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医院,走在走廊上,迎面刚好遇到杨庆伟和贺依婷。上午,杨庆伟与燕赵约好,晚上来医院慰问,日头刚落山,杨庆伟和贺依婷就来到了医院,可是,来到燕赵的病房,燕赵却不在。
杨庆伟向值班护士询问燕赵的下落,值班护士也很纳闷儿,燕赵这个重病号,从早上到晚上,一次药都没换过,而且还不见人影儿,玩儿起了失踪。下午还有人看到燕赵在医院里晃荡,查了查档案,燕赵没有办出院手续,预留的一千元押金还在,却人去房空。
杨庆伟无奈,联系不上燕赵,只得和贺依婷坐在燕赵的病房里苦等,一等就等了两个多小时。天色越来越暗,杨庆伟正等得不耐烦,准备回家,打算明天抽空再来,刚好与燕赵在走廊里走了个顶头碰。
“你伤成这样,一次药都不换,满世界晃荡啥?要不要命了!”心疼加上等得不耐烦,贺依婷把满腹委屈都发泄到了燕赵身上,一嘴的牢骚。一转眼,突然看到燕赵身后的燕老三,贺依婷俏脸一红,感觉说话太直,不好意思,讪讪的叫了声“爷爷”。
“嗯!”燕老三点了点头,竟然十分难得的笑了笑,丢下燕赵和他的同学,和清源自顾自走回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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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燕老三一走,燕赵连忙摆出一副孙子样儿,低三下四的和贺依婷陪不是。这份陪情,没有任何由来,更没有任何理由。自己有病在身,惹得好同学们为自己提心吊胆,充分证明这段同学感情的真挚。
骂过之后,贺依婷消了气,掏出十几块钱,递给绿豆。绿豆一愣,不明所以,没敢接,怔怔的问是什么钱?
贺依婷佯怒道:“装蒜呢!喝顿狗肉汤还能用上五十块钱!你还多了,这是找给你的!”
“这是我的!”燕赵抢在绿豆之前,把钱接到手中,笑嘻嘻的道:“婷婷,钱是我替他还的,还给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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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绿豆咧嘴一乐,任凭燕赵在自己眼前把钱抢了过去,看到燕赵揣钱入兜儿,绿豆把铜镜握在手中,举在贺依婷面前一晃,得意的笑道:“婷婷,你和霄云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还说这镜子是个破烂儿货,你知道吗?这可是法器!法器是啥?你懂吗?不识货!”绿豆貌似惟恐贺依婷听不清楚,居然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你说啥?”贺依婷杏眼圆睁,当场就要发飚,厉声道:“说谁见识短呢?你才不识货!”完全是一副泼妇样儿。
草!燕赵捂着脸,郁闷得想吐,心道:也就这犊子样了!不会说话就别乱说,句句都呛到婷婷的肺管子上,这是嫌自己命长的节奏啊!
“婷婷”......
绿豆也毛了,预感到大事不妙,风雨欲来。贺依婷不撒泼则已,一旦发起泌来,鬼神难挡,连忙哆哆嗦嗦的解释,眼光偷偷摸摸,向杨庆伟求助,杨庆伟笑着上前打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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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已及人!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一个甜美的女音,口气中洋溢着浓浓的京片子味儿,从杨庆伟身后传了过来。“您们光顾着聊天,能不能顾及一下他人的感觉,没看到我这么个大活人吗!”
夏秋交替的时节,医院里的病人还不是很多,但是走廊内经常有病人的家属在进进出出,燕赵老早就发现杨庆伟身后站着个娇小玲珑的年轻女人,他一直以为这个女子是哪个病人的家属,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意。他认真的打量了女人几眼,一米五左右的身高,高跟鞋,米黄色连衣裙,短发,眉前一副眼镜,镜片很厚,显然近视度数极高,面貌依稀有些眼熟。
“燕赵,你不会是认不出我了吧?”
“不好意思!”燕赵越来越蒙比,开动记忆搜索,这个影子在脑海中时隐时现,肯定是熟从,却始终想不起她的名字?
“路恬”,绿豆冷不防,横插了一扛子,欢呼雀跃,“你是路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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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期间,绿豆、燕赵、路恬同在一个班。上过高中的同志们都知道,科任老师在上课时,会时不时的点名叫某个同学回答一些高难度的问题。
绿豆的成绩经常打狼,但在高一下学期时,不知道撞了什么狗屎运?居然频频遭遇被提问的情况,有几门学科的老师似乎对他情有独钟,经常在课堂上点他的名字。
绿豆一直很疑惑、也很郁闷,自己一问三不知,老师们居然还这么爱搞特殊化!难道是为了让自己当众出丑吗!绿豆曾经咨询过燕赵,燕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为了避免这种尴尬事件时常发生,绿豆才开始不断的逃课。
高二分文理科时,绿豆对哪个学科都不感兴趣,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偷偷打听到总爱在课堂向自己提问的几个老师还留在理科班任教,为了躲开这几个“瘟神”,绿豆才屁颠屁颠的跟着燕赵一起学了文科。自那之后,绿豆终于迎来了太平日子,在文科班的一年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老师在课堂上提问过绿豆,因为问了也是白搭儿,自找没趣。
直到高三毕业,原高一二班同学合影留念时,陆天和路恬一起闲聊天,路恬才扭扭捏扭的向他提起了这件事。
那个时候,绿豆上课,根本不听讲,不是犯,就是神游天外,老师提问时叫的是陆天还是路恬?绿豆根本就不清楚。
路恬则不同,是个规规矩矩的好学生,上课听讲从来不溜号儿,燕赵的成绩跟她都差着老大一截儿。
老师提问,每次叫的名字是谁?路恬清清楚楚。每次被老师叫到自己,路恬觉得如果这个问题自己能够解答,就站起来回答;如果觉得解答不清,就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每当这个时候,要不了多久,绿豆肯定会迷迷糊糊的站起来,吭哧瘪肚的挨过老师一顿训斥之后,灰溜溜的再坐回去。
路恬的这一做法,蒙混了大半年的时间,除了当事人路恬之外,没被任何人发觉。因为大多数时候,老师自己也迷糊,话已经说出口,又没有录音,证明不了确切叫的是谁?
此“天”虽非彼“恬”!但是这两个字的发音实在太近,嘴稍微一瓢楞,就容易喊差。老师们心知肚明,自己叫的是路恬,不是陆天,但是陆天已经站起来了,总不能再让他直接坐回去,打消陆天同学回答问题的热情,况且,还没有足够把握保证自己没喊差,只能将错就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