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手背都是肉!燕老三担心燕赵,同样不放心睡在正屋的燕赵父母和燕郑,他穿鞋下炕,在正屋前后,用道符布下一坐禁阵,名为:“移形遁影阵”,可以掩盖住阵内所有活人的行迹。
如此一来,亡灵只能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却看不到躺在屋内呼呼大睡的燕赵家人。
在燕老三布阵的过程之中,清源一直陪在旁边,眼如寒星,登视着茫茫的黑暗,防止追杀燕赵的亡灵提前到来,燕老三的机关若是被亡灵们发现,一切计划都会付之流水。
一切布置妥当,燕老三和清源重新回到炕上,面对面坐下,继续谈经论道,燕赵坐在炕梢儿,瞪大了眼珠子,死死盯着窗外。
子夜将近,户外再一次刮起了阴风,风势极大,院子里的大柳树和葡萄秧,在阴风中开始簌簌发抖,扭曲,发出痛苦的伸吟......
全村的狗,貌似同时得到了号令,不分先后,狂叫起来,貌似狂躁不安,“汪”、“汪”、“汪汪汪”......
从风势的强度上判断,“天魂道”派出负责暗杀燕赵的亡灵,实力非同小可!如果不是事前得到讯息,万一被亡灵偷袭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五个高大的亡灵,被阴森森的鬼气包裹得严严实实,几乎与黑暗融为了一体,被阴风送到院子内,分散开来,围着正屋、厦屋,前前后后转了数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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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派的道术有鬼神不测之机,五个亡灵,被“移形遁影阵”迷惑了鬼眼,摸不到燕赵的一点影子,急得团团转,直跳脚。其中两个亡灵,胆子极大,顺着敞开的窗户,直接飘进了正屋,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最后,五个亡灵全部聚到了东厦屋的两个窗户前。转了一圈儿,整个燕赵家,只有这屋儿内还有喘气儿的活人,十只鬼眼,瞪得滚圆,一瞬不瞬,盯着燕老三和清源,貌似从他们身上能看出一些端倪。
清源手执拂尘,身着道袍,仙风道骨,端严凝重,虽然年纪轻轻,俨然已有一副世外高人的风骨;燕老三卧房东墙上,最近向里抠出了一个十几厘米深的凹隐,几乎把东墙抠穿,建了一座神龛。原来供奉在简陋木桌上的茅山道祖,鸟枪换炮,被燕老三转供到了神龛内,整日香火不断。
这一道一龛,对亡魂的威摄极大,看着就让小鬼儿眼晕!五个亡灵不知深浅,不敢贸贸然往里闯,一直在窗外逡巡,既不进,也不走,观察动静。
燕老三和清源貌似没有发觉有亡灵在窗外游荡,仍然自顾自的高谈阔论。当时,东北农村基本看不到砖瓦房,草房上的窗户,不像现在的窗户,横开,上面有把手,推拉之间,便完成了开窗关窗的动作。那个年代的窗户,都是木窗,分上下两层,八条稍长一点的木方,锲成两个长方形的窗框,面积大小一模一样,中间镶着一大块玻璃。这是最简单的形状。
稍微复杂一些的,为了美观,下层的窗户,沿着玻璃中线,前后各粘上一块立着的木方,高矮和边框相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日”字,被放倒了,横躺在大框上面。
上层窗户上的玻璃,同样用木方隔成各种图案,百分之九十的老百姓家里,都把上层窗户间隔成“田字格”的形状,虽然房主的喜好不同,窗户的形状基本却大同小异,差别无非是在“田”字的大小上面作作文章。
夏秋时节,为了保证屋内空气流通,老百姓一般都会把上面的那层窗户拿下来,在原来的位置钉上一层纱窗,如此一来,既不影响空气通畅,还能防止苍蝇、蚊子、小咬儿飞进来,扰得人吃不好饭,睡不好觉。
燕老三居住的厦屋,南北走向,外屋门向西开,对正院子的大门。两扇窗户,西墙、南墙上,各有一扇窗户。火炕随着厦屋的走势,同样是南北向,紧挨着南窗户跟儿。
燕赵就坐在南窗户下,与窗外的亡灵近在咫尺,亡灵的面部表情,燕赵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明知道这些亡灵是来取自己性命的,燕赵心里并不害怕,有隐身符护体,只要灵符不失效,亡魂就永远看不到。更不要说还有天阳体和玉猪龙,这两大法宝,连易老鬼都一样收拾。
清源身前,摆着一个玻璃杯,杯中盛满透明的液体,貌似是为聊天口渴而准备的!果然,清源聊得手舞足蹈,说到高兴处,随手端起了玻璃杯。
燕赵以为清源要喝水,哪知清源低下头看了看,笑道:“水脏了!”手一张,背对燕赵,顺着南窗户,随手就扬了出去。液体在燕赵头顶经过的一瞬间,隐隐约约,燕赵闻到了一股子尿骚味儿。
草!是童子尿!一定是清源道长自己尿的!燕赵大乐,瞪大了双眼,燕老三给他开了天眼,就是为了让他看热闹的,机不可失,不能错过。
一整杯液体,畅通无阻,顺利穿过纱窗上的小窟窿眼儿,洒向夜空,阴风一吹,飘飘洒洒,仿佛突然下了一阵牛毛细雨。在窗外栖堆的三只亡灵,猝不及防,躲无可躲,被童子尿淋个正着。
瞬时间,仿佛一瓢凉水突然浇到烧得通红的铁炉子上,“滋”、“滋”......
黑暗中,从三只亡灵身上,突然冒出无数杆儿白烟,袅袅升腾,瞬间,被阴风吹散。
三只倒霉的亡灵,被童子尿灼伤,仿佛没头的苍蝇,痛得上蹿下跳,守在西窗户跟儿底下的另外两只亡灵,看到同伴受伤,慌忙飘过来帮忙。五只亡灵六神无主,怨毒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清源,尤其是那三只受伤的亡灵,恨不得把清源一口吞了。
清源谈笑自若,仿佛方才打伤亡灵,只是无心之举。五只亡灵,心中不住划魂儿,不清楚清源“抽冷子”来的这么一下子,到底是有心算无意?还是真的误打误撞!商量无果后,悄然退走。
漫天阴云,渐渐散去,星月之光,重临大地,一切仍是那么美好......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燕老三、清源举重若轻,简简单单一杯尿,便驱退大敌,燕赵目眩神驰,佩服得五体投地!草!真他姥姥的尿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