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来得十分突然!让燕赵措手不及,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个数代贫农的小家背后,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后盾,而且还是整个茅山一系。这一刻,燕赵第一次体会到了集体的力量,同门的力量,同心的力量,进而联想到民族的力量。
无论何时何地,有强大的家国,才能有强大的自信!燕赵大彻大悟,激动得热泪盈眶,心中陡然涌起一股强烈的骄傲感,感觉身为茅山弟子(燕赵硬把自己贴上去的),就是比其它门派高出一等,他小腰杆儿挺得笔直,昂首阔步,在天河城隍充满敬意的目光之中,瑟瑟,屁股快扭成了麻花,被恭恭敬敬的送到门外。
两个素星引魂者,老早就等在门外恭候,看到天河城隍、绝灵者这两个风云人物推门出来,连忙毕恭毕敬的施了一礼。
天河城隍冒着被阳气削弱魂气的风险,走近燕赵,与他拱手作别。严厉叮咐两个大麻子(燕赵对素星引魂者的称呼),一定要平平安安,把燕赵送返阳间。另外,一路之上,必须确保不要被其它亡魂发现。
素星引魂者弯腰拱手,喏喏答应。
“唰”,一道白色残影,倏忽闪出,牛头人手执三股钢叉,凭空出现在正心堂前,拦住燕赵去路。
天河城隍微微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道:“牛头,你要作甚?”
“大人,”牛头人的情绪十分激动,“噗嗵”跪倒在正心堂前,脑袋瓜子在青石上磕得“碰”、“碰”山响,声嘶力竭的叫道:“身为城隍,接见生魂!已经违反地规!若是再送生魂还阳,阎君必定见责!大人,性命攸关,牛头不愿看见大人经受责难,请大人原谅牛头不敬之罪,牛头愿意代大人受过,将‘绝灵者’斩杀在城隍府前,以告阎君!”
“放肆!”城隍大怒,“‘绝灵者’是本大人亲自邀请而来,岂能无故加害!”
燕赵虽然是“绝灵者”,但是牛头人对他并无恶意。牛头人之所有要杀掉燕赵,起因于它对天河城隍无比忠诚。牛头鬼地府的规矩清清楚楚,知道燕赵在城隍府一来一去,已经为城隍埋下了无穷祸患,为了城隍的安危,才不惜冒犯城隍,挺身而出。
“大人......”牛头鬼不了解城天河隍请燕赵来地府的用意,还要继续辩解。
程天谟面无表情,神色威严,果断的摆了摆手,打断牛头鬼的话。牛头鬼见状,连忙伏下头去,浑身颤抖,诺诺不敢开腔。燕赵暗暗敬服,地府的规矩,着实严厉,远远胜过人间。
程天谟神情坚毅,字斟句酌,缓缓对牛头人道:“牛头,你忠心赤胆,老夫铭记于心!不过,守土一方,不敢担当,即便做了城隍又有何益!你不要再多说,即便阎君怪罪下来,为了天河万千亡魂,有任何罪责,都由我程天谟一体承担。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再所不惜。”
说到这里,程天谟语气稍微停顿了下下,平静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又接着道:“时候不早了,二素者,快快送‘绝灵者’返回阳世,不得有误!”
“是!”两个麻子鬼同声应诺。
“大人!”牛头鬼泪流满面,仰起头,声音中带着绝望的哽咽,忠心昭然,令人悲戚。
“放心吧!”程天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牛头的忠心,让他万分感动,他轻轻拍了拍牛头的肩膀,温言道:“阎君大人自懂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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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小小风波过后,燕赵终于走上了返回阳间的大路......
出了正心堂,迈出二门,就直接向右拐去,经过一个一模一样的残月角门,绕到正心堂后,再穿过几个人迹罕至的院落,从一个隐蔽的暗门钻了出来,门前,十个全副武装的阴兵,长枪大戟,在一个阴官的带领下,牢牢把守着这个暗门,只有看到城隍的亲笔手谕,才允许进出。
暗门外,是一条阴森森的青石大道,光线昏暗,给人一种压迫、窒息的感觉。这条路,虽然同样是青石大路,但是道路两侧的雕塑,景致,和燕赵进府时的那条截然不同。一路之上,两个麻衣鬼使,和燕赵没有任何沟通,并排走在前方,默默引路。
燕赵重游地府的希望落空,又不清楚这两个麻子鬼要把自己带到哪儿去?心中起了疑问,犹犹豫豫停下脚步,询问为什么不按原路返回?
一个麻衣人恭身回复,进出地府,进路有一条,出路却有两条,一条是亡魂出路,一条是精魂出路,互相不重叠,要离开地府,不可能从来路出去,燕赵是精魂来地府,所以,只能从这条路生魂之路离开。
燕赵这才释然,却又觉得不妥。担心如此明目张胆的进进出出,会引起其它亡魂侧目(燕赵没敢提谋城者,转而以其它亡魂这个代词代替)。
麻衣鬼敦请燕赵放心,今天在各条出口、进口负责值勤的阴兵,全部都是天河城隍的嫡系。
嫡系就没有判徒吗!二战时期,中华民族全民抗日,却一样没妨碍汉奸的产生!燕赵仍然不放心,觉得天河城隍貌似谨慎,却麻痹大意,更像是一个粗枝大叶的老鬼。
“绝对不会!”麻衣人十分肯定,在城隍府区域值守的阴兵,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是城隍的后代,不是他的儿子、孙子,就是滴拉孙、嗒拉孙......对自己的老祖宗,忠心耿耿。
“那你们是......”燕赵故意拉长了语气。
“从辈分上讲,城隍大人,是我们兄弟的祖爷爷!”两个素星请魂者,很以自己是城隍的孙子而骄傲,脸上的大麻子,因为兴奋,“绷绷绷”......一个劲儿的乱跳。
草!这么说,城隍府完全变成了老程家的窝啊!燕赵不知道是觉得羡慕还是觉得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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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一路聊,燕赵感觉颇不寂寞,谁知走出十几里路,仍然没看到出口,也没有看到一个阴兵。
“还要多远?这一路上怎么也没个阴兵巡街?”燕赵又开始犯寻思。
“这条路从来没有就没有亡灵走过,我们兄弟也是第一次,不熟悉路况,前面不远,应该就是出口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胡仙三太奶就是一个好请不好送的主儿。想不到我燕赵今天也享受到了神一样的待遇,好请不好送!嘿嘿!燕赵又开始自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