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棋,感觉情况已近走到艰难地步的刘洲左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裤腿,眉头紧锁,心情很不好!
从开局到现在,他一直是在贯彻自己的象棋思维,不管是“九尾龟”,还是“锁边车”,明明是在前面十多场比赛中好用的策略在程学弈的面前就有力无处使,这让他着实想不通。
不知道刘洲此时心情的程学弈自然吃掉刘洲的兵,就算他知道刘洲的心情,也没什么好说的,象棋本身就是这样。
刘洲跟着车六平七,似乎是要威胁程学弈的3路马,而程学弈不管不顾,炮7平6,邀兑车。
兑车不是什么好棋,在大多数对局中都是,刘洲不由停顿一下,之后还是吃掉了黑车,然后被黑车吃掉自己的车。
马上,刘洲车七平四,捉炮。
程学弈炮6平7,躲避。
没有继续捉炮,刘洲兵三进一,兑兵,似乎是想把自己的三路马放出去。
不多想,程学弈吃兵,然后被红车吃卒。
被再度捉炮,程学弈果决一炮兑马,让刘洲捉炮出马的企图彻底落空。
此时,两边都只剩下一半的车马炮,虽然子力相当,但局面就是对刘洲不利。
程学弈车8平2,捉马,刘洲就车三退二,看马。
程学弈车2进3,盘河,刘洲炮六平八,打车,要将程学弈的车逼走。
没得说,程学弈车2平3。
程学弈的车移开了,但被黑马把守住要道,刘洲还是动弹不得,只能车三进五,吃象,姑且积累微小的优势。
看到这里,主席台上的老者露出莫测的笑容,说:“红棋这下难受啦!想议和都难!”
其他人都是深有体会样子地点头,他们看到了红棋出手的边兵局的最大劣势,无法对黑棋造成足够的威胁。
他这边车拉走,程学弈就车3进4,捉炮,刘洲炮八进一。
程学弈炮5进4,打兵坐中,威胁中宫。
眼见程学弈下一手就是绝杀,深感被动的刘洲伸手挠挠头,没有马上出手的他第一次比较长时间地进行思考。
几分钟后,他帅五平六,出将门。
绝杀不成,但局面已近明显偏向自己这边,程学弈唇角勾起,车3平2,意图捉双。
自然不会让程学弈捉炮又捉马,刘洲只能马八退六,看炮。
程学弈马上车沉底,照将,刘洲只能帅六进一,这时,程学弈一直留在家中的马快速跳过来,虽然刘洲马上出车阻拦,但终究是慢了一步。
车马双将,虽然刘洲极力防御,但挣扎到第四十四回,还是投子认负啦!
“多谢指教!学长,你很强!”
低头下去,吸一口气后,刘洲抬起来对程学弈露出笑容,嘴上这样说,只是他藏在桌上的手更加用力地攥住自己的裤腿,平静之下的不甘可想而知。
腼腆一笑,程学弈摇摇头,说:“学弟,你的棋艺也不差,只是在进攻的考虑上缺少打磨!如果能克服这一点,我想你的棋艺一定会有很大精进!”
“谢谢学长,我会继续努力的!”
“嗯,期待下一次和你交手!”
眼见这一局终,红棋败北,千晓不由往主席台另一边看过去,她可听到了那位老者说“红棋想议和都难”的话,而结果也像他说的一样,这让千晓如何不惊讶。
“是第二十五合贪利吃象埋下了祸根。”
作为一个旁观者,橘枳看得很清楚,如果不是第二十五合红棋贪利吃象,这局棋多半是和棋,而那位老者说“红棋想议和都难”的话也是在第二十五合吃象之后。
别看从吃象到退回只有一步的距离,但象棋就是这样,死与活都是在一步之间游走,棋盘上,最远的距离就是一步之遥……
除了程学弈和刘洲的对局,还有其他对局非常有趣,这就包括象棋社团社长孙不胜和他对手的对局。
与程学弈、刘洲这种有来有往的交锋不同,孙不胜那边是一边倒,明明是慢棋赛,却被他下出快棋的感觉,在他的快棋攻势下,对手也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结果就被他彻底击垮。
与前四十名的十进积分制不同,四十进二十就更加残酷,一场决胜,胜者晋级前二十强,这更加考验参赛选手的综合实力和心理素质。
两个小时之后,四十进二十比赛结束,因为有两场下出和棋的局面,原本正常一个小时内就可以结束的慢棋赛被拉长到两个小时。
赛后休息,下午开始二十进十的比赛。
因为华大手中掌握着十个推荐名额,能进前十名的同学都会被推荐出去参赛,所以只要能进前十名就决定了很多事情,而在前十名的具体排名相较之下还是次要一点的。
而在四十进二十的比赛后,很自然地产生了所谓的夺冠热门,很有意思的是程学弈并没有被选中,而象棋社团的正社长孙不胜就名列前茅。
二十进十的抽签结果,程学弈vs孙不胜……
“橘枳!”
当橘枳从洗手间出来,准备返回主席台继续观看比赛时,不知何时赶过来的言月站在他面前。
看着言月,橘枳很随意地问:“有事?”
“嗯!”
言月点了头,却也不明说到底有什么事,这让橘枳脑海中飞出问号。
目光移开,双手背到身后的言月说:“之前的那个女孩子,就是叫雪菜的那个,她之后有去找你吗?”
被问得莫名其妙,橘枳很不理解,难道说言月现在和雪菜很熟吗?
“没有。”
“哦……”
对话结束了,言月却没有走开的意思,很扭捏的样子,让橘枳更加疑惑。
犹豫了一阵子,橘枳还是开口问:“还有事吗?”
不说话的言月低着头,然后摇摇头,还是不说话。
皱眉,并不喜欢这种怪异感觉的橘枳说:“那我先走了。”
“嗯。”
还是点头,言月小小地往边上挪开步子,给橘枳让出一条路。
橘枳:???
感觉并不方便询问,橘枳只能将这个问题压下去,快步从这里离开。
跟着橘枳的身影转身,言月抬起头开看着他,嘴里缓缓地数着,“一!二!三!四!五……”
很突然,数不下了,声音就断了。
叹了口气,言月自言自语地说:“等能数到十的那一天,我就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