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静安茶舍并没有关门,只是客人并没有白天那么多,陈佳和燕池被恭敬的请入二楼的包厢,朱能急吼吼的冲上三楼。
“姓白的,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真的想弄死我?”一只脚刚踏上三楼,朱能对着对坐在椅子里的白先生吼了出来。
“杀你?呵呵,我现在还没有这种想法,怎么有人冒充异界的人去杀你?”白先生皱着眉头,他对朱能不礼貌的行为非常的不满意。
“冒充?李白是你们异界的吧?他会什么青龙行、鬼斩,冒牌货会使用这两招?请你给我解释解释。”
白先生愣了一下用疑惑而凌厉的眼神看了一眼跟着朱能一起上来的胖子,后者哆嗦了一下身子低头走到白先生身旁耳语了几句。
“原来是这样,戴局长想杀你却不愿意劳驾二十四煞,于是我们异界的聪明人接下了这桩买卖,非常好!非常好!对不起朱能,是我没有管好刺客卫队,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
“你有没有搞错,一句对不起,我没管好刺客卫队就完了?大哥看你长的高大伟岸、老谋深算,怎么连自己的手下都管不好,至于怎么处理还得看你。”朱能根本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他完全是凭借一时之气来找白先生讨个说法。
“请坐下说话,朱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李白竟然杀不了你?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躲过他的青龙行和鬼斩的。”
“我躲个屁,要是没有燕池和陈佳,我早就凉了!白先生,你说怎么办吧,我现在非常不爽。”
“嗯,我赔你点钱吧,冥钞还是人民币。”
“好啊!赔多少?随便了只要开心就好。”
“呵呵,”白先生笑着从抽屉里拿出支票本,朱能忍不住伸长脖子想看看白先生手中的支票本长什么样,白先生被他的样子逗乐了,笑着说:“你没看过支票本?”
“当然看过,只不过是在电影里,写支票的感觉好不好?”
“还过得去,朱能,我建议你好好想想是要钱还是别的东西,钱对于你们这些行走在阴阳两界的人来说可有可无。”
“你说的轻巧,我们家老爷子扔了一屁股债给我,我到现在一分钱都没还过……”
“你想过赖账吗?”
“没有,我是老实人怎么会赖账呢?再说了,全家人的兴衰荣辱都捏在俱梨城手里,怎么赖账?”
“就算你把所有的钱都还清了,只要俱梨城得不到转灵棺,他们就不可能放过你,老实还债的同时更要想一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冥王殿可不是那么好相处的,给你。”白先生写好支票递了过去。
“一千兆…我靠,你给我冥钞?!你真给我冥钞啊?!我只是客气客气,你还真是不客气。”
“除了一千兆的冥钞外,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要求,谁稀罕啊上次被你坑的还不够…..”
“呵呵,害怕了?你别忘了御狐公馆在杭州城还有不少业务没有完成。”
“然后?”
“如果你接受了这些业务,相信你在俱梨城的地位会提高的很快,说不定冥王殿会命令戴局长放过你,还有一点,我保证从今以后异界的人不会再动你半根毫毛,就算有一天要杀你也会提前通知你。”
“这么周到,我真是谢谢你啊!好,我同意了,御狐公馆没完成的业务怎么交接?找向问天?”
“不错,我会让他在藏娇阁等你,那里是我们的地盘,你可以好好享受一下。”
一听到藏娇阁三个字,朱能双眼放光,兴奋的搓着双手说:“太好了,太好了,收费贵么?我可是工薪阶层。”
“一千兆能让你在藏娇阁舒舒服服的住上一个月。”
“我靠,白先生你真是太精了,不过算了,反正不是我的钱,就当时白先生请客了,谢谢了!”朱能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支票。
“等等!”燕池和陈佳手拉手走上三楼,她伸出洁白细腻的右手对朱能说:“把支票交出来。”
“凭什么呀?这是给我的,用来弥补我精神上受到的伤害,是不是啊白先生。”
“我就问你一句话,是谁救了你?难道不应该分一部分给我们这两个救命恩人吗?嗯~~~我好想很久没有买过新衣服了,陈佳姐姐,听说古商区的服饰街又来了不少新货?”
