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燕赵长叹一声,“秋兄弟,有你这份苦心,也不枉了我和道长半夜冒险来你府上,我得到确切消息,说是你已经病故了!”
燕赵表达的很委婉,实际上,他听到的消息是说,秋正险已经被三王子弄死了。
“多谢燕大哥关心,”秋正险神情肃容,貌似十分感动,继而又一脸得色,笑道:“不瞒燕兄和道长,小弟病重的消息,是我刻意安排手下放出去的烟雾,目的,则是要迷惑敌人的耳目。”
几天前,秋正险曾拖着病体请求燕赵,不要把他病愈的事情宣扬出去,当时,燕赵就隐约的猜出,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经过秋正险证实,果不其然,可是,既然一切都在秋正险的计划之中,那么,外面锁禁秋府的永安禁军兵士,又应该怎么解释呢?
成百上千的士兵,带刀挂剑,站在自己家门口,秋正险又不是瞎子,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是,外面传说,你已经薨了!”燕赵只得再次强调。
秋正险神色一正,貌似也有些担忧,沉声道:“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燕大哥和道长都不是外人,小弟也不瞒你们。三年前,自从大哥因病故去,二哥孱弱,我和三哥便一直在争夺这个太子之位,一直不相上下,父王也很难决断。前些天,燕大哥帮助小弟破获了平山王府金库失窃案,小弟在父王面前立下了大功,父王已经暗中瞩意,要传位于我。想不到三哥做事如此绝情,他见父王圣意已决,便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派岳魂门的人给小弟下了鬼邪恶术(这个术法名称,是安关印等人通过清源的口中得知,又转告给秋正险的)。恰好,我将计就计,对外宣称病重,麻痹三哥的思想,暗中施行自己的计划。可能三哥觉得鬼邪发作的时辰已到,我应该已经被鬼邪破净阳气离开人世,这才敢放话说我已经病故!嘿嘿,人算不如天算,三哥肯定做梦都想不到,小弟会在无意之中,遇到燕兄和道长这两位大贵人!”
说燕赵是秋正险的贵人,一点都不假,没有燕赵,他还真就破不了平山王府失窃案,更救不回小命。
秋正险,不愧是在官场的上层混的,说话滴水不漏,每次表达感谢,都会把清源给捎带上。清源曾经施展过“崂山破影术”,暂时镇住了他体内的鬼邪,但是,清源因为没有救醒秋正险,自觉丢人,除了燕赵,跟谁都没讲。
换句话说,清源保住了秋正险三天的性命,他本人,根本就毫不知情。然而,他话里话外,仍然不忘了感激清源,说话的艺术,炉火纯青,隐隐然,有一国之君的风范,不露痕迹。
“冥冥之中,一切都是苍天注定的!”燕赵实在找不到说词,只得随口附合了一句,他很疑惑,都到这个时候了,外兵临府,秋正险居然还一直镇定自若,难道真的胸有成竹!
“我来之前,听说永安城的禁军已经把你的府上团团包围了!”
“没关系!”秋正险微微一笑,表现得很自信,“没想到燕大哥竟然还知道围住秋四府的永安禁军,嘿嘿,他们要围就围去吧,但是,就算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他们也绝不敢闯进来!等我为君那日,就是他们丧命之时!”
秋正险的眼神,喷射出一股凛冽的杀机,因为口干,他端起面前的茶碗,轻轻饮了一口茶,又举着茶碗,对燕赵比了比,示意他不要客气,然后接着说道:“三哥不仁,就莫怪我不义!这些天,我诈病隐身,就是在搜集三哥几条重大的罪证,今天,终于搜集齐全了,只要把这几条罪证呈到父王的案头,即使三哥有天大的本事,也再也翻不过身来了。”
秋正险,很有一些得意。
哦!燕赵恍然大悟,事到如今,他才终于搞明白秋正险故意隐瞒真相的目的,他是要借此机会,麻痹三王子的注意。这件事,他无疑已经做到了,但是,秋正险没想到的,是三王子争权上位的决心和他的残忍程度,比秋正险更狠、更坚决。
“方才,我们一直在商量,现在天色太晚,三哥已经派兵把守住了所有入宫的道路,明天,我们怎么才能把手中的证据,送到父王的宫中。”
目前看,三王子秋正安,误以为秋正险已死,还如此慎重,大兵围府,如果知道他还活蹦乱跳的,是绝对不会让秋正险顺顺利利走出府门半步的。
“怕是来不及了!”燕赵忧心忡忡。
“嗯!”秋正险猛然吃了一惊,他与燕赵接触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据他了解,燕赵并不是那种信口雌黄的人,“燕大哥,这话怎么说!”
“我亲耳听到,三王子今天天一亮,就发动政变,这才连夜和道长一起赶过来......”
“什么!”燕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猛然站起来的秋正险再次打断,因为震惊,他修长的身体变得有些哆嗦,吕以南等人,在他面前,屁股坐的本来就不踏实,看到他的屁股离开了椅子,谁还敢坐着,急忙都乖乖的跟着站了起来。
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嘴巴张得大大的,如果不是有意控制,一定会发出惊呼。
天国自打创建以来,数千年间,为了王位之急,骨肉相残的事情,倒是偶有发生,但是,逆子谋父,还是第一次听到,有悖纲常和人伦。
燕赵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几个人的表情,又看了看清源,感觉自己站起来并不合适,索性坐着不动。
“燕大哥,你说什么,三哥要政变!”
燕赵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当时,我在暗,彼在明,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在那种情况下,应该不会有假。”
“三哥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秋正险仍然不敢相信,一个人在屋内走来走去,口中不住的喃喃自语,“三哥竟然敢谋逆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