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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倾巢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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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乃是北海三十六城最为强大的家族,并且没有之一,乃是北大陆开创之时,由人皇亲自委派到北大陆的管理层人员。如今的北大陆虽然已经有了众多的家族无数的权贵,但这些权贵都不过是唐家的奴隶罢了,唐家握有这些人的血契,生杀予夺,完全就在一念之间。只是正因为掌握着极为强大的权利,所以唐家分为了宗家和分家,唐家宗家,便是掌握着各大家族血契的主家,对于各大家族有着绝对的掌控权。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唐家哪怕是权利滔天,也不敢贸然的暴露身份,否则等待唐家宗家的必然是一个灭家的下场。而且因为血脉中对于其余贵族有着绝对的掌控权,为了不使这份力量被利用和便于掌控,唐家宗家的人口极为稀少。而唐家的分家则不一样,唐家的分家对于所有的权贵没有直接掌控的能力,但是却有汇报宗家的渠道,说白了,就是唐家宗家的看门狗。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作为唐家宗家,为了保持绝对的凝聚力和安全性,必须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也不敢过多的生育子嗣。而作为分家,虽然看起来权利熏天,但其实这些权利都是泡沫罢了,只要轻轻一戳,就会粉碎的干干净净,如今唐逸山面临的,就是这个泡沫被戳破后的情况。当日城中大乱,因为道音假扮的王洛元,使得唐逸川暴露了身为分家的身份,后来唐逸川死的彻彻底底,但是这个黑锅就落在唐逸山的头上。

对于城中各大权贵的掌控,其实靠的就是唐家的血契,因为血契的存在,这些权贵都唐家极为尊敬,甚至就连小动作都不敢动一下。可是如今泡沫戳破了,虽然唐家看上去仍然高高在上,但是城中的权贵已经知道了唐逸山对于自己等人没有任何的掌控能力,因此虽然明白上仍然是毕恭毕敬,但是暗地下的小动作却多了起来。唐家本来就没有自己的生意,活着全都靠这些家族供奉,如今泡沫被戳破了,虽然这些家族明面上不敢说些什么不敢做些什么,但是暗地下的小动作却是极多的。比如说刺杀,比如说下毒,比如说暗地里抢夺权利……唐家底蕴雄厚,刺杀下毒什么的基本没有成功的可能,这些家族害怕唐逸山打小报告,也不敢玩的太过火,但每天大事不犯小事不断的情况之下,也是蛮憋屈的,最主要的是因为唐家这么多年来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所以就连嫌疑人都确定不了。每个人都有嫌疑,但看上去,哪个都不像,这就很尴尬了。其实唐逸山也明白,这些家族做这些小动作的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想试一试这血誓,到底还管不管用。

因为签订血契的年代实在是太过久远,所以不仅唐家选择了各种方式来避免血契反噬,就连在下面的这些家族,其实也都在不断的进行着调整。当年与唐家签订血契的,乃是各大家族的当家人,是以血脉的方式传递下来的。这么多年来,有很多家族收养了大量的孤儿,从小给这些孤儿灌输思想,甚至有不少人直接从别人家把还没睁开眼睛的孩子抢回来,当成亲生儿子养,然后用这些孩子来继承家族的权利和财富,为的就是躲开血誓的控制。虽然如今世道讲究血脉,但一边是孩子生死被人操控,另一方面是舍弃富贵换孩子一世甚至几代人的安全,也有很多人用过这种方式。而且比较尴尬的是,因为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而且孩子都是从小就抱回来的,使得有很多家族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抱养过来的,也不知道如今自己身上流淌着的血液,到底和唐家有没有血契关系。

