眼神交换,两人分左右两边,在空中几闪,包抄过去。
冯承知依然没有逃跑的举动,对着从右边包抄过来的面具修士,大肆奚落:“你死定了!小子,你这是送死,别怪老子没有提醒你……”
面具修士被吵得心烦意乱,吼道:“小子,等下抓到你,拔了你的舌头……”
离着中间的冯承知还有三百余里,急速飞行中,面具修士陡然察觉附近的云层有异常,他神识没有发现什么,眼睛余光似乎是看到有人影闪动。
豁然转身,对上了凌越隐藏在半截面具中的冰冷眼神。
面具修士顿觉浑身冰寒透骨,他彻底明白,戴斗篷的那聒噪家伙与眼前的恶棍,是一伙的,要说第一次在多宝坊两人遇到是巧合。
第二次呢?在这茫茫大海上空,就是有预谋地给他挖了个大坑。
而另外那边,冯承知已经缠上了见势不妙想要逃走的苍老修士。
两人在空中打得轰轰烈烈,还有苍老修士的破口大骂传来:“……姓严的,你特么瞎眼了,还肥羊?这是要命的天煞……真特么晦气……”
面具修士举起手中的法宝,咬咬牙,深吸口气,冲着没有抢先偷袭的凌越,色厉内荏吼道:“别过来,别逼我……我……我不是好惹的……”
“打劫!”凌越终于从牙缝里蹦出了两字,硬邦邦的,听得人硌得慌。
面具修士举了几次法宝,到底不敢作死攻击,叫道:“储物袋……我给,我……等等。”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储物袋,很有些不舍地朝十里外的凌越抛去。
两人离得太近,他都不敢就这样逃跑,凌越的速度,他见识过的。
数百里外一直关注这边动静的苍老修士,与冯承知打斗纠缠,试图寻机会逃跑,见面具修士就这么认怂,没有帮他拖住凌越,更没有拼死逃跑给他制造机会。
气得苍老修士几欲吐血,骂道:“笨蛋,你特么出门没带脑子啊……”
在空中轻飘飘飞向凌越的储物袋,在接近到凌越五百丈的时候,突然一下膨胀,“嘭”,爆成了一片飞溅着数十丈的绿幽幽火焰,扑向淡然站立的凌越。
面具修士等的就是火焰爆发的刹那,他赶紧发动瞬移,朝着西北方向千里外定位,像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而他准备阴人的手段,也只能使用一次。
在融入虚空的瞬间,面具修士突然惊讶地发现,空中的能量变得混乱不堪。
一线刀芒,在空中撕裂出一道细碎的痕迹,面具修士踉跄着从空中一头栽向下面无边的大海,他的瞬移失败了。
面具修士心知不妙,将错就错,朝着大海撞去。
进入水中,再施展他修炼的一门水属性神通,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在接近到水面十丈左右,面具修士心生警兆,吼道:“挡住!”两颗珠子呼啸着挡向上方,“啪啪”,珠子裂成四半,从面具修士的身侧激射进入水中。
面具修士绝望大叫:“饶命……”
他处于对方攻击的锁定,逃无可逃,更没有料想到,他的两颗宝珠,连帮他争取一息时间都做不到,太犀利太恐怖了,早知道,就该乖乖地交出储物袋,或许……
“嗤嚓……”
空中出现一道延伸进入大海的裂痕,筷子粗细,斜着入海,海水久久没有合拢。
面具修士裂做两半,伤口平滑整齐,像是有神秘力量给封禁了,连鲜血都没有渗出,那与身体融为一体的灵婴,在凌越的得一斩下,也灵消魂散,死得不能再死。
攻击来得太快,面具修士连灵婴都没有来得及逃出。
凌越看都没看漂浮在空中的尸体一眼,收了吞噬掉绿色火焰的蓝焰,晃身融入空中,再出现时候,到了苍老修士的身前十余里,没有立即动手,道:“我需要一个听话的帮手,当然,死的也无所谓。”
苍老修士再次看了一眼远处死透的面具修士,老脸晦暗,无奈地叹口气,收敛了狂暴疯长的气势,在凌越面前,他明白自爆一百次都没有用。
他已经看出,凌越绝对不是六阶修士,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七阶修士啊!
很干脆地在身上连点数下,封禁了大部分的实力。
苍老修士惨笑一声:“来吧,下咒吧,老朽早就该死了。”话是如此说,能活着他肯定不愿意去死,即便是只剩两百年的寿元。
冯承知闪身上前,手上连掐,一掌虚拍在苍老修士的头顶,有丝丝白气渗入。
“识时务者为俊杰。”冯承知打了一场,因为峰主身陨,在心中郁闷了三年多的憋屈,也消散了大半,指着凌越介绍道,“你叫他岳先生,叫我冯道友即可,你怎么称呼?”
苍老修士冲凌越拱了拱手,道:“小老儿贺幼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唯一让贺幼泉庆幸的是,两人没有把他当奴仆般呼喝来去,说话还算客气,给了他作为六阶修士的尊严。看样子,他暂时是不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