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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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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本薰的内心深处,对自己的父亲宫本晴信未尝没有丝毫怨恨。

因为他不救她。

但她了解自己的父亲,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国家的大业。

所以她不怪他。

她只是难以理解,为什么父亲会问出这样的话?

难道女儿是那种会委身事贼的女人吗?

难道父亲是断定我已经投降,才不来救我的吗?

为什么父亲对女儿就一点了解也没有呢。

我是宫本晴信的女儿。即使父亲把我当棋子,只要别把我当弃子就好。

可惜天不从人愿。

宫本薰心中对宫本晴信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已破碎。

“女儿跟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宫本晴信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吓了刘毅一跳,却不知她为何这样。

宫本晴信面色如常。

“不是妻子,难道是侧室?我宫本家的女儿,竟然给别人当侧室?你真是丢尽了为父的脸面。”

脸面?

真是可笑。

一个躺在地上的废人,一个敌人手中的俘虏,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宫本薰的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愤怒。

愤怒之后,就是绝望。

父亲不了解我,没有人了解我。

我本希望回到父亲身边,然而父亲的身边却已没有温暖。

世界虽大,哪里还有属于我的温暖?

没有,哪里都没有。

那这寒冷的人间,待着还有什么意思?

宫本薰闪电般拔出匕首,就往自己的小腹刺去。

父亲既然不相信女儿,我就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刘毅站在宫本薰身后,无法直接看见她的动作,宫本晴信却能看得很清楚。

但他只是冷笑。

在他看来,女儿的演技确实有了长足的进步。以前的她可玩不来这一套。

这当然都是跟在刘毅的身边,从他那里学的。

或许是在床上学的都说不定。

宫本晴信既不出手阻拦,也不出声制止。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了结她的生命。

宫本薰的匕首已经刺破了衣服,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忽然拽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往侧面拖。

匕首去势不减,扎进了刘毅的左腿。

宫本薰这一下竟然用上了内力。

她是真的想杀死自己。

“你疯了!”

刘毅朝着宫本薰大叫。

匕首仍然深深地插在刘毅的小腿上,血流如注。

但刘毅说宫本薰疯了却不是指的这个,而是指她想要自杀的这种行为。

宫本薰当然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就是知道。

她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小腿上的匕首,看着那匕首上的血。

鲜红的血,红得醒目,红得刺眼。

宫本薰的眼睛一涩,眼泪就流了下来。

蕴藏在眼泪中的是悲哀?是伤感?还是救赎?

没有人知道答案。

宫本薰忽然张臂抱住刘毅的双腿,靠在上面低声啜泣。

“对不起……对不起……”

鲜血染红了她的头发和脸颊,但是她不在乎。

刘毅蹲下身子,也抱住了她。

她拥抱刘毅并非出于男女之情,刘毅拥抱她也不是。

她只是想寻求一份心灵的安定,刘毅就给她。

这倒也不是出于怜悯,这只是人的良心。

刘毅的怀抱有力而温暖,宫本薰早听柳青衣和齐秀对自己说过。

她们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她不懂。

但她看得懂她们脸上的神情,那种又羞涩、又幸福的神情。

没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脸上也能出现这种神情。

宫本薰暗地里对此十分羡慕。

此时她终于体验到了刘毅的怀抱,终于能够理解她们的心情。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被温暖包围的宫本薰反而开始颤抖。

于是刘毅抱得更紧。

宫本薰抖得更厉害了。

刘毅轻抚她的背。

“没关系。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宫本薰确实在害怕。

她怕什么?

怕失去刘毅的怀抱,怕失去刘毅的温暖。

她就好像一叶在惊涛骇浪中前行的小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港湾,却又不得不离去。

因为这个港湾不属于她,属于柳青衣和齐秀。

她必须离开。

宫本薰哭了一阵子,颤抖了一阵子,忽然松开双臂。

“我没事了。”

她擦干眼泪,深吸几口气,然后看向刘毅。

“你伤得重不重?”

刘毅苦笑。

“重是不重,但大夫快来了,咱们等一会儿吧。”

他看出宫本薰已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但他伤得实在是太重了。

巴掌长的匕首,全部捅进了小腿肚子里,你说伤得重不重?

宫本薰也是方寸已乱,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幸亏她方寸已乱,否则一定会更加惭愧。

刘毅点住腿上穴道止血,宫本薰扶着他坐下。

她现在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合格的东瀛妻子,温柔、顺从、细心。

但是刘毅和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变化。

宫本晴信却看了出来。

他从来没有怀疑自己对宫本薰的判断,此时只有更确信。

他也从来没指望宫本薰能帮到她,所以他再也没说什么。

他只是一直在冷笑。

刘毅和宫本薰都不再理会他。

两人各自默默地想着心事。

这时张无和李常带着大夫到了。

大夫看到插在刘毅腿上的匕首,吓得面如土色,不是说给犯人治伤么?怎么副帮主身上也有伤?