其实就这好像是在玩火,这些家族都怕自己不是亲生的,但也都相信自己是亲生的,可这种事儿问自己的长辈那属于找揍,不问心里还确实犯嘀咕,所以就很纠结。毕竟甭管是谁,忽然发现自己可能不是自己爹妈亲生的,恐怕都会闹出这种情绪出来。以往的时候不知道唐逸山到底是宗家还是分家,所以大家也都不敢试,现在好了,唐逸川自己承认自己不是宗家了,这些人就跃跃欲试了起来。没啥事儿唐逸山一下,寻思着唐家如果发动血誓,自己会不会死,狠了吧,怕唐家生气,自己还真是亲生的,那就死定了。可如果自己不是,对方发动了,死了一族的外人,唐家这么欺负自己这多多年的主子还没办法惩罚自己,想想都觉得很开心……于是乎,在过完年这段时间里,大家都在相互恶心的状态之下过日子。没事儿一下唐家,看对方生不生气,死不死人,怕玩儿砸了,还想接着玩儿,总之很好玩。

而唐逸山也很憋屈啊,以往的时候有血契压着,所有权贵都不敢乱动,可如今泡沫戳破了,唐逸山忽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过得实在是太随意了,身边能信任的人竟然完全没有一个。其实这也算是草木皆兵了,这些侍从什么的虽然也有各大家族塞进来的探子,但更多的,则是唐府从小养起来的孩子,但问题是,这件事唐逸山不敢失误啊。联系唐家宗家的办法,其实是真有,问题是,现在泡沫戳破了,唐府中可能有着数之不尽的探子,若是联系宗家被发现了,联系的方式被其余人知道了,那只要联系方式被断掉了,那唐逸山这一脉分家不用想,肯定会死的彻彻底底,整个唐府上下,连一条狗都不带活着出去的。而且血契之中东西,先不说唐家宗家那边到底还能不能找到各自的控制方式,就算是找到了,恐怕也不会用。毕竟这种血契是属于威慑性的武器,只要一用,死的就是一族的几百甚至几千号人,绝对的作孽,必然会惊动人皇。而且使用了之后,必然会遭受到各大家族的忌惮,那这些家族怕死之下,必然会加大搜索唐家宗家的力度,要是找到了,那整个唐家甭管宗家还是分家,大家肯定是一起玩儿完。

其实这种控制方式本来很简单,就是主人对于奴隶使用的。对于主人来说,奴隶有很多,所以为了保证忠心而控制起来,然后主人吩咐什么,下面的人做下去就行了。可问题是,这么多年发展下来,曾经的奴隶已经翻身把歌唱,大家基本上已经算是同一个等级的存在了。以往的时候,主人很强大,手里有权利,有财富,有兵权,奴隶是一个光杆司令,基本没有反抗的可能,也就不敢反抗。可现在大家都是贵族,这些曾经的奴隶手中也有着各自的产业和地位,而以前生活不好的时候,这些奴隶为了活命,在自己脖子上带了一个项圈。可如今生活好了,谁都想把这份好生活延续下去,谁都不想再在脖子上带着项圈,最主要的是,这些权贵已经有了把这些项圈从脖子上摘下去的能力,然后就发展成了如今这个尴尬的局面。唐家手里有项圈,但是怕这些曾经的奴隶找到自己弄死自己,而这些奴隶手中有刀,想找到主人把项圈解开,但也怕主人一生气一心狠,直接把所有人都弄死了。如果说唐家上面没有人皇,那唐家说不定还真的会直接一咬牙直接把所有权贵都弄死,可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这无数的权贵血脉加在一起,恐怕得有好几十万的人口,而且这些人手中控制的是整个北大陆的经济命脉。如果这些人都死了,北大陆三十六座城市,至少要瘫痪一大半,到那个时候,兽族难道不会趁机进犯么,而且这种事情传到人皇耳朵里,人皇说不定一怒之下也收紧手中的项圈,那唐家还是一个死翘翘的局面。

其实这也不怪唐家,当初北大陆总共就那么些人,那那么点儿地方,虽然唐家有着人皇的支援有着雄厚的财力,但是干活的人不多啊。干活的这些人有干活干的好的,有偷懒的,如果不奖励干活干的好的,那岂不是所有人都要偷懒么?而这些人虽然一开始是奴隶,但只要有奖赏就要分出个高下。一开始的时候,唐家给钱,钱给够了,人家不稀罕了,那就得给点权利吧。权利捞的差不多了,要啥有啥了,那没办法,就再给点地位呗。于是慢慢的,就发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人想要的东西,永远都是填不平的,饿的时候想吃饱饭,吃饱饭了想要好衣服,好衣服穿上了想要权利,想要地位,等什么都有了,又不想被人控制,想要去控制别人,这就是贪婪。而且还有一点,不论是有多少人,有多大的资源,活儿,还真的是干不完的。

