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急了能跳墙,人急了劲儿也不可小觑!燕赵、绿豆“蹭蹭蹭”,三步并做两步,跳起来攀住树杈,三下两下,手忙脚乱的爬到了树上。绿豆抱着树干坐在树杈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四下搜索了一圈,趔趔趄趄的把老黄皮子提了上来,解下它后腿上的石头,瞄准黄皮子最拥挤的地方,把石头当做“手榴弹”用,狠狠的砸了下去。
黄皮子太多,摩肩接踵,瞎子随便扔块石头都能砸中几个,两块石头飞下去,砸在黄皮子群中,滚了数滚,十几只黄皮子被砸飞,血肉模糊,连声惨叫,非死即伤。
黄皮子大军受到这意外的打击,短暂一惊,攻势渐缓,但是,仅仅停顿了数息时间,黄皮子们又前赴后继的冲了上来,以大杨树为中心,把燕赵、绿豆,围在一个径约三米的圆圈之内,水泄不通。
“大燕,今天是啥日子?”绿豆抱着树,长出了一口大气,没心没肺的问燕赵,“黄皮子聚会啊!”
“草!”燕赵同样死死抱定树干,担心一不小心摔下去,掉进黄皮子堆儿里,他望着黄压压一片,一眼望不到边儿的黄皮子,没好气的回道:“啥日子?老黄皮子的祭日!搞不好也是咱俩的祭日!这些小黄皮子,是提前给你上坟来了!”
“怪不得清源小道士说黄皮子通人性!”绿豆不住咋舌,“这个老黄皮子可能是黄皮子的祖宗,它们是来祭拜它的!”绿豆并不相信燕赵的话,自己和黄皮子非亲非故,这么一大群大大小小的黄皮子,怎么可能组团儿来给自己上坟。
“知道黄皮子通人性你还杀它!都是你惹的祸!清源说黄皮子还会记仇,当心以后它们找你麻烦!”
“怕啥?”绿豆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右裤兜儿,得意洋洋的道:“我现在是一个小地主,等离开这儿,就远走高飞,去台湾看关芝琳,黄皮子还能游过大海去找我啊!”
绿豆对《九二神雕侠侣》中的关芝琳一见钟情,听杨庆伟介绍说她是台湾人(关芝琳是香港人,杨庆伟记错了,误记成是台湾人),便念念不忘,他有了点小钱就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打算去台湾追求香江第一美人。
“远走高飞!还要去看关大美人,想的倒美,能熬过今天这个劫再说吧!”
“啥劫!一群小黄皮子能把咱们两个大活人咋的?它们又不会爬树。要是惹毛了老子,老子一脚一个,踩平黄皮子窝。”
“这么多黄皮子,你踩得过来吗?”
“大不了多踩几脚!”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在树上斗嘴,混然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们绊嘴,树下的黄皮子也没闲着,七、八只体长远远超过其它普通黄皮子,胡花白子的大黄皮子越众而出,这几只大黄皮子貌似是黄皮子大军的首领,一众黄皮子看到这几个黄皮子,纷纷让路。几个黄皮子首领的大脑袋凑到一处,吱吱唔唔,仿佛是在沟通、商量什么事情。
果然,片刻之后,黄皮子首领们便各自退归本队,相继尖叫了数声,黄皮子大军仿佛得到了命令,“哗啦啦”,潮水一般冲了上来,对着树干又扑又咬,还有一些黄皮子,踩着同伴的身体,奋不顾身,嚎叫着向树上窜。十几只腿脚伶便的黄皮子,从这根树杈跳到那根树杈,眼看着就要迫到燕赵近前。
燕赵这才着了慌,抱着树干慌慌张张站了起来,随手折断一根树枝,因为身在树冠之中,四周都是树枝树杈,燕赵只能连戳带怼,虽然成功把十几只黄皮子捣了下去,却也急出一身臭汗,有几次还险些掉下树去。绿豆把死黄皮子往树杈间一塞,效法燕赵,邯郸学步,一时间,人和黄皮子之间,打得难分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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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赵和绿豆一边扑打黄皮子,一边得空向更高处攀爬,同时又把脚下的树杈一一踩断,不给黄皮子借力的起跳点,渐渐的,黄皮子再也无法窜到他们近前,燕赵和绿豆也累得筋疲力尽。他们抱着树干,小心翼翼的蹲下来。