张无和李常也很惊讶,刘毅那么高的武功,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谁能伤到他,谁敢伤到他?

但没有人敢多问。

“大夫,请给他包扎一下,麻烦你了。”

宫本薰口中的他指的是刘毅而不是宫本晴信。

大夫却是肯定会先给刘毅治伤的。拔出匕首,将伤口清洗、消毒、包扎好了。

宫本薰扶着刘毅起身。

“给那人看看伤,别让他死就行。”

这话是刘毅说的。

宫本薰却好像已经忘了自己的父亲,只是扶着刘毅往外走。

马面鬼看到这一幕,提出要自己背刘毅上到地面。宫本薰却好像受到了提醒,也要背刘毅上去。

刘毅赶紧拒绝,说自己可以走。

半晌之后,两人才走出地牢。

晚风清冷,吹在两人心头。

宫本薰忽然问道:“我以后还可不可以住在这里,跟青衣和秀儿住在一起?”

她真的有些担心。刘毅原本留着她是当作对付宫本晴信的底牌,可是现在呢?

刘毅是否只是把她当作一张手牌,随时可以甩到桌上去?

作为手牌的她此时已无任何价值。

相反她的父亲被废、被囚禁,任何人都会把她当成潜在的危险。

宫本薰的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却听刘毅说道:“当然可以。你如果想回东瀛,我也可以送你回去。但你如果想住在这里,跟青衣和秀儿住在一起的话,想住多久都没关系。”

眼泪差点又流了下来。

但是宫本薰忍住了。

她虽然已让刘毅看到了自己的软弱,却也不希望刘毅认为自己太过软弱。

软弱的女人确有其魅力,但太过软弱的女人只会成为男人的拖累。

这是她母亲教给她的。

她不希望刘毅把自己当成拖累。

“我不想回东瀛了。”

宫本薰听到自己这么说。

曾几何时,回到东瀛,回到父亲的身边是她最大的梦想。但从这个晚上开始一切都变了。

“哦?那最好了。青衣和秀儿都很喜欢你,有你陪着她们我也放心。”

她们都很喜欢我,你呢?

你担心的又是她们,还是我?

宫本薰的心里忽然出现了这样的声音。

她赶紧把这样的想法压制住,却有些力不从心,有些狼狈。

“谢谢你。”

“不客气。”

两人回到柳青衣的小院。

大殿的欢宴已经散尽,柳青衣也回到了小院。

她正和齐秀开心地聊天,看到刘毅受伤,脸色立马因为担心而发白。

“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样重?谁伤的你?”

两女奔过去,从宫本薰的手上接过刘毅。

刘毅摇头示意宫本薰不要说话。

“酒喝得有点多了,一不小心自己弄的,也不算太重。”

他今晚酒确实喝得不少。

柳青衣揪心之下,也没多想,只是不住口地抱怨。

齐秀则慌得跟什么似的,跑过来跑过去,又是端茶又是拿毛巾。

宫本薰帮不上忙,默默地去烧水洗澡。

刘毅在桌旁坐下,望着她的背影,对柳青衣轻声道:“你们这几天对她好一点。”

“怎么了?”

“她刚才去看宫本晴信,好像受了点刺激,想要自杀。”

柳青衣明白了。

“你为了拦她受的伤?”

“嗯。但她不是故意的,你们也别怪她。”

柳青衣叹气。

这下又要多一个人了。

“你这个人,总是顾着别人,什么时候能顾着自己?”

刘毅微笑。

“我不管她她就会死,管她只是自己受点伤。你说哪个合算?”

柳青衣生气。

宫本薰确实和她关系很好。但和刘毅相比,她只是个外人。

别说她了,就是齐秀,就是她自己,在她心里也没刘毅重要。

“这不是合算不合算的问题。以后不许你这么做了,听到没有?”

柳青衣难得独断一回。

刘毅只好笑着答应。

“丐帮的人都安置好了?”

“嗯,帮主亲自安排的。他们都很满意,不住口地夸你呢。”

“帮主对他们倒是重视。”

“人家可是天下第一大帮,咱们以前好多次跟人家套交情,人家连理都不理。”

“以后就不会了。”

“是啊。”

柳青衣心里又是感慨,又是骄傲。

这一切都是因为刘毅,因为她的夫君。

两人说了会儿话,刘毅要回去找齐御风和展风,柳青衣搀着他。

齐御风和展风正在他屋里喝酒。

齐御风一见他就皱眉。

“怎么搞的?”

“意外,意外。”

“哼,老大不小了,还毛毛糙糙的。你这样还怎么施展轻功?”

“呃,有没有一条腿也可以施展的轻功?”

“有啊师弟,你拜独脚大仙为师,就能学到……啊!”

展风痛叫一声,却是齐御风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

“你还是当师兄的,有你这么教唆师弟改投师门的么?”