其实这是唐家实力差,这种血脉控制的方式如果真的能够持久,那为什么人皇还要搞这么大的阵仗呢。那十二大圣地又怎么可能对人皇阴奉阳违呢,一切,自然还是这种制度本身就有着问题。或者可以说,不论是什么样的制度,在持续的时间久了,都会出现问题,而且这并不是制度本身的错误,而是因为任何的制度,都是为了控制人而诞生的,而只要是人,就不想被其余人踩在脚下,就会千方百计的寻找制度的漏洞。简单来说,制度就是河坝,而人便是这河坝中的鱼,河坝是为了保护和控制鱼而产生的,但鱼为了自己的自由,会不断的腐蚀河坝本身,这么发展下去就只有两条路。第一种是河坝经受不住鱼群的洗刷破坏,哄的一下漏掉,而到了那个时候,生活在被称之为世道的河流里的鱼群,就全都上了岸,所有人都会被世道所抛弃,以最为凄惨的方式死去。而第二条路,就是对这个河坝不断的进行维护和改变,顺应每个时代的河流,顺应每个时代的鱼群,只有这样,河坝才能够一直的存在下去。这个问题人皇解决了,所以如今东大陆还是安全的,但多年的冲刷,仍然使得八大寇和十二圣地开始冒出了不安分的苗头,天选之人,便是人皇这一次想要维护河坝的手段。可是北大陆这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这座河坝已经存在了太久太久,早已经充满了裂痕,只要轻轻一碰,整个河坝就可能会直接轰然倒塌。

这个道理,唐逸山明白,但是却无能为力。如今城中的乱局已经定下来了,城中发生的事情则跟着那些贸易的商人不断的流传了出去,如今整个北大陆的人族范围,所有的贵族都开始对各自城市内的唐家进行试探,唐家显然感受到了危险,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击,让陆卜衣的五座城市直接覆灭了两座,但换来的结果却并不是所有的权贵重新安分守己,而是使得唐家和各大家族的冲突越来越大。各大家族的试探逐渐的加深,唐家也开始调动势力,甚至有可能,唐家的宗家已经准备杀鸡儆猴……不论是哪一方胜利,最后带来的结果都是惨重的,因为无论是唐家还是贵族阶层,都是北大陆三十六城的中流砥柱。若是唐家输了,这些家族纷纷解开了脖子上的项圈,那没有了束缚之后,这些家族必然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发展起来,然后整个北大陆三十六城会陷入到群雄割据诸侯混战的局面中,被兽族乘虚而入。但若是唐家赢了,这无数的权贵必然会被抹掉一大半,而这些空出来的利益,必然会遭受到各大家族的争夺,一场人族之中的内耗会到来,到那时候,兽族还是会乘虚而入。所有人都知道结果,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敢在第一时间做出触及对方底线的事情。可利益摆在那里,项圈拴在脖子上,各大权贵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挣脱脖子上项圈的机会。而唐家则更不会把这些权贵项圈轻易的松开,不会让唐家被灭掉,因此,两大家族又互不相容。

总结起来,就是这段时间以来,唐逸山过的很憋屈,各大权贵的很憋屈,北海三十六城的唐家宗家过的很憋屈,这北大陆无数的权贵,过的也很憋屈……无数年来第一次,这无数的百姓过的比各大权贵舒服了一点,当然,这也仅仅是心理上,而在生活物质上,这些百姓,过的也很憋屈。但无论如何,日子还的过下去,生活总是要继续。因此,在正月十五这一天,唐家终究还是举办了家主换届大会,这一天,城中各大权贵纷纷前来送上贺礼,而唐逸山则穿上了代表唐家家主的服饰,坐在了高高在上的顶端,看着脚下的众人对自己叩拜。