燕赵透过树叶之间缝隙,望着树下仿佛打了鸡血一样横冲直撞的黄皮子,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知道要是一个不小心,落到黄皮子堆儿里,估计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燕赵平静了一下气息,苦苦思索怎么能在黄皮子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逃出生天。哪曾想,还没等他理出头绪,身下的大树竟然开始微微摇晃,同时,他意外发现,黄皮子大军竟然开始慢慢后退,退出十几米后又慢慢集结,无数双绿豆眼,虎视眈眈的盯着燕赵、绿豆。树根处,只留下十几只黄皮子,继续啃树根,“咔嚓咔嚓”,啃得木屑纷飞。
黄皮子牙齿尖利,可以穿墙挖洞,成百上千只黄皮子共同啃咬一棵树根,不消片刻功夫,大杨树粗大的树干就已经被啃掉一大半,此时虽然只剩下十几只黄皮子,但是燕赵心里清楚,要不了多久,树根就会被完全啃断,杨树也会倒下去,那时,他和绿豆,再也无险可守。
燕赵原来还幻想这棵树能倒向树林的方向,他和绿豆可以跳到其它的大树上藏身,但是树下的这群黄皮子非常聪明,只啃树根向外的那一侧,大树一倒,他和绿豆正好会掉到黄皮子设下的包围圈里。那个时候,可能真的被自己不幸言中,明年今日,就会变成自己的祭日。
燕赵苦不堪言,黄皮子更是连后悔的时间都没给他留,“轰隆隆”,大杨树终于承受不住了,轰然倒地,碎裂的树枝树叶,满天乱飞。燕赵和绿豆在大杨树倾斜之前,就转到了树背方向,心惊胆颤的见证了大杨树被自己活活害死,挣扎着倒向地面,燕赵虽然避免了被大杨树直接砸扁的噩运,却也被巨大的惯性震得天旋地转。
“忽啦啦”
这一次,大大小小的黄皮大军并没有等首领发布命令,一个个瞪着小圆眼睛,呲着尖牙,漫山遍野扑了上来。黄皮子的小眼睛和绿豆的小圆眼极为相似,又小又圆,燕赵本已经习惯了绿豆的绿豆眼,平时也没觉得有多难看,此时此刻,看到黄皮子的小眼睛,燕赵第一次觉得,绿豆眼竟然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时间不容他多想,他大吼一声,“拼了”,抬起右脚,“咔嚓”,踹断一根树枝,贴着地面,发疯了一般挥舞。树枝上支把乍吧,都是枝杈和树叶,黄皮子被一扫一大片,成百上千的黄皮子,被树枝扫翻在地,乱滚乱叫。燕赵威风八面,勇往直前,打算在对对绿豆眼,重重小獠牙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黄皮子大军被燕赵打了冷不防,措手不及之下,被他冲出来一“段”一米多远的血路,但也仅仅是一段而已。一开始,燕赵还能把树枝舞动如风,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防卫圈,把自己保护在当中。但是,半弯腰舞动树枝着实费力,转瞬之间,他就感觉双臂酸痛,力不从心,挥舞的速度越来越慢,防卫圈漏洞百出。
如此一来,燕赵的威风,只持续了短短数秒钟的时间,黄皮子发现机会,不肯放过!燕赵面前的黄皮子退而复返,身后的黄皮子刚刚冲到,一拥而上,四面合围,眨眼之时,燕赵腰部以下,就爬满了黄皮子,新穿的中山装,布料光滑柔软,不利于黄皮子下口,若非如此,燕赵可能早就被咬成了血葫芦,只是可怜了中山装,被黄皮子的尖牙刺破了无数个小洞,千疮百孔。
燕赵大脑一片空白,忘却了恐惧,忘却了退缩,他用树枝挥扫,脚底踩踏,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杀出去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