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独狼是个老奸巨滑的杀手,再加上其多年的雇佣兵训练,使他对于躲避追踪的能力十分强悍。
他开车专门选择少有人迹的小路,一路走走停停,昼伏夜出,经过一连几天的行程,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眼见着快要到边防线,他找了处隐蔽的地方把车处理好,而后又让梁飞押着田中野运,跟他一起穿行进入深山老林。
梁飞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茂密的丛林,他一路随着独狼前行,发现独狼对丛林地形十分熟悉,一路走来,竟如同轻车熟路一般,没有走出多余的一步。
这种南方的丛林之中,虽然从表面上看去很平静,实际上去是时时处处透着凶险。周围不但阴森潮湿,荆棘丛生,瘴气漫天,他们还得时时要提防有毒虫猛毒出没,每一步都是走得十分小心。
梁飞虽然刚开始走得较为辛苦,但很快便适应下来。只不过田中野运年迈体弱,走一步要歇三步。无奈之下,梁飞便与独狼轮流背他一阵。
三人正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进着,梁飞突然看到正在前方探路的独狼做了一个隐蔽的动作,他立即拉着田中野运潜进一处灌木丛中。
前方的独狼也悄无声息地藏匿起来,过了一会儿,只见一队巡逻的边防兵在他们面前走过。
梁飞虽是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心中却是一阵心惊肉跳。他十分担心这些边防兵会发现他们。如果那样的话,独狼绝对会先发制人,将他们全部杀掉。
不过,梁飞的这种担心还是多余的,边防兵们并没有发现他们。
等到边防兵走远之后,独狼这才向梁飞打了个手势,三人继续潜行。大约走了两三里路,在临近天黑的时候,独狼带他们来到一处低矮的山岭之上,指着前方的界河说道:“前方就是国界线,我们穿过这里,就进入缅国境内了!”
看来,这次的偷渡非常顺利。
看着界碑上那个大写的“华夏”两个字,梁飞一时间只觉得感慨万千。他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滨阳周边的城市,还从来没有出过国境。而今天,竟然在这种场景之下离开国境,实在是感慨万千。
跨过国境线,这种情感实在是很复杂的,梁飞站在国境线边,以瞻仰地姿态,向着北方深深地鞠了一躬。
“看不出来,你倒是挺爱国的。”
独狼站在梁飞的身旁,看了他一眼,忽然冷冰冰地说道。
梁飞转首看着他,问道:“难道你就不爱自己的国家吗?没有国哪有家?”
“唉!”
独狼闻言,却是不由地发出一声悲叹,沉声说道:“你说得也许不错,没有国哪有家?可是……我是一个没有国家的人!”
梁飞看了他一眼,刚想要开口,最终还是忍住没有说话。而是语意平淡地说道:“我觉得,你应该是个很有故事的人。你能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田中野运是个糟老头子,又不懂说华夏语,他嘴里说得叽哩呱拉的岛国语,梁飞又听不懂。这一路之下,他真的是连一个说话的伴都找不到,此时看到独狼面现伤感之色,不由好奇地问道。
“一个随时都可以将生命抛弃的人,还能有什么故事,不讲也罢!”
听罢梁飞的话,独狼的神情之中顿时平添了一些苦涩之意,黯然垂首,一把将手中的枯枝折断,对梁飞说道:“天快要黑了,我们先进缅国境内找到休息的地方,明天一早再赶路。”
在华夏国内,独狼还担心遇到华夏警方的追捕,一颗心总是悬着,眼下见进了缅国境内,他的心这才放了下来,长松了一口气。
身为杀手,独狼曾带着他的兄弟们四处狩猎,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无往不利,无坚不摧。
可是如今进入华夏国,遇到了梁飞,才让他有了种如临时恶梦的感觉。
直至梁飞废了残狼的武功,梁飞在他心中的形象,却是如同恶魔一般可怕,以至于让他在心中惶恐之下,已然生出了走完这一次,便从此退隐的想法。
“我知道,你以前是某国特种部队的总教练,实力强悍,待遇也非常人可比。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初衷,甘愿做一个亡命天涯的杀手?”
独狼虽然不愿说出心中的秘密,但梁飞却并没有就此罢休,接着问道:“难道,你曾经遇到过什么锉折,才让你生出这样大的剧变?”
“你……不要问了好不好?我不想再提到这些事……真的不想……”
谁知道,当梁飞问完这番话的时候,独狼却似是受到了什么重大刺激一般,双臂紧抱着自己的头,神情极度痛苦,若不是意识到这里是边境,恐怕他就要发出大声嘶吼了。
看到独狼如此痛苦难当的模样,不知为何,梁飞心头也隐隐生出一种痛惜的想法。他知道,独狼虽然看似冷漠无情的杀手,但实际上也是位重情重义的汉子。
至少,在他认为值得自己去珍惜的人面前,他绝对会竭力维护。
此时他如此痛苦,难道这其中真的深藏着一个令他痛彻心扉,却又不能对外人道的秘密吗?
梁飞猜不透,不过再一看独狼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只得叹了口气,没有再问。
夜间,他们在丛林深处搭了座简易的帐蓬,为了避免被缅国边防兵发现,他们没有生火,吃着又干又冷的面包,然后躺下睡觉。
丛林里的夜虽然很寂静,但蚊虫实在是太多,叮咬得人实在是睡不着觉。
梁飞与田中野运翻来覆去睡不着,却是看到独狼却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睡得十分香甜……
梁飞被蚊子咬得实在睡不着,正好看到周近有一些驱蚊草,便折下来放进嘴里嚼成草泥,而后抹在身上,感觉确实好了很多。
田中野运虽然弄不懂梁飞这是什么意思,可看他抹了草之后便真的没蚊虫上前盯咬他,便也如法泡制,果然效果很好。
“真看不出来,你倒是懂得不少!”
独狼虽然看似平静地睡去,可当梁飞抹完草药躺下之后,他却在一边闭着眼睛说道。
“当然,我是医生!”梁飞看了他一眼,很是骄傲地说着,接着又神色凝重地补充道:“我是中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