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帝兰有些吃力的推开房门,她现在的身体状态非常虚弱,就算是走两步都会觉得疼痛难忍。全身上下还有好多地方剧烈的疼痛,脸上的淤青擦痕还火辣辣的疼。不过她也怨不得别人,这一切在她看来都是自己罪有应得,吃一些苦都是活该。
她刚一推开自己的房门,盛夏炽烈的阳光就照射在她的脸上,炫光差点让她摔倒,这时她被人一把抓住,要不然以她现在的状态很难再站起来。
“伊姑娘,你没事吧?”原婧裳一边拿着一个食盒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脸上是非常真诚关切的神情,让她也为之动容。不过当她看到这个比自己矮一点,身穿着和自己一样风格的粗布衣服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些头绪。
他依然语气冷冷地问道:“这套衣服是你的?”说着用手指摩擦着身上的布料感慨自己现在的处境。
身位波斯圣教的圣女,地位比波斯帝国堪比波斯帝国的君主,而教主更是主导整个国家的命脉,她从小到大锦衣玉食衣来伸手,尽管丝绸不是他们国家的特产,但是她身上穿的都是穿越整条丝绸之路从遥远的大明交易过去的上好丝绸布料。也许在中原丝绸一般人家勉强能承担得起,可是在波斯却是在用金子衡量的,“寸布寸金”都不足以形容这份珍贵。因为从波斯到大明的路线长度比大明疆域的横向宽度还长,丝绸对于他们来说不仅仅是黄金的等价物,更是人力物力还有权力财力的象征。
原婧裳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以前在江湖上的时候也不会穿这些衣服,可是身在这样一个民风淳朴的城市就要入乡随俗。她随时都备着一套这样简单的衣裳,今天不就用上了吗?
她惭愧的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就这么两件衣服,你的身材那么好可能就不太合身了,有时间我给你做一套。你之前的那身儿坏的地方太多,补起来可能会多花一些时间.”她本来也以为自己在女人里面身材就算是优秀得了,可是这个波斯圣女竟然身高超过自己,身材更是不落下风,就算是她也要黯然失色了。
伊帝兰摇摇头,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没有之前的那么冰冷了,有些不在意的说道:“没有,我还挺喜欢的,不过就是裤管有些短,你要是真的想做就单做一条裤子吧!之前的那身扔了吧,没必要补。”说着有些不自然的握住原婧裳的手,她倒是觉得现在能这么热情对自己,应该算是不错的人》
她突然问道:“你是···他的妻子?”原婧裳也知道她所说的这个“他”指的是谁,也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很羡慕你,他真的很厉害。”伊帝兰看着她目光纯洁的说道:“不过就是打女人太狠了。”说着就轻轻碰了碰脸上的伤口,至今还很疼。虽然有这些难看的伤口,却依然遮不住她迷人的脸庞,那种不用任何魅术和眼神就能勾人心魂的冷艳相貌。
“我们现在去哪?”她似乎对原婧裳的好感不错,似乎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这个女人丝毫没有惧怕自己,这也拉进了一些心与心的距离。
原婧裳牵着她的左手说道:“你哥哥还没醒过来,我们就去剑阁的食堂吧!我这正好给你准备了一些吃的。”
她歪着头疑问道:“给我准备的?”她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昨天可是要杀掉你们全城的人,你应该也知道我有这个本事,就算我不如你丈夫,可是在这杀几个人还是轻轻松松的,我是你们的敌人。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你是不是傻?”
她依然对原婧裳抱有敌意,因为虽然她弑杀,可也是“光明正大”地杀人,从不会用非常卑鄙无耻的手段,她也希望自己的敌人亦是如此,她确实想不明白为什么原婧裳的态度会是如此。
可对方却双眼朝着前面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很伤感地说道:“没错,我是傻。你知道吗?我以前没人管的时候经常连饭都吃不上,有很多次都差点坚持不下去了,我师父那个样子一点也经常不回家。可就是有那么一次我就见到了他,我就真的喜欢他,他愿意把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全都交给我,你说我爱一个这样一个男人是不是傻?在我怀孕的时候,他不在我身边。”说着就擦了一下流到腮边的眼泪接着说道:
“那段时间才是我过得最苦的时候,我挺着一个大肚子什么事情都要依靠我自己。在这个时候,我生命中第二个贵客九郎大师一直帮助我把孩子生下来,后来也给孩子起了名字。我这几年最重要的两个人全都希望能帮助你,他们都想然你活下来,我也会不顾一切的帮你,无论别人对你怎样。”
可还没等她转头看向伊帝兰的脸的时候对方却把她的头抵在自己的下巴,同情她说道:“你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你的命运比我的还不幸。”原婧裳也不是为了这时非常想双手环抱住伊帝兰的腰肢,可是在这陌生女人面前是在做不到。假使眼前的人是刘晟翀她都认了。
“你说的那个九郎大师就是昨晚的那个大和尚?”昨晚刘晟翀被八方神王击中之后,她也掉落在地面上,之后就昏迷过去了。不过期间释九郎强行叫醒她一次,让她把蓬莱城里面的毒全都收起,她才对这个人有一些印象。也正因为如此蓬莱城的百姓才能回到自己的家,迅速的开始重建家园的工作。
原婧裳从她的胸前仰着头看着她点了点头,好像找到了亲人一样,一时不想离开伊帝兰的胸口。
她摸着原婧裳的脸非常感兴趣的说道:“我觉得好像老天都在帮你们,臻圣魔体和臻圣佛体全都在你们这边,你们真的太好赢了。”原婧裳却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完全不知道她所说的是什么,一副傻白甜的样子。
“别去吃饭了!带我去见农心武他们,我有很多事情要对他们说。”她似乎非常迫不及待,还兴奋异常,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说着还要拉着原婧裳朝着门外走,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状态有多么糟糕。