一切仿佛都和往年一般,各大家族纷纷送来贺礼,脸上带着的,也都是充满诚意的笑容,可不知道为什么,唐逸山觉得这些笑容非常的刺眼。就仿佛自己不过是尘埃之中的蝼蚁,这些前来恭贺的权贵才是高高在上的巨人,他们俯视着,并带着笑脸,但是在骨子里,他们在嘲讽,在嘲笑,在等着自己摔下去!因此,唐逸山觉得很难受,虽然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唐家家主之位,当唐逸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空虚。但无论是心理作何感想,唐逸山的脸上带着的都是灿烂的笑容,下巴永远的都朝前探出一点,以显示出唐家的高贵,以显示出自己的强大。唐逸山觉得,自己和这些人,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两样。

在知道自己的哥哥要成为家主之后,唐逸山反抗过,努力过,但却仍然抓不住不断溜走的权利,在唐逸川被定位下一任家主的那一瞬间,唐逸山就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了。以往别人尊重的是他唐逸山,害怕的是他唐逸山,可当家主之位确定下来之后,他已经失败了之后,别人怕的便是他身后的唐家,尊重的便也是唐家,之所以对他仍然尊敬,但那仅仅是因为他是唐家的公子而已。就因为如此,唐逸山想要争一争,想要用自己的双手去证明自己,想要让别人害怕敬重他,而不是因为他身后的唐家。因此,唐逸山把陆域带入到了宴会之中,因为唐逸山觉得,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

事实证明,唐逸山赌对了。那一次战斗,唐逸山惨死当场,唐明远重伤,家族各大长老死伤惨重,唐家丢了兵权,被戳破了泡沫,输掉了一切。但对于唐逸山来说,他赢了。因为唐逸川死了,唐明远重伤已经不能再主持唐家,虽然仍有众多可以成为中流砥柱的长老,但在城中唐家的直系血脉,已经仅仅剩下了唐逸山一个。唐逸山还记得,在过年的那一天,唐明远把他叫到了床前,用浑浊的眼睛盯了他很久很久,最后把家主之位传给了他。因为唐明远明白,如果让外亲接手唐家,那唐家便会成为附属,会被抹杀,想要让唐家存在下去,就只有让唐逸山继承大业。那一天,唐明远最后对唐逸山说的一句话是: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唐逸山一直都不懂,而到了现在,在登上唐家家主之位的时候,唐逸山懂了。

不论是不是家主,只要唐家还强大着,还存在着,那作为唐家公子的唐逸山,就会永远的受人尊敬和惧怕。但若是唐家倒下了,唐逸山不论是走到什么地方,都不会让人尊敬和恐惧了。因此,究竟被人尊敬还是不尊敬,惧怕还是不惧怕,其实看的并不是唐逸山本身,而是看的唐家。唐家这颗大树倒下了,作为主干之一的唐逸山,也只能够跟着这颗曾经的巨树,倒在尘埃里,最为化为泥土而已。当然,唐逸山如果实力够强,能够凭着自己一己之力重整唐家,重新让唐家成为北大陆最强的家族,那唐逸山自然也会受到别人的尊敬。可连这种局面都看不出来,依靠着外人赢得家中夺嫡的争斗,用把整颗大树都砍倒的方式让自己上位,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的唐逸山,是不是真的有能力以一己之力扶大厦于将倾,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呢。唐明远觉得他做不到,所有在传给他家主之位的时候盯了他很久,但是却别无选择。

脸上虽然在笑,但是唐逸山的心里却是在哭。直到这个时候,唐逸山才终于明白,一个人能够走多远,看的并不是一个人的出身,而是一个人的眼光和选择。而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不论是出身还是资质,都是有着区别的,有的人高高在上,有的人则只能够跌落在尘埃里,如果一个仅仅是尘埃的存在非要登上天顶,那等待他的,便是毁灭而已。在这一刻,唐逸山满足了自己的夙愿,成为了唐家的家主,成为了唐家万人之上的第一人,却输掉了整个唐家,而且还输掉了自己的心。

