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能被人盯上了!”
都佛有些讶异的看着艾尔利斯,眼神仿佛在问他怎么可能会有人来盯着他们?
在帝国的地下世界里,无论是新生代的帮派成员,还是已经成为领袖或者开始隐居的帮派老人,他们可以不知道这个国家的首相叫什么,各个部门的最高长官叫什么,但是他们一定会知道,不能够得罪的人的名字有哪些。
千万不要指望这些帮派成员每天想着国家大事,他们只会考虑如何扩大自己的地盘,如何尽量在遵守法律的前提下,解决帮派之间的纠纷,以及如何弄到更多的钱。
哦对了,还有哪些人是千万不能得罪的。
在这一长串的英雄榜中,排列第一的就是杜林。
他们给杜林冠以诸多的名号,如“东海岸地下皇帝”、“黑暗君王”、“劳得杜”以及“灭日者”。
杜林在这些群体中的声望、地位都是最高的,即使他已经成为了帝国安比卢奥州的州长,这些人们依旧尊敬他,也畏惧他,并且崇拜着他。
有许多关于杜林的传奇故事还在这个分不清黑白的世界里流传,其实许多的传奇故事并非发生在杜林的身上,只是人们已经开始把他当做某种精神上美好且敬畏的象征,去夸张的让他的形象更加的符合自己的看法,更加的生动形象。
在这个名单的第二行,就是都佛。
都佛其实也有很多的名号,比如说“王的左手”,“微笑骑士”之类的,来形容他和第一行那位大人物的关系。
即使一个帮派成员脑子有问题,他都不会去找这些人的麻烦,特别是杜林和都佛。
前者会让那些傻哔知道有时候能够一口气死掉也是一种宽恕,后者则会让他们发现活着有时候只会更加的绝望。
所以当杜林听艾尔利斯说有人盯上了他们,第一时间就觉得有点荒谬,有点不可思议。
那些混迹在帮派中的人不可能会盯着他们,除非那些人想要害死他们的首领,然后自己篡位。
官方的人也不会盯着他,跟随杜林这么多年来,杜林身上许多的优点都佛很惭愧的没有学会,可有一点他掌握了,那就是小心,以及不留下任何证据。
在没有明确证据能够指控他涉嫌犯罪的时候,没有人会把一名强势州长的得力助手纳入监控名单,除非他们想要接受内务部的审查,因为他们违反了帝国的宪章,对现任在职官员进行调查监控官员的助手也算是对官员进行调查。
去掉了两个最大占据了可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九九九九九的答案,剩下的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零零零零一的可能连都佛自己都很茫然。
在外面独自奔波了大概有一年的时间,都佛变得沧桑了一点,当然依旧是帅气到炸裂的年轻人。在被女士们认做事酷或者哇塞的青涩退却之后,多了一丝成熟的韵味。
以前的他就像是能够令人牙根发酸的青葡萄,现在变成了泛着紫色略显成熟的葡萄,使人能够想象到葡萄香甜味道的半成熟葡萄。
年轻与成熟的剧烈冲突在他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他甚至养了一些胡子,薇薇安说有胡子的时候他更成熟一些,更好看一些。
他摘掉了口中的香烟,转过身看着艾尔利斯,“知道是谁的人吗?”
