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
两旁风景飞速地倒退。
“爹爹,你走太快了啦!”天允儿紧跟父亲脚步,可她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只能望到父亲的背影。
这让她心头对父亲充满的崇拜,别忘了,他身上可还背着一个人呢。
“女儿,快点走哇,迟则生变!”远远传来白衣秀士的声音,“还有两百里,就到崆阳宗了!”
……
长长的山路台阶,曾经是那么熟悉,林峰这大半年时间,在这条路上来回奔波多少次。
可现在,再度踏上这山路,却是那么陌生。
山间涌荡着压抑沉闷的气氛,还有一丝淡淡的腐臭味。这气息来自方清雨,或者,还有别人。
“站住,再不站住,我动手啦!”刘贝突然出现在他前方,大声呵斥。
唔,表演的有点夸张,眦眉瞪目的,好假。
林峰挥手,一道橙色流光宛若灵蛇,唰一下冲向他。哦,稍微偏了一点点,击中他身旁的岩石,砰一声化为齑粉。
“啊呀!我不是你对手!”几乎是林峰抬手的同时,刘贝捂着胸口,缓缓歪倒,靠着山壁打了两个滚,再抬起头时,居然是七窍流血。
可是,咋空气里飘着一股西红柿的味道?
若不是林峰心情实在不美妙,他真忍不住要笑。
刘贝滚到林峰跟前,抱着他的腿,仰头低语:“师弟,肖三他们就在东南峰上,全部都在。”
林峰感激地看他一眼。
“打我一拳,不然死定啦!”刘贝道。
不用他说,林峰挥拳,砰一声,刘贝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太狠啦!轻·点嘛~”昏前,他还哀嚎一声。
林峰疾冲,没几步又跳出一个人来,这一次是段师兄。
“呔!大胆叛徒,你怎么还敢回来?滚!”他浑身灵光迸发,杀气腾腾,可那一双眼,却骗不了人。
段师兄一边瞪眼,一边冲他努嘴,企图劝林峰回头,趁早逃离。前方,可是为他布下了一道天罗地网。
林峰不语,狂冲。
两人交手,三招,段师兄突然翻身坠崖。这一举动,连林峰都吓一跳,不过看看这崖的深度,再想想段师兄的实力,他也便放心了。
等他走后,段师兄挂在半腰处,心头纠结:“我只能帮他到此了么?真想和他并肩战斗。”
接下来,真传弟子几乎一一出现,唯独伍思德不见。当然,每个人都在放水。
可是,看不见伍思德,林峰心底还真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家伙太耿,该不会已经跟宗门杠上了吧?
想到这些昔日的好兄弟,他满心的感动。关键时刻,他们曲线帮了自己一把。要知道,无论是刘贝还是段师兄,都是从小在宗门长大,对宗门归属感极强。还能如此阴奉阳违,实属不易。
林峰最不愿意,因自己而连累他人。
风呼啦啦地吹,林峰的心思马上又被不知等人的下落占据。
东南峰顶很快到了,一踏入山顶,他便看到两旁的人。所有的内、外门弟子、刑命堂弟子、以及执事、长老,几乎都在这里。
林峰一出现,便成为目光的焦点。
“林峰,你还有脸回来?”说话者是曾被林峰结结实实打脸的东南峰新的执事。
“滚开,狗没资格在这里吠!”林峰脸色阴冷,身上蒙着淡淡的橙光。
“你!”
那执事气得脸色铁青,却不由自主倒退几步,林峰身上的气息太强大,宛若一座黑黝黝的巨峰,又似一头凶猛的高阶妖兽。若不是这里有太多人盯着,他简直想转身就逃。
“林峰!”五长老开口,“你不要太过分,现在乖乖跟我去见宗主,把该解释的解释清楚便没事了。”
“呵呵。”林峰淡淡一笑,除了杀李新权,他怀疑自己头上是不是还给泼了其他脏水。
今日的崆阳宗已经不再是往日的崆阳宗,到处充斥着邪祟的气息,这些弟子、长老,看起来格外憔悴可怜。
林峰捏紧拳头,嗡一声,蜂飞至身前,黑芒芒一片。
……
“让开!”橙夫人脸色蜡黄,眼神冰冷绝望。她手中提剑,浑身都在颤抖。
强大的灵力弥漫她全身,她恨不能把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她曾深爱了半生的男人,撕成碎片。
没什么比一个做母亲的,眼睁睁看着孩子受苦却无能为力更让人心痛了。
岳子城挡在妻子身前:“我说了,回去!”
“岳子城,你是个疯子!”橙夫人美眸淹没在泪水中,她不可思议又充满愤怒地看着丈夫,说话时,下巴在颤抖,“里面的,是你的女儿啊!”
岳子城面无表情:“此事我自会解决,再说了,女儿已经许配给方清雨,迟早是他的人……”
“你怎能说出这种话来?”橙夫人绝望至极,绣楼内传来女儿惊恐的尖叫声,她又急又怒,长剑一横,唰一道锋锐剑气波荡开来,在空中一再增大,切向岳子城胸膛。
岳子城依旧面无表情,面对妻子盛怒之下,充满威力的一剑,他竟毫不在意。
剑气眨眼逼近,他不过是袍袖一挥,将之化为乌有。
“你先睡去吧。”岳子城阴冷着脸,反掌一拍,掌风化作狂涛怒浪,击中妻子肩膀。
橙夫人便如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斜飞出去,在半空喷出一口鲜血,看着丈夫的眼神,心如死灰。
“他何时变的这么强大?他何时失去了人性?他不再是那个风趣又充满柔情,疼爱我和女儿的男人了。”昏死之际,橙夫人心头无比悲切。
岳子城左半边脸突然变的墨绿,筋络血管爆出,丑陋无比。另外半张,却是依旧,干净、柔和。
他看着妻子即将落地,爆起冲前,双手去接。可接住之后,左手猛地掐住妻子咽喉,右手却是拼命抢救。
绣楼是岳子城独生女的绣楼,一直以来,女儿都是他的心头肉,此地更是圣洁之地,除了他,没有其他男人涉足。
然而,方清雨此刻就在房中。
屋内,绫罗满地,衣碎如绞。
方清雨半身倮着,腰以下裹着被子。他披头散发,从榻上走下来,身体僵直。与岳子城一样,他半张脸是墨绿色,皮肉翻开,筋络、血管爆起,连眼球都快突出眼眶。
只不过,他是右半张。
一只干瘪的手臂耷拉下来,垂在床侧,只剩皮包骨,生机渺无。
方清雨回头看了一眼,发出一声冷笑。
门开了,岳子城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如何?”
“不错。”方清雨道。
两人声音都很奇特,仿佛嗓子里都有两道声带,高低相随,粗细相伴。
“去吧,他已经在东南峰。”岳子城道,“你最好是能夺走他的力量,否则后患无穷,他成长太快了。”
“呵~”方清雨轻蔑一笑,足尖一点,身如惊鸿掠起,经过门边时,两手一抓,衣衫自衣架上飞入他掌心。
“岳子城,你最好把不知照顾好,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风送来方清雨霸道清冷的声音。
岳子城不语,眼神中闪过一抹狠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