“等一等,别这么着急。”可她哪知伊帝兰就像看到了让自己活下去的希望一样兴奋。
可她刚走到院落门口就被无量的血盆大口吓到了,无量不仅是她在这里的保镖,更像是一个狱卒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伊帝兰一看到无量恶狠狠地样子差点被吓出一个嗝。
“我来我来!”原婧裳走到他前面对着无量教训一通之后,无量也是老老实实的低下头放她们过去。
“你还挺厉害的!它真能听懂你说的话?”伊帝兰离开自己居住的院落之后仍然心有余悸,自己的毒对着狼竟然丝毫不起作用,而且还能把自己的哥哥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而且毫发无伤,可见它的实力似乎并不在刘晟翀之下,一起配合可能会更强。
原婧裳谦虚的摇了摇头:“它是真的能听得懂我们的语言,只是区分谁和我丈夫更亲近,我也不知道这是他从哪里找到的野兽。”
伊帝兰还有些畏惧的回头看了一眼就不敢在继续想。这一路上她看到城里面的百姓要么拉着车搬运着建筑材料,要么就在重新建造自己的房屋。反正那些失去了房子的百姓们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在为自己为邻居们重新建造居住的地方。
看到这些,伊帝兰的心里未免会有一些愧疚的地方,也是因为自己的意外闯入才打乱了这些人的正常生活。不仅如此,当城里的百姓看到她的时候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可是却在无形当中尽量的疏远躲避,看她的眼神也都是畏惧和鄙视。这和她在自己的国家完全不一样。
在波斯,伽蓝古帝印的承载者的命运可以说是万分不幸,可是却被看做上天的选择,一种天赋的认可。所以即便是她二十多岁就要死,在波斯也是被看作是神灵的显灵,无论什么要求都需要被满足。这个时候她的地位就要高于君主,高于波斯教主,也是整个波斯帝国地位最尊崇的存在。那里的人们也是发自内心尊敬她的。
可是今天她却受到了截然不同的态度,这让她的心理也有了误差,原婧裳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毕竟起因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位。
在默默地忍受了这一路的冷眼和歧视之后,伊帝兰终于在原婧裳的带领下走进了蓬莱剑阁的议事厅,在这里资历最老的四个人全都在这里,而刚刚梁淮安也是把伊帝兰苏醒的消息传了过来,他们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伊帝兰一进来就对这屋子里面的四位深深地鞠了一躬,非常谦卑恭敬地说道:“感谢各位前辈对我兄妹的照顾,这几天给你们添麻烦了。”说着就从刚才早就在房里准备好的钱袋子放在身边的小桌上。
“这里面一些银两,希望能帮助那些百姓安心生活,算是给他们赔罪了,若是不够我可以随时让人来送。”她直起身子口气一点都不像是不占理的一方。
秦北望看着她笑着微微点头,段天流大概也是这个意思,也不愿意加深仇恨,只要那些老百姓没事不愿意追究,他们也无妨。
“我说妖女!你以为给这么点钱就完了?老子告诉你,没那么容易!”徐元盛一边用热袋按压着耳朵边缘,一边非常不满的怒骂道。现在他的听力算是恢复了,可这也是九郎大师的功劳,他当然还记恨着伊帝兰。
伊帝兰非常不满的冷眼看着他:“我说了,如果不够我可以随时让人来送。只要你们能帮我治病,我可以付出你想想不到的代价。还有,不要叫我妖女,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徐元盛扔下热袋,狠狠地拍了一下身边的小桌,小桌子顿时化成碎片,上面的钱袋也掉落在地上,他指着伊帝兰的鼻子大骂道:“你就是妖女!你走到哪只会带来灾难!我告诉你我们不会给你治病,你就等着半年之后的死期吧!”
他可能被昨晚暂时的失聪影响了心神,对这伊帝兰恨之入骨,再加上刘晟翀现在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他也忘了伊帝兰昨天究竟有多威猛,才有这样的底气。
伊帝兰顿时勃然大怒,她就想让右手掌心的伽蓝古帝印发功释放毒气,她想毒死这个口无遮拦的老东西,可是她刚运功自己身上就各种疼痛,实在忍不住了才半蹲在地上,脑袋耷拉着,长发披散在脑袋周围非常凌乱。
“活该!练这种稀奇古怪的武功害人,活该你这样。你就等死吧!没人会救你!”说着还指着伊帝兰的身体,非常不留情面的诅咒道。他平时并不是这样一个人,可能这两天受到了某些刺激。
可伊帝兰却满头大汗强忍着剧痛恶狠狠地回复道:“要不是我受伤了轮到你个老东西说话?也就只有你这最没本事的废物话才最多!反正能救我的人肯定不是你,我倒要看一看你有没有本事让我死?”
二人的言语已经不能用带刺儿来形容,而是真的想要致对方于死地。若是全盛状态下也许真的难分割彼此可想在伊帝兰一点优势都不占。
“你···”徐元盛也有些心虚,毕竟昨晚的大战也是看在眼里,虽然两个年轻人的内力依旧是不足,可招式似乎已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他也心存畏惧。
“师父你够了,你这个样子就出去吧!”原婧裳说着就推着师父的后背直到门外,然后毫不留情的把门关上,小心地把伊帝兰扶起来并擦掉了对方脸上的冷汗,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我师父就这样,希望你不要在意。”
伊帝兰看着她这么一张善良的脸,笑着回应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以前生活的那么苦了。有这么一个师父想不痛苦都难。”然后这是嘲讽似得苦笑。
农心武这时候才站出来问道:“现在你能告诉我们该怎么帮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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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