他在这里处理最后一点手尾,随时都会做完返回安比卢奥州杜林的身边。
杜林把同乡会和诸神会的事情都交给他在处理,正是因为他需要亲自处理这些非常可怕且非常麻烦的事情,所以才会成熟的这么快。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当一个人懂得自己独立思考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开始走向成熟,这非常切合都佛的人生轨迹,他已经开始独立思考。
同乡会里面的情况比外界想象的要严重一点,也可以说是时代进步过程中所必要经历的一个过程,那就是现实和理想之间的碰撞。
在很多年前,人们高呼着弥赛亚将杜林当做是瓜尔特人的救世主高高的捧起来,虔诚的匍匐在他的左右,这些人发自内心的信任他,崇拜他,但是归根结底,促使他们这么做的,是当时的社会形态。
他们缺少足够的财富支撑起家庭的负担,每个人都挣扎在温饱线上,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他们迫切的希望有人能够站出来,给他们光明,带着他们走进理想的,适合生存的国度。
杜林,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带着大家从社会的底层崛起,让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口袋里也有了一些可以支配的金钱,人们疯狂的崇拜他以及他带来的一切。
但随着帝国经济的腾飞,每个人,只要他愿意劳动,有吃苦的毅力和决心,这个社会就不会缺少这样一个工作岗位,让他们能够过上安稳的日子。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信仰的诞生往往源自于自身的痛苦。
可能是精神上的痛苦,想要寻求精神上的慰藉,也可能是物质上的贫瘠,他们不想继续贫穷下去,这些强烈的欲望在适当的引导下就会变成信仰。
在过去也不只一个人证明了这一点,那些有钱的瓜尔特人往往承担不起同乡会分分会长这样的职务,他们更加善于利用同乡会为自己谋利,他们缺乏信仰,因为他们不需要信仰帮助自己度过最苦难的时候。
比如说索菲亚女士之前的分会长,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他有自己的产业,有自己的餐厅,他从来都不缺少财富,所以他对杜林没有足够的敬畏,遵从杜林作为领袖的原因只是杜林能够让他变得更加富有,且更有势力。
现在,越来越好的社会经济环境也让一些同乡会内的瓜尔特人开始退烧,家中的孩子已经成长起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他们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去工作就有孩子们为他们准备好每天所需要的。
他们变得不再狂热,信仰开始退烧,其实这很正常。
富足的生活会让人失去很多可贵的东西,但又会给予人们一种虽然非常平凡,却也是最宝贵的宁静。
可有些人又有一些不太一样,并不是每个瓜尔特人都是那么的淳朴可爱,否则也不可能会有像是海德勒父辈那样为了个人私利出卖国家的叛国者。
任何一个族群都会有好人和坏人组成,瓜尔特人也不例外。
有些人已经习惯了享受同乡会所带来的福利和便利,当同乡会变成普通的民间组织之后,这些人就强烈的要求加入到诸神会里,继续享受诸神会给予他们的福利和便利,并且还不愿意为此承担任何的责任与付出。
他们已经习惯了像是一个蛀虫或者水蛭那样一动不动的从其他物体身上吸取养分来壮大自己,甚至还学会了像省雅人那样耍无赖,用民族大义和群体绑架都佛,逼迫他敞开诸神会的大门,继续让这些人去吸血。
都佛当时把他发现的情况告诉了杜林,杜林对此的态度很果断也很决绝,他告诉都佛,让他去教会这些人如何“长大”。
没有人会不要求任何回报的帮助别人,你想要从别处获取什么,自然就要奉献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的“美德”,只有等价交换的原则。
用忠诚、牺牲去换取更好的生活,否则这就是对其他勇于牺牲并恪守忠诚者的亵渎!
一路走到今天,瓜尔特人已经意识到一些问题,除了始终保持着效忠杜林,瓜尔特人中最大的一群既得利益者之外,其他人都变得冷静,开始思考。
这也让都佛的工作变得有些困难,还好绝大多数问题他都解决了。
只是此时此刻,他被人盯上了,他第一时间就把目标锁定到那些可能想要报复的瓜尔特人身上。
杜林不止一次告诉他,对待任何人首先都要抱着十万分的恶意,再慢慢的把负面的标签通过了解从这个人身上撕去。
如果天真的以为每个人都是好人,死的最后只会是自己。
都佛眼里闪过一缕精芒,随手拉上了窗帘,隔绝了房间内外之间的视线,他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片刻后问道,“能不能控制住这些人?”
艾尔利斯点了点头,“问题不大。”,对于这件事,艾尔利斯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这种工作做了快十年,他早就熟能生巧。
都佛点了一下头,站了起来,“你去安排,我们在郊区有一个马场,那里很安静。”
快半个小时之后,在离都佛所居住的酒店一百米开外的民居里,一名百无聊奈拿着望远镜的家伙突然大声喊了起来,“目标离开酒店上车了,要不要安排人跟上?”
房间里另外一人也赶紧走到窗户边上拿起望远镜望去,只能够看见坐在车厢里的都佛和正在上车的艾尔利斯,他急忙转身拿起点播拨通了一个号码,没多久两辆车就在夜色中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