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燕赵笑了笑,十年不见,他不知道清源的性格是不是还像当年那样,光风霁月。
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思念、痛苦、哀伤......
所有的情感,所有的品性。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发生变化!要不怎么说,时间是把杀猪刀呢!
燕赵担心清源会因为此事产生心结,赶紧解释,连吹带捧,胡扯六拉,“道长,鬼邪之术,以诡异闻名道宗,从没听说过有哪个道士能够以一符之力,镇住鬼邪。看来,道长的修为,与十年前相比,已经突飞猛进,俨然可以超越先祖,震古烁今,可以说前无古人!”
燕赵这句话,发自肺腑,并不完全是吹捧,清源别出机杼,在自创道这法方法,已经可以堪称大家,燕赵也是以自创道法起家,但是,和清源比起来,他自忖望尘莫及,清源之所以会郁郁寡欢,是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清源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只要一谈及道术,尤其是道法在创新方面,清源一直很自负。
“术业有专攻!还记得昨天我和你提过的天冥子祖师吗?”
“记得!”清源一脸茫然,不明白此时此刻,燕赵为什么突然话题拐到了天冥子身上?
“他就是岳魂门的开山老祖!诡道术,为他所独创。”
“啊”......
清源悄然大悟,无论是谁,有了燕赵这种奇遇,都不会入宝山空手而归。被天冥子悉心调教了三个月,燕赵要是还不精通诡道术,才更让人费解。
“有你这个诡道高人在,秋正险所中的鬼邪,自然是手到擒来了!”
清源哈哈一笑,微胖的脸上,涌起了一堆肥肉,“给秋正险下阴符的岳魂门人,要是知道地下还有你这个祖师爷在,还不得吓得跳楼啊!”
天冥子曾经亲手调教过燕赵,他们之间,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事实,衣钵相传。燕赵,就等于是他的再传弟子,论起辈分来,当代所有的岳魂门人,都得管燕赵叫祖师爷。
“祖师爷就算了!我可不敢要这样的孙子!”燕赵摇头苦笑,“岳魂门的人,太不长进,玷辱道门清规,既然遇上了,如果不管一管,将来,我哪儿还有脸去再见天冥子祖师啊!”
“大燕,”燕赵和清源大谈茅山道术,绿豆是门外汉,一直插不上话,他又做不到像悲歌和灵谷习等人一样,可以静坐倾听,当个旁观的听众,感觉他们两个人把话题慢慢扯到了秋正险身上,急忙见缝儿插针,把自己的想法儿表达了出来,“既然你能治好秋正险的鬼病,咱们现在就去吧,那小子一看就很阔,这次,咱们可得好好的宰他一把。”
“嘿嘿!”一想起黄金白银会像流水一样流进自己的口袋,绿豆心痒难搔,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立刻飞到秋府去。
“不急!”
“咋能不急!”绿豆急了,“万一秋正险死了咋办,你能治活人,还能治死人啊!这可是个赚大钱的好机会啊,不宰白不宰!”
秋正险和绿豆的酒算是白喝了,绿豆对他,一丁点儿的香火情分都没有,居然还想落井下石。
燕赵微微一笑,“上赶子不是买卖,既然道长说能保他三日平安,就一定不会有事!咱们还是先想办法把灰鬼一家人救出来吧,秋府的事,顺其自然,静观其变吧!”
凭心而论,燕赵拿清源的话当挡箭牌,有拖延时间的嫌疑,他总感觉秋正险病得不明不白,而且,秋正险自己也说,是中了人的暗算,这件事背后,绝不会那么简单。
至于确切是什么原因,燕赵就想不通了。
秋正险派人抓走了楚笑一,这件事情千真万确,但是,岳魂门人,绝不敢因为这件事报复秋正险。平山王府金库失窃,楚笑一虽然不是主谋,却也算得上从犯,秋正险身带王命,奉旨抓他,天经地义,是楚笑一罪有应得。
不到万不得已,燕赵实在不想趟这趟混水。
从中午到现在,秋源和木鹤就一直饿着肚子,燕赵、悲歌、绿豆,三兄弟喝得正欢,清源和木鹤马上加入了进来,再加上灵谷习,六个人开怀畅饮。
夜色阑珊,他们六个人在天井内吆五喝六,尤其是老六,喜欢纵酒后放歌,几乎要作翻了天,却没有任何一个房客敢站出来抗议,貌似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聋子,变成了哑巴......
绿豆刚才就已经喝得似醉似痴,又来了生力军,越喝越开心,又开始吹牛皮,炫耀自己的风流韵事,眉飞色舞,把自己白天的艳遇,添油加醋的又向清源和木鹤复述了一遍。
他并不清楚薛依人被老和尚下了春药这个事实,把自己夸得天上少有,世上无双......
自己都搞清楚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魅力。
燕赵、清源,听得直咧嘴,按照绿豆的描述,即便是驰名千古的潘安、宋玉,见到了绿豆,恐怕也得甘拜下风。
就说他的相貌排第二,世上绝不会有人敢称为第一。
舞倾城也被他们吵醒了,却懒得去管他们,走出房间,和后回来的清源、木鹤打了个招呼,再次返回去睡觉。
又是一个烂醉之夜。
越一天,燕赵早早就醒了,去找绿豆,敲了敲房门,清源睡眼惺松的走了出来。原本,绿豆是和悲歌合住一个大房间,木鹤自己住一个小房间,清源来了之后,因为木鹤的房间住不下两个人,燕赵又“不差钱儿”,便给清源单独又开了一间上房。
绿豆嫌悲歌的脚太臭,撵他和清源对换一下,悲歌巴不得自己独住一间房,自然乐意。
清源走南闯北,经常天当房、地当床,对睡在哪儿根本不挑剔,而且,他和绿豆多年未见,也想和他多聊一聊别后离情,便欣然同意了。
如此一来,老六的耳根子终于清净了,一个人,一张大床,想怎么睡怎么睡,再也没人在他耳边聒噪,嫌他脚上的味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