遭受这么大的变故,唐逸山才真正的明白,为什么当初唐明远要把家主之位传给唐逸川,不是因为长子,仅仅是因为心。唐逸川不会那么傻,用自己家族作为代价换取自己成功,更主要的是,就算如今站在这里的是唐逸川,那他肯定不会就这么一蹶不振!唐逸山知道,就算是自己不带陆域进去,陆域还是会有办法进去,但是这道坎是他自己种下的,也就只有他自己才能够迈过去。一个人,能够折腾的自己的除了命运,更是自己。一个人,之所以不屈,并不是因为困难,而是灵魂。

唐逸山举起酒杯,这一杯酒敬天敬地,敬自己的没有眼光,敬自己那英才早逝的大哥,敬自己寒心的父亲,敬被自己毁掉的唐家……敬满座笑容满面的权贵,敬把残缺陆寇派过来的陆域,也敬那个连面都没露的孟越……一饮而尽,唐逸山瞟了一眼坐席,在那里空出了一个位置,位置的主人叫做孟越。和陆域还有陆寇比起来,其实唐逸山更恨的,其实就是孟越。如果不是孟越在幕后策划了这么久,如果不是孟越做出了这么多事情,一切也不会发生到如今的地步。说实话,唐逸山输的心服口服,服对方用平民布局,服对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收买了人心,建立了邪佛教,服对方轻而易举的收服了天选之人这么庞大的势力。

唐逸山在失败之后,曾经去找过陆域,曾经敞开心扉的表示自己输了,也说出了孟越这个名字。毕竟这个局做的并不难,不论是收买民心还是邪佛教还是天选之人,孟越这个名字都曾经出现过,并不是很难查。只要从结果往前翻,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对方借助了唐家夺嫡的方式来布局,这也无可厚非,对方借着自己的不甘布局,也仅仅是因为自己实力太弱,没有玩过对方而已。输了要承认,只有承认错误,才有赢回来的可能,因此唐逸山曾经跟陆域说过,甚至可以说,是唐逸山亲自去找陆域,以极低的姿态,想要见一见孟越。地点完全可以由孟越安排,时间也由孟越来定,但就算是如此,那个叫做孟越的人,还是没来。

作为唐家的二公子,唐逸山从小接受的是最为高档的教育,输了就是输了,下一次赢回来就可以,毕竟没有人可以一直赢下去。唐逸山想要见见孟越,想要交个朋友,想要向对方学习一下,大家都已经说好了平稳发展,在最近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里,大家不会再有碰撞,而且在同一个城市里,大家已经可以算是同一个阵线的战友了。可这没来,是什么意思?是代表着你孟越看不起我唐逸山,代表着你孟越不屑见我唐逸山一面,代表着我唐逸山是你孟越的手下败将,没有资格见你,你不屑是么!

输了可以认,下一次赢回来便是,可是脸丢了,要怎么找回来?虽然说的矫情了一些,但是唐逸山觉得,自己已经做足了姿态,放下了所有面子,想要和你交流,也不是我强势,只是大家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如此的不待见我,就是看不起我,就是对我不屑,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放下了一切面子,放下了一切尊严,换来的是你不屑一顾!

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唐逸山笑了。既然你看不起我,不把我放在眼里,那我能做的,就是让你注意我了,让你看到我了!或许你孟越真的是天才,真的是强大到恐怖,但是,我已经输掉了一切,我要看看,你到底是一个什么程度,才能够对我如此的不屑!如果你是自大,那就等我把你踩在脚下。如果你是真的强大,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强大到了什么程度!唐逸山在心中暗暗发誓,孟越,你等着我……

而此时的孟越和唐逸山想的不太一样,没有自大,也没有不把对方放在眼里,说实话,参加唐家家主大会这件事儿,孟越还真的当成了大事儿准备办,只是很不凑巧,在这天里,孟越的功法发生了变化,因此,结下了这段化解不了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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