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余睹心里面清楚,别看他和新皇有亲戚关系,可是,谁一个领兵到御驾前护驾,直接影响到皇帝对于武将的观感。
这对于他们二个都统来说都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遇,谁能够抓住,谁就能够抢先一步。何况,新皇能够派一个白身的书生来传达圣旨,说明眼前这个人在新皇心中的重量不轻。他的观感也很有可能影响自己的前途。
因此,不等耶律蒲忠回话,耶律余睹抢先说道:“既然先生说可信,那就一定可信。这笔钱,就由本官出了,能够早一日见到陛下,臣的心才会觉得安定。”
耶律大石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个耶律蒲忠反应还是慢了,他以后最多也就是宫分军的都统而已。
既然两位都统都没有意见,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宫分军的士兵们如今是归心似箭,因为,他们的家人如今全都在上京,准确的说实在萧奉先的掌握中,因此,陡然听到新皇居然在中京大定府登基,等着他们去救驾,并没有显得有多激动,而燕京城中的士兵也同样故土难离。对于这一点,耶律蒲忠和耶律余睹都准备用强压逼迫这些辽军士兵赶紧行动起来。
可是,韩书生却是对于燕京城里大部分辽兵的态度早有预料,他也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韩书生让耶律蒲忠和耶律余睹把两军的将士都召集到了燕京城的东门,他自己则带着耶律大石站在城头上,等两军齐聚此地之后,他大声说道。
“燕京城的将士们,宫分军的将士们,你们听好了,新君奉了先皇的遗命在中京大定府即位,而奸贼萧奉先却迎立还在吃奶的秦王为帝,而梁王耶律雅里则在东京沈阳坐观形势的变化,他也想要称帝,沈阳留守和都统也决定要奉他为主。中京和西京已经决定奉我皇为主,如今的形势就是如此。
我知道宫分军的将士们担心什么,如果你们听命于新皇,萧奉先肯定会对你们留在上京城中被他控制的家人不利。不过,我要在这里说两件事情,听过之后,你们自己再决定准备听命于何人,不管你们最终如何选择,这里的所有人绝对不会阻止你们离开。
第一件事,女真人起兵了,领军的统帅正是近日里谣言中那个有我太祖耶律阿保机一样雄才大略的完颜阿骨打。
第二件事,就是萧奉先那个奸贼派上京两位正副都统征讨女真人,却把最精锐的部队最为先锋交给了他的弟弟,萧嗣先,结果如何,你们当中有没有人能够猜到呢?”
“大人,萧嗣先那家伙是不是一见到女真人就立刻不战而逃啦?”
“大人,萧嗣先那家伙即便是打了败仗,回去之后,他肯定是屁事没有!”
“……”
韩书生问了这个问题之后,主动闭上了嘴,底下的宫分军中立刻就吵开了锅。
这些说话的都在宫分军中官职不小,而且都是出身契丹族贵族,普通的宫分军士兵根本就不知道萧嗣先这个人,可这些贵族出身的军官却都知道,自从耶律延禧登基之后,萧嗣先便仗着他哥哥和姐姐的权势,在上京城坏事做尽,可一遇到他如不起的贵族,他就立刻逃之夭夭,比兔子跑得都快。
因此,上京城里的贵族子弟都在背后戏称他为萧兔子。
“哈哈哈!”等宫分军中议论声稍微小了一点,韩书生突然大笑了三声,这才说道:“看来,在场的诸位了解他们兄弟的人不少。我总结了一下你们的猜测。无非就是萧嗣先不战而败,逃回上京,秦王也不会怪罪于他。可是,你们都没有说道点子上,或者说,你们全都低估了萧奉先的狠辣。
萧嗣先败归之后,萧奉先不但没有问责于他的这个弟弟,反而将在其后收拢败军回到上京的两位都统大人,直接就在城门口拿下,根本就没有经过审问,便直接灭了这两位都统的三族。自古以来,因为败军一事,却如此心狠手辣的杀人灭口,也只有他萧奉先能够做得出来了。你们还愿意去做萧氏兄弟的手下吗?”
说完,韩书生再也不去管这些宫分军究竟是如何打算,如果真得有人不识抬举,他的确是会放这些人离开燕京,可对面宋军不正确俘虏吗?
韩书生把劝说的对象转到了燕京士兵:“燕京城的兄弟,我知道,你们的家,你们的家人,你们的祖坟都在这幽云十六州里。可是,以如今的局势,我皇不得不接受南国的和平条约。将这片大地割让给他们。不过,南国的那位太师已经向我明言,他想要的只是这片土地,至于上面的百姓,他是一个都不需要。这一点,你们自己可以去求证。
为了弥补你们举荐变迁的损失,我皇已经决定在大辽境内实行南国北方实行的所有新法。即便我大辽失去了幽云十六州,可仍然还有万里江山。故此,凡是愿意举家搬迁北方三京的士兵,每人赐爵一级,良田百亩,荒田三十亩,其家人也能够获得良田五十亩,荒田二十亩。这可比新法中规定的普通百姓只有三十亩良田和荒田十亩多出了不少。这些赏赐足够弥补你们的损失了吧!当然,宫分军的士兵也照此例执行,以后,我大辽只有禁军,再也没有什么皮室军或者宫分军了。”
韩书生所说的话,就如扔出了一个重磅炸dan,炸的在场的每一个士兵都心花怒放,再如果故土难离,也比不上真实的利益。
何况,南国那位民间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蔡太师对于他们这些辽国汉人的态度究竟如何,其实知道的人并不少。
可韩书生的这番话,却让耶律余睹和其他契丹族的高级将领和文官们面如土色。新皇如果真得在国内施行南国在其北方境内实行的新法的话,那么,他们这些原本的贵族便会失去很多的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