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何子鱼十六岁,她看着跟赵棠更像了,但是却并不像一开始大家想象中的会十分有活力,活成一个酷酷的小女孩,正相反,她的身体开始越来越不好,连休息都是难受的。
送到医院的检查结果,是肾衰竭,没人理解为什么一个正当花季的少女会得上这种病,但是几乎没有任何顾虑的,她进到了医院,甚至被下达了病危。
医生检查了她的身体,是可以立即换肾的,但是肾来源哪里找呢,赵乘言坐在房间里,身后是已经睡着了的妻子。
他不缺钱,但是千金难买一条命。
说到这里的时候,黑无常睁开眼,一脸已经猜到了结局的样子,淡然地说道:“他把自己的肾移给了女孩,结果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了是吧?”
嬴季趴在墙头,伸手在下面晃了晃,手上出现了一罐可乐,她歪着头闷声道:“这世上有谁要给八爷讲故事,一定是人生过得太舒服了,要给自己找别扭。”
黑无常皱眉:“你从哪拿的这个?”
“楼下。”嬴季随手指了指,手指上勾将可乐打开。
“所以,这样一个人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黑无常瘪了瘪嘴,终究没理会她,将话题扯了回去。
嬴季抬头看着天空,心中念着黑无常这句话,一时间有些无神,是啊,这个人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在医院见到了这个绝望的父亲,她只是看到了那个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依然被父亲温柔的爱着的人。
她喝了一口饮料,被呛了一口,稍稍缓了一下,抬头道:“其实,我隐约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活到现在。”
“隐约知道?”黑无常挑了挑眉,这到底是知道不知道。
“是啊,我感觉或许是这个原因,但是,已经没有方法去印证了。”嬴季趴在墙头歪头看着黑无常,摇了摇头说道。
黑无常皱眉问道:“什么原因?”
“八爷应该知道吧,这世上的帝王,命格都是与常人不同的。”嬴季苦笑了一下说道。说不定这也是为什么,她就算做了什么事情,也无法改变结局的原因。
他当然知道,黑无常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这也是他曾经告诉过白无常的话,想到那个时候自己竟然放任白无常去做这种事情,想来真的是不爽。
——
两千多年前的中国是嬴季认为最繁华最昌盛的时代,或许是因为她不知民间疾苦,而她也根本没有理由知道这些,她是大秦帝国的公主,是那个历史长河不管流动多久都会永远镌刻在每一个人心里的帝王的女儿。
帝王之女,在不知道结局的时候,这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命格,帝王是“千古一帝”,高高在上,威震天下,哪怕作为父亲,也是让她不敢接近的。
但是这并不能影响一个女儿对于自己父亲近乎偏执的崇拜,哪怕只是遥遥地看上一眼他指点江山的模样,都仿佛得到了巨大的荣宠。
那是“任战胜之威,蚕食天下,并吞战国,海内为一,功齐三代。”的男人,那个是“功如丘山,名传后世”的帝王,是兵逐中原,收复六国的人。
有的时候躲在柱子后面远远地看上一眼,那个男人回过头,或许是心情正好,看到她的时候会露出来浅笑,然后蹲下身子冲她招招手。
只是从小对于这个父亲的印象都太过古板恐怖,她有些瑟缩地走过去,小心地覆上后者带着茧子的大手,那双手不光握着笔平定天下,也握过长剑气势如虹。
他笑着捏了捏她的小手,声音是在朝堂上从来没有过的温柔:“怎么到这来了?”
说实话她并没有对这个男人能够记住自己抱太大的希望,但是显然这个称霸天下的男人记忆力很好,见她没有回答,他索性将她抱在怀里,一边向前走去一边说道:“这个时间,怎么不呆在宫内好好吃饭?嗯?”
她嗅着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趴在他的肩膀上说道:“想见见……”
虽然话没有说完,但是显然男人已经理解了她的意思,笑了笑说道:“好,那就见见,来,看着朕,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她扭头对上男人的眼睛,黝黑深邃,她看得到自己,但是更多的,却是沉重的,让那时候的她还看不透的东西,再后来,她有些想明白了,那个东西,可能叫做江山,也可能叫做天下。
再后来,她很难再看到他,她在自己的宫中读书,写字,乱跑,偶尔见到他也是愁容满面的样子,当年那种温柔的笑容再也没有在他的脸上见到过。
“所以这些和你为什么活到现在的关系是?”黑无常把玩着手中冰凉的可乐在嬴季停下来的时候挑眉问道。
“不知道啊,我只是觉得,两千年了,我还记得这些,本身就是一件让我自己也惊讶的事情。”嬴季将手中的可乐喝了个干净。
黑无常微微皱了皱眉,一只手拿着可乐瓶,食指扣住拉环往上勾了一下,可乐“嗤”地一声涌出来泡沫,他挥了挥手,看着瓶子下一刻变得干净如新,才伸手递给了嬴季。
后者苦笑着接了过来喝了一口,浑身都有些发腻,喝着这个世界的饮料,想着千年前的时空,
大秦公主嬴季曼十二岁那年,大暑日,气温突升,嬴季曼于宫中晕厥,跌入池水中,被救上来之后,陷入晕厥,众医束手无策。
秦皇宫中,穿着黑色玄端的男子听完台下的人说的话,伸手将手中的竹简砸到了桌子上,语气有些冰冷:“去将徐神医请来。”
下午时分,大殿内,身体又些微胖的男人拱手站在殿内,声音平淡但又有些犹豫:“公主于烈日跌入寒池,体内气血相冲,陷入冰火之境,只需调和便可醒来,只是,若按古书记载,尚需一味药引。”
男人微微凝住了眉,他大秦帝国,何物没有,何物可缺?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问道:“什么?”
殿中央的男子身子更往下低了一些,声音低沉地缓缓说道:“龙血。”
(全书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