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撞鬼那天开始,晓晓就开始变得精神紧张,茶饭不思,晚上难以入睡,偶尔睡着,梦里也都是那双血淋淋的手。
丁源问道:“后来呢,还碰到过类似的事吗?”
“碰到过。从那次事情之后,我基本上不敢独自一个人在封闭的空间里呆,如果只有我自己的话,电梯我都不坐。就是在卫生间碰见那些东西后的第3天下午,我帮同学解答完作业后,看到黑板没擦窗户也没关,就让同学先走,我擦完黑板关完窗户后就独自从楼梯间下楼了。”
她咽了咽口水,接着说:“平时楼道因为比较宽大,光线很好,所以白天都不开灯。那天说也奇怪,下到三楼时竟然发现楼道灯时开着的。”
“谁忘了关灯吧?”
“不是不是,我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于是伸手去关开关。可无论如何也关不了。当时也没太在意,以为大白天灯还亮着也就是开关坏了的缘故。”说着说着,晓晓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了。
丁源怕小姑娘太过紧张,安抚说:“别急,你慢慢说。”
“到了二楼的时候,我下意识看了看楼顶,灯也是亮着的。更吓人的是,整个教学楼突然间全部变黑了,除了楼道的灯光外,到处都是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你是说突然间,周围都黑了?”
“恩,就像暴风雨来临前一样,整个天都暗了下来,跟晚上差不多……”眼见晓晓眼中充满了惊慌,嘴角的肌肉有些僵硬,开始回忆起了她那挥之不去的恐惧经历。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晓晓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偌大的楼梯间变得只有方圆不到几个平方有光,如同一个无形的牢笼瞬间罩住了她。
三天前卫生间的经历又浮现在眼前。晓晓不敢抬头,生怕看到那双血手现在就吊在自己的头顶。
就在这时,楼道里隐约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像是有人从下层缓缓走来……
一会,上层又传来“哧哧哧”的擦挂声,像是谁在使劲用指甲抓挠地板……
两股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看不清是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只有慢慢压迫而来的气氛……
晓晓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被挤在中间,只好龟缩在墙角,不停地大喊。
大喊几次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呼救声好像根本传不远,就在这两层楼之间回荡。
这是怎么了,难道没有老师下班经过?难道没有同学值日晚走?整栋教学楼此刻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存在,对,只有一个人?那脚步声,那刮地板声,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呢?
晓晓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她紧紧闭上眼睛,用尽喉咙的所有力气接连大喊:“救命啊……”
声音顺着楼梯上下传播开去,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里,没有丝毫回声。
她快要崩溃了,未知事物,坐以待毙,可以轻易摧毁正常人的精神世界。
晓晓大叫一声,用书包在身前胡乱地挥舞,从地上跳起,试图往楼下冲去,哪怕是黑暗,哪怕是脚步声,也只有拼命逃出去了。
正当她准备跨下楼梯的时候,明显感到身体一轻,双肩被什么东西给牢牢抓住了,任由自己用多大的劲也无法挣脱。
她不敢回头,生怕回头就会看到那令人恐惧的血手。
可是湿漉漉的感觉从肩头传来,顺着手臂和前胸缓缓流下,麻麻的凉凉的,晓晓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她不敢动弹,屏住呼吸,暗暗祈祷一切都回归正常,让她赶快离开这该死的楼道。
脚步声还在继续,擦挂声依旧在响,晓晓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点。
一阵钻心的剧痛让她再也承受不起,昏了过去。
醒来时看到隔壁班的班主任在摇晃着喊她,“晓晓同学,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卷缩在墙角就睡着了啊?”
看到有老师来了,晓晓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疯狂大叫:“老师救救我,老师救救我,有东西来抓我了,狠狠抓住我肩膀了……”
那位老师觉得非常奇怪,莫名其妙的望着她说:“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抓着你得肩膀啊?”
晓晓惊恐地向四周看了看,除了围着她的老师和几名同学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知道,如果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的话别人一定不会相信的,说不定还会把自己当成神经病。
想起刚刚被抓得钻心痛的肩膀,她赶紧伸手摸了摸,“哎呀,好痛!”
难道刚才的所见到一切都是幻觉的?可是现在明明天还亮着啊,衣服也没有被血水或是冰冷的液体打湿啊?但这痛为什么如此真切?
晓晓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一切也是幻觉,刺激并没有逃离那可怕的楼道。对,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她顾不上自己肩膀的疼痛,一把推开老师,挤开围绕她的同学,提着书包,疯一样地向楼下狂奔而去。
说到这里,慕容晓晓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也算是把心中憋闷多日的东西给释放了出来,虽然没有减轻因此带来恐惧,但是总算感觉轻松了一些。
丁源看到晓晓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知道这个小姑娘一定是在犹豫自己所说的内容对方是否会相信。于是他笑着说:“你一定是在怀疑,我是否相信这一切?是不是?”
晓晓充满惊奇的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你别忘了,我可是警察啊,和普通人不一样。而且,我还是一名奇特的警察,不仅能抓贼破案,还能打鬼驱邪!”
“真的?这么说,你相信我讲的这些事喽?”
“当然相信了,要不我怎么会这么详细地问你呢。但是,我会打鬼驱邪的事你却不能告诉别人,否则我可能就帮不了你了。”
晓晓央求道:“叔叔,你一定要帮我把这些不干净的东西赶走,这些天来我睡也睡不好,一躺下闭上眼睛就会梦到恐怖的画面。白天上课总是犯困,精力也集中不起来。再这样下去,我可怎么办啊?”
“晓晓你放心吧,这些事情到我手里简直就是小case,完全不是问题。但是,在此之前,你得把你知道的有关清澈的瞳这个人的所有信息告诉我!”
