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蔡家运送铜钱的船舶仍然没有到水泊梁山,蔡道又不想把手中那些成色非常好的铜钱就这么花出去。所以,他只好暂时答应这些百姓的这个要求。
人多口杂,场面变得乱糟糟的,蔡道就是想要说话,其他人也听不见,所以,蔡道便示意手下的铁柱站出来维持秩序。
“闭嘴!”铁柱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丝毫不怵,一嗓子就把近万人的队伍个震住了,虽然底下那还是有人在说悄悄话,但是,众人还是能够听清楚这厮的话,只听他大声吼道:“乱什么乱,既然你们这些家伙都求着洒家的公子,就立刻把你们的臭嘴闭上!公子有话要说,不愿意听的,就马上滚蛋。”
这一下子,这万人的队伍立刻变得鸦雀无声,铁柱这话当然不可能让所有人害怕,这些老百姓大部分的确是被铁柱这个大嗓门给震慑住了,其中还有人肯定心中不服气,可是谁也不想放弃再次发财的机会,所以,大家伙才会全都静下来,就是想听一听蔡道到底要说些什么。
“想要回家拿粮食继续运过来卖,这自然是可以的。不过,贫道有言在先,既然你们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这一次的价格就不会像他们一样,还继续维持每斗二十文了。而且,刚才的那波人的确是占了便宜,这路上并不太平,家离这里近的还倒罢了,可要是离这里太远的话,万一路上劫道的,带着一大家子过来,东西没了还好说,可万一家人让土匪山贼抢去,杀了,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贫道在这里奉劝你们,见好就收。你们回去之后,再好好想一想我说的这句话。”
“好了,说了那么多,贫道也说说这一次的条件吧!
第一、下一次,你们运来粮食的收购价格是每斗十五文,超过十五石的,每斗十文。
第二、还是十五天的限期,超过这个日子,一律按照每斗十文的价格收购。所以,家里离这里实在是太远的人家,就不要考虑继续到这里贩粮了。当然,你们当中如果有谁有本事在附近收购粮食的话,也可以倒卖到贫道这里,见粮就付钱。
不过,如果让我发现这里面有带血的粮食的话,不但没收粮食,而且杀无赦。你么不要真当这些禁军是摆设。
第三、愿意留在这里定居的人,也可以留下来,或者把家眷一起迁到这里。
回京之后,贫道打算向官家购买这块地,作为试验田。你们可能不知道,当初告诉过你们,在家乡的时候,老百姓们送了我一个外号——‘运财童子’,是因为贫道三岁的时候,在八闽那个穷地方,只带了四个半大小子,就把家中的一亩地,种出了六石的收成。南方可以一年种两季粮食,下半年,管家将家中的田地全都交与贫道打理,到了秋收的时候,上百亩土地,平均亩产超过五石……”
说道这里,蔡道的话戛然而止,闭上嘴转身突然离开了。其实,他把必要说和不必要说的都已经说了,下面就全看这些老百姓自己该如何选择。
如果让蔡道自己选择的话,他宁愿这些百姓少赚一点,也不愿意看到这些善良的老百姓因为一点小利,而在路途当中遭遇不测。
狄安这员猛将带着两队禁军,这还是在黄河以南的大宋境内,都遭遇到了强力的突袭。
更别说这些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一旦在返家的路上遭遇强盗或者山贼的话,丢钱都是小事情,很有可能丢掉他们的小命。
不提这近万的百姓如何选择,蔡道返回自己的营帐刚准备休息,狗子就来传信,说那个宋大诚前来拜访。
蔡道劳累了大半天,有心不搭理他,可是,谁让他想要收回那些崭新的铜钱呢。所以,他只好强打着精神,接见了宋大诚。
“小大人,鄙人已经把自己和村民分到的铜钱都搜集起来了,请您派人查收一下。”除了对自己的称呼还是让人非常不满之外,在蔡道这个孩子的面前,宋大诚还是非常小心恭敬的。
蔡道点点头,算是知道了,看了看宋大诚的脸色,觉得他似乎还有疑问,便问道:“嗯,好吧!宋大诚,你还有什么事吗?”
宋大诚闻言似乎似乎犹豫了一下,这才鼓起勇气,抱着双拳向蔡道行了一个大礼,这才说道:“小大人,如果鄙人带着村民前来投靠的话,您会不会收留我们这些人呢?”
“哦!”听了宋大诚的话,蔡道觉得非常地诧异,问道:“宋大诚,据我所知,你可是郓城县的押司,家中良田百亩,衣食无忧,根本就不需要到贫道这里讨生活呀!水泊梁山这个地方,将来肯定会实施军事管制,有一队禁军将会被派驻到这个地方。而且,原则上,这里只收无地的百姓,像你们这些有地的地方豪绅,是不会被接纳的。”
“原来如此。小大人,鄙人告辞了。”宋大诚听了蔡道的解释,回了一声,便苦着脸,转身想要离开。
既然提起了这个话头,蔡道又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他离开,虽然不知道宋大诚是不是宋将和宋清他爹,也不知道真实的历史中,那个三十六盗的宋江是不就是郓城县人。可是,经过这几天的仔细观察,蔡道认定这里是个战略要地,对大宋朝廷防卫辽国没有丝毫的用处,可是,一旦被歹人占据的话,势必会酿成大祸。所以,他有必要防患于未然啊!
“宋大诚,你别急着走。给我说道说道,你为什么想要迁徙到这里定居,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你究竟又是如何考虑的?”
“唉!一眼难尽啊!”宋大诚感叹了一句话之后,并不想道出实情,可是,他看到蔡道双眼之中流露出咄咄逼人的眼神,就知道,如果自己不说实话的话,这孩子一定会派人去询问自己村里的乡亲。所以,他干脆彻底放开来,详细地把自己以及村民的遭遇说了一边。
原来,郓城县现任县令姓韩,这个人年纪不大,也就三十来岁。他既不是进士出身,也不是靠父辈荫补得来的官职。可不知怎么的,他居然一下子就成了正是的七品县令。根据路边社的传闻,他虽然不是相州出身,可却是大名鼎鼎韩琦的一个远房亲戚。
‘贪’这个字已经不能形容他的风格,贪得无厌,贪得非常凶残,这县令刚一上任,为了得到更多的钱财,真是瓜地三尺啊!多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的第一把火就烧向了那些欠税的人家,如果不是穷得实在是揭不开锅了,那户青白人家敢于欠国家的税款啊!
特别是前些年,郓城县的主官逼迫百姓,把王安石的青苗钱全部应借给百姓。最后的结果,其中有不少百姓被青苗法和欠的税款逼得,只能是卖地、卖儿卖女,家破人亡。
如果,蔡道当初到此地,敢把自己是王安石外孙这件事说出来的话,说不定还会起反效果。郓城县的老百姓说不定就会聚集起来,把他给赶出这里。
如果是这样,顶多是欺压百姓,还闹不出太大的风波。
可是,转过年来,这位韩县令陡然发现其治下的百姓已经是刮不出任何的油水了,原来,那些失地的百姓不是逃出了郓城县地面,就是到了地主家里当了佃农,根本就找不到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