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吧?”蔡道虎着脸,还是一脸厌恶地说道。
“呃!”宋大诚还真不知道自己那里得罪了眼前这位,顿了一下,还是问道:“我们这些选择留下的百姓,可不可以现在就回家,多带一些粮食过来。”
“哦!”蔡道沉思了一会儿。
说实话,他之所以要限制百姓们运送过来粮食的数量,并不是害怕收的粮食过多,官家运过来的钱不够用。蔡道最初的时候,就没有指望那五十万贯,其实,在和狄安分手的时候,他就已经派自己的手下赶往密州。用船送信到孝慈里,让官家蔡喜将自己从倭国掳掠来的铜钱装船运过来二百五十万贯。
如今蔡道家里面的这些铜钱,虽然都是华夏过出品,但是里面鱼龙混杂。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大宋国立国之后,制造的铜钱,可其中还是有相当一部分是唐朝、五代十国时期各国制作的铜钱或者铁钱,甚至是唐朝以前的铜钱,在其中也能寻找到他们的踪迹。
蔡道离开之后,蔡喜一直就安排亲信手下,把手中的那些铜钱分类。
之所以要运这么多铜钱过来,蔡道就打算黑吃黑,用手上的那些杂钱,将官家交给自己的铜钱全部换掉。这次带过来的铜钱,并不是前朝的那些杂钱,而是大宋立国之后铸造的。
“可以,你们要是有能力的话,不管运多少粮食过来,我都能够吃得下。不过,我这里还是要定出两个规则,
第一、一家凡是超过一百五十石的,超过的部分都要降到15文钱;
第二、从今天算起,不能超过十三天,到了第十三天的黄昏,还没有到的话,我这里可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一律降到十文以下,而且,留在这里的粮食,也不是二十文了,而是会降到十五文。
听明白了吗?”蔡道不反对给留下的人多给些福利,这也算是给这些信任自己的百姓一些福利。
当然,这里面也不排除这个宋大诚是个有大魄力的地主,想要趁此机会将家中陈粮新粮一起打包卖给自己,然后在从别的地方用低价收购粮食,从蔡道和百姓两方面赚取其中的差价。这也就是蔡道最终还是要限定粮食数量的原因。
一百五十石的粮食,是按照李悝的尽地力之教估算出来的。当然,战国时期同大宋朝,不但度量衡不同,就是种植的农作物种类和产量也是千差万别。
“多谢小大人明言,鄙人明白了,告辞。”宋大诚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也不知道他是和他人如何商量的,事后,派去运送百姓的人回来禀报,在第一类人离开之后,在宋大诚的带领下,又有过百人的队伍一起离开了。当然,这些人除了拿走了属于自己运送粮食的工具,还是把他们的粮食留了下来。
一直到夜幕降临之前,来蔡道这里领取白条的百姓,那是一个都没有,不放心他的人,都拉着自家的粮食离开了。而大部分人都选择留了下来,根本原因就是蔡道给出的粮食收购价格,已经接近或者超过市价的三倍了。如果,真得把粮食拉回去,非但浪费了时间和精力,还不知道能不能把手中的粮食卖出去。
更何况,来回的路上也是要吃饭的。
蔡道知道后,并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他之所以放出大话,说敢于揪出那些想要混水摸鱼的人,就是身边有一位认人的高手。
蔡道收留的女童当中,仅比花兰溪小一岁的一个女童,叫蔡笑脸。这个女孩子,大脸盘子,一点也不像八闽地区女孩子的长相,可她的大脸圆圆的,还有一点婴儿肥,看上去非常的喜庆,嘴巴也比花兰溪甜,所以,在孝慈里的时候,蔡喜就非常蔡笑脸这个孩子。
当初,大家伙一起跟着蔡道学习画画的过程中,他就发现,蔡笑脸不但非常善于画人物画,居然还对人的长相非常的敏感,那时候,就已经有了近乎于过目不忘脸的本事。
后来,蔡道让蔡喜安排她跟在老管家的身边做事,一边锻炼她的胆量,蔡喜身后询问她一天见过那些人,都有什么特征,这样就能顺便训练她的这个本事。到如今,蔡笑脸还真就已经练成了这门本事。有她在身边,他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接下来的日子里,水泊梁山周边的百姓们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还是会陆陆续续运着粮食地往这里赶过来。
少数人听了已经离开水泊梁山那些人的传言,打了退堂鼓,可还是有更多的百姓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来到水泊梁山。结果,到了地方之后,他们这才知道,虽然没有有得传言说得那么夸张,可大体上的传言并没有错。这里如今没有一文钱,如果想要拿到卖粮食的钱,只能是一个字——‘等’
来得百姓大部分还是连同粮食一起留了下来,毕竟今年的大丰收,几乎覆盖了整个中原地区,如果这里卖不出好价钱的话,接下来的日子就非常难熬了。
谁成想,这么一等下去,真就等了足足十二天,等到了水泊梁山这片水洼里的荒地全都被开垦出来,等到整片区域里已经汇集了超过一万多人。
这十几天中,蔡道不但严格划分了百姓们休息的区域,坚决地把那些同乡同村的全都打散开来,还严格地规范这些人生活习惯。
随地大小便,就是这些老百姓最大的恶习。
现在正是北方最炎热的地方,这里聚集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为了防止出现瘟疫,所以,蔡道让手下的禁军修建了很多简易的厕所,让百姓们把他们的五谷轮回之物全都排泄到厕所里面。谁一旦违反规定,小便一次扣掉一文的工钱,如果是大号,每日扣掉全部的工钱。
非但如此,蔡道让这些百姓们能够喝上烧开的热水,还消耗大量的柴碳。
趁此机会,蔡道还给百姓们讲解了一些种田的小窍门和那个能够增产增收的,不是秘密的秘方,当然,前提是愿意听他说话的百姓。毕竟,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给这些一辈子都在农田里刨食养活一大家子的百姓讲解种田的知识,在大多数人听来都是胡扯,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开垦一些良田,多休息一会儿也好。
……
在蔡道、禁军、以及那超过万人的百姓们看来,这十几天这就是度日如年啊!
对于这件事情,蔡道还是有心里压力的,他倒是并不担心自家的船舶半路上会遇到问题。如果运河上有人胆敢拦截蔡家运送铜钱的船舶,自有战舰和大筒对付他们,即便是官府,蔡道也并不惧怕他们。谁又会知道那是蔡家的船舶呢?到时候,大不了让那些家伙在船上挂上一道海盗旗就行了。
他反而担心的是狄安这一路人马,陆路虽然慢,却比在河上行船要安全一些。不过,有得时候,天灾比不上人祸,如果保守派大臣和地方豪绅、世家大族、以及土匪山贼、甚至有可能是边界上装扮成辽国打草谷士兵的马贼,都有可能在半道上袭击狄安那两队禁军。
为了那五十万贯钱,说不定还真有人铤而走险。两队禁军听着高大上,可如果碰到辽国马贼的话,还真不够人家一个突击的呢?
幸好,到了蔡道约定的第十五天的正午,狄安带领着的那两队禁军押送着十几辆牛车匆匆地赶到了水泊梁山。不过,蔡道和百姓们一看到这些禁军们打扮,就知道半路上肯定出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