晓晓嘟了嘟嘴说:“叔叔,不是我不说,我和这个人聊天的时间也不长,除了给我上次的那些忠告之外,清澈的瞳并没有对我说任何与他有关的东西!我发誓!”
丁源看着慕容晓晓不像在说假话,于是说:“那好,你先安心上课,不出三天,我就让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离你远远的!但是,记住,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身份,我们之间今天的对话也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晓晓将信将疑,重重地点了点头。
离开快餐店,丁源犯愁了,抓贼破案自己确实是把高手,可是说到驱魔辟邪可真就抓瞎了。自己刚才夸下海口,也是为了套近乎,争取从这个小姑娘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现在可好,应承的事没法处理,这可怎么办?
杨叔!对啊,杨叔对自己说过他祖上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想到这里,他兴奋的直接打车返回了嘉园怡景。
找到杨叔时,杨叔正笑嘻嘻地和小区水池里的几只乌龟在聊天,见到丁源过来,轻轻说道:“小丁,看你这么急吼吼的跑来,是有什么怪事了吧?”
丁源暗自叫奇,却故意不表现出来,慢悠悠地说:“事呢倒是碰到了一件,却也不是什么大事,想请你帮帮忙。”
“请我帮忙?不会吧,我还以为你是好长时间没下棋,来找我过棋瘾的呢。再说,你那些抓贼捉奸的事,我老头可干不了!”
见杨叔推脱,丁源连忙解释:“杨叔,我可没和你开玩笑。这次是碰到着太奇怪的事,还是一个小姑娘,都影响到人家的学习了。原来听你提到过你祖上的光荣传统,所以,我想来问问你能不能帮帮这个小姑娘?”
“哦,这样啊,就直说撞鬼了嘛。拐弯抹角的,你要是不信,找我老头子干什么啊?”
丁源嘿嘿一笑,说道:“我是不信,可是我答应人家小朋友了,而且还承诺,三天之内帮他解决。这不就抓瞎了,就来找杨叔你老人家了。”
“小丁啊,这个事情嘛,我还真不敢说帮得上,手艺放下太久了,不知道还能用不!”
“我的杨叔,你老就别客气了,只要你一出马啊,绝对没有问题。再大的事儿,在你这儿就是手到擒来。”
杨叔笑呵呵地答应了,不过提出了两个条件,一是行动时不能有第三人在场,二是必须到教学楼必须是晚上,三是期间不能有任何违法乱纪的要求。
丁源一一应下,问:“那你看什么时候动手合适?”
杨叔伸出左手,掐指一算,说道:“哦哟,得快点,今晚亥时就是近几天来的最好时机!”
两人分开后,丁源才发现夜半三更如何进学校教学楼才是首要解决问题。咦,昨天对自己那么热情的周主任不就是最好人选吗?
眼看下午五点不到,丁源打通了周主任的电话,约她晚上吃饭。
周主任接到电话,兴奋得不得了,草草和老公说了声“晚上不回家吃饭”后就离开学校美容打扮去了。
晚餐订在幸福广场旁的西餐厅,周主任一直滔滔不绝、眉飞色舞,把自己说成了个童年不幸,工作不幸,婚姻不幸的苦命人。
丁源也难得听人讲故事,只听不说,那专注的神情越发让周主任以为丁源也对自己有兴趣,情感抒发得更加透彻和直白。以至于丁源试探性说出晚上要去教学楼调查的要求后,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位周主任实在太高兴了,不等丁源详细说明就打电话给学校后勤,要求全力,而且必须秘密地配合丁源行动。
直到网上互加了好友后,周主任才依依不舍的和丁源分别。
晚上十点左右,丁源和杨叔一身警察打扮来到三江县二小,门卫大爷热情的、神神秘秘的把他们两人引到了教学楼。打开楼梯门后还严肃地说:“两位警官,我向你们保证,今晚上的事,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进了楼道,杨叔就脱下了警服,换上了他的阴阳服,拿出了木剑、符纸等一大堆家伙。
丁源打趣地说:“耶,杨叔,看你搞封建迷信挺熟的呀。当年****,你们祖上把这些东西藏的挺好啊,红卫兵这么厉害,都没被搜去。”
“你少跟我贫嘴,赶快过来帮忙。”
丁源笑道:“行行行,这阳间的事儿,我在行。至于这阴间的事儿吧,还得看你老人家的!”
眼看时间已到十点五十九分,杨叔在三楼和四楼之间的楼道里点亮三支蜡烛,左手拿起招魂铃,右手举起引魄幡,嘴里开始念叨起来。
丁源按照安排,拿着桃木剑和五行散站在一旁,静等杨叔指令。
大约过了五分钟,周围并没有什么动静,丁源问道:“杨叔,今天怕是你要找的东西都喝酒去了吧?”
杨叔知道丁源并不怎么相信这些东西,也不答话,继续念他的咒语。
正当丁源左顾右盼,无所事事的时候,一阵劲风夹杂着寒气从楼道里吹来,大热天也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地上的蜡烛,瞬间灭了两支,本来就没有开灯的楼梯间,显得更暗了。
只听见杨叔把招魂铃摇的更加响了,“铃铃铃铃”紧密而急促,剩下未灭的那支蜡烛的火焰也在随着铃声的响动有节奏地晃动。
黑暗中几块纸屑卷动起来,忽高忽低,一团雾气从远处扑面而来,远远的就能感觉到寒意和杀气。
快到近前时却突然停住了。
只听到杨叔一声大吼:“哪里跑!”从丁源手中夺过桃木剑,身形灵动,朝那团雾气追了过去。
随着调查的推进,越来越怪异事件频繁发生,丁源无法解释这一切,却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在他身上,似乎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清澈的瞳,到底是不是教学楼鬼影的幕后黑手?
丁源,除了刑侦高手外,还会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