“我是开玩笑啦,开玩笑!”

“哼,没点规矩,没大没小。我怎么教出了你这么个玩意!”

“你不是说本门没什么规矩……”

“那是平时!现在我心情不好,知道吗?”

展风特别委屈地说了声知道。

“知道你还不有点眼力劲!给为师倒酒!”

展风特别委屈地给齐御风倒酒。

刘毅上前。

“师父,您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不知道?”

刘毅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心想看来这火还是因我而起,可是我没做什么错事啊?给柳青衣打了个眼色,让她先回去休息。

柳青衣在他耳边叮嘱了几句,无非受伤了就不要练功难得胜利好好休息之类,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齐御风还是很给自己的这个徒媳面子,她跟刘毅说话时一言不发,等她一走就叫了起来。

“你是不是把宫本晴信抓回来了,啊?”

刘毅脑袋一懵,我抓他还有错了?

“是、是啊?”

“你为什么要抓他?”

“此人是东瀛海军之患的罪魁祸首……”

“不是!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啥?徒儿不懂师父的意思。”

“你抓他是因为你不相信我!”

“咦?”

“我已经留下纸条,说要去偷他的脑袋,你以为我偷不了?”

刘毅明白了。

齐御风当年闯荡江湖之时,每偷一样东西,不管偷的是什么,都会先留下一张纸条。

这张纸条就相当于战书,被下战书的人当然不肯坐以待毙,都会千方百计地进行防御。

然而齐御风从未失手。

遂成“盗圣”之名。

然而他这回留下纸条之后,却因为要对付宫本家的忍者脱不开身,竟被刘毅给抢了先。

刘毅虽然是他的徒弟,但哪有徒弟跟师父抢生意的?

这事必须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人上了年纪难免有些古怪脾气,更何况齐御风的脾气本就有些古怪。

他的酒量又不好,几两小酒下肚,此时就发作了出来。

刘毅很快就把他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师父,您这可就冤枉我了!”

齐御风斜眼看他。

“说,我怎么冤枉你了?你今儿要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以门规处置你!”

盗门有门规么?

这刘毅还真不知道。

但依眼下这状况,他要回答不好,齐御风随时有可能编出几条。

刘毅打起了精神。

“我抓宫本晴信,其实是为了师父考虑!”

“你是怎么为我考虑的?嗯?砸我盗圣的招牌吗?”

“不是的。师父最近为了弟子的事情,辛苦操劳,连人都瘦了。弟子实在是于心难安,这才犯错。”

“哼,你也知道你这是犯错?”

“弟子知道。但弟子觉得,就宫本晴信这种货色,压根用不着师父出手。师父亲自抓他,反而是自降身价。”

“哦?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几分道理。”

“而且论语有云:有事,弟子服其劳。我是师父的弟子,是盗门的门人,正应该替师父分忧,替盗门争光。虽然纸条是您留的,但弟子替您完成,谁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说盗圣的徒弟都这么厉害,盗圣又该厉害到何种程度?”

齐御风哼了一声。

“你倒是很自信。”

“我是师父的弟子,是盗门的门人,当然应该自信。”

“不错!看来是为师冤枉你了。过来喝杯酒吧。”

齐御风说着看向展风。

“你也过来。”

展风都快佩服死刘毅了。

他跟随齐御风的时间可比刘毅长得多。以前齐御风使性子的时候,让他跪一天的情况都有。

可是刘毅呢?跪都不用跪,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就把齐御风哄高兴了,还叫他去喝酒。

这人跟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展风想到这里,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我的酒是给你这么喝的吗!”

齐御风随口骂了他一句,转过脸看刘毅时,却是另一副表情。

“来,咱爷俩碰一个。”

展风那叫一个郁闷啊!

但这玩意儿是天生的,他想学也学不来,只能跟在刘毅屁股后面。

刘毅吃肉他骨头,刘毅吃鱼他喝鱼汤。

骨头比肉更有味道,鱼汤比鱼更有营养。

他只好这样想来安慰自己。

这边齐御风已和刘毅展开亲切的交谈。

“那个宫本晴信的武功怎么样?”

“高得简直不像话,就连肖龙都比不过他。不过跟师父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唔,肖龙那小子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你有没有受伤?”

“我虽然最多只学到了师父的一成本事,但就凭他想伤到我,还是不大现实的。”

“毅儿啊,为人谦虚是件好事,可是谦虚太过就不好了。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怎么可能就学到了一成本事?就连你师兄,也远不及你啊!”

这边展风刚调整好心态,又被齐御风的这下暴击打得遍体鳞伤。

“师父您千万别这么说。师兄的轻功天赋远胜于我,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向他学习呢。”

展风的心情略微有些好转。

“光轻功好有什么用?嗯?为师我是只会轻功吗?你是没看见他被冬瓜欺负的那个样子,我都替他丢脸!一个大男人……”

展风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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