“真的吗?太好了,有了这笔钱我们就可以去那里血拼了。”陈佳和燕池兴奋的不得了,好像这笔钱已经进入她们的口袋,朱能求助的看着白先生,希望他能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白先生拿起八分满的茶杯转头看着西湖。
“行了,两位姑奶奶你们说怎么分账吧,五五开?”朱能心想就算是五五开还能剩下一半。
“朱能你真的太好了,你真的一分钱都不要,让我们两个五五开?谢谢了!”燕池一把抢过支票。
“喂喂喂喂!!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两个五,我也五,明白了吗?不管怎么样总得给我留点吧!”
燕池举着支票对着灯泡仔细照了照,漫不经心的说:“要是仙尊知道你去藏娇阁,你猜会怎么样?”
“谁知道呢,我去那里是找向问天,顺便了解一下有钱人的腐朽生活,喂!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爱见不见,陈佳姐姐我们走吧。”
白先生突然转过来问:“朱能,你和启明老先生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算是朋友吧。”
“哦,你回去之后还是要小心,虽然我们不会再插手,但是你还是要小心二十四煞,他们下手也绝不留情……”
“白先生,俱梨城并没有什么二十四煞。”陈佳站出来辩解说。
“真的吗?陈佳小姐,你以为能自由出入冥王殿就了解了俱梨城的全部?说句不好听的,我比你更了解俱梨城,你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
“等等,这个二十四煞又是个什么鬼?谁能解释一下。”朱能忍不住插嘴说。
白先生举起手中的瓷杯对着屋顶的灯光,欣赏了一会之后才说:“二十四煞指的是俱梨城二十四位神秘莫测的高手,他们的前身是十二煞,陈佳小姐一定有所耳闻。”
“不错,但是他们早就解散了呀。”
“他们不是解散是重组,原本十二煞中的每个高手都对应一个时辰,我没说错吧陈佳小姐。”得到陈佳的肯定之后,白先生继续说,“十二煞神出鬼没曾经对我们异界造成很大的破坏,刺客卫队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之后终于重创他们,之后十二煞开始重组,他们响应时代的变化把十二个时辰改为二十四小时,重新选拔了二十四位高手。”
“不可能,为什么我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陈佳不停的摇着头,她不相信白先生的话。
“陈佳小姐,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过我劝你不要追查二十四煞的事情,不然就算是戴局长也保不了你,至于朱能,我只能说一切小心。”
“谢谢,他们真是要派那种牛b人物来杀我,就是死了也值,是不是啊两位小姐姐,喂,你们能不能不要那么自私,分钱啊!!”朱能追着燕池和陈佳走下楼去,白先生叹了口气又苦笑一声。
三人在静安茶舍的二楼包厢一直聊到了天亮,有美女在旁的朱能早把遇险的事忘的干干净净,等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时正碰上夏夏出门上班,夏夏看到朱能憔悴的样子既心疼又生气,她埋怨朱能再怎么忙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啊。
这一觉朱能睡的很沉,顺便还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又来到余氏纸品店,店门没关余老板却不在店里,他找了半天也发现余老板的影子,正当他纳闷的时候肩膀被人用力拍了一下,朱能转头一看,余老板七窍流血、神色木然的站在他的身后……
“啊!”朱能惊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是不详的预兆吗?不行,还得再去找余老板,说不定昨天晚上听李白的回去看看就会有所收获,唉,可惜了。
起床之后草草吃了一顿早午饭,朱能骑上自行车去找余老板,他相信余老板一定有事情瞒着他,而那件南宋丝衣一定在纸品店里。
余氏纸品店大门开着,店里空无一人,朱能的心“咯噔”一下,难道真的梦里一样?
“余老板!余老板!余老板!”朱能着急的连吼三声,果然没人回应他,md大白天的余老板会出事?
突然,一只手搭在朱能的肩膀上,吓的他大叫起来:“要死啊余老板!你想吓死我啊!”
“大白天的有什么好害怕的。”余老板奇怪的看着朱能,“朱老板你不开店吗?”
“本来是想开店的,不过你的事情更重要,余老板,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那件南宋丝衣是不是在你手里?”朱能盯着余老板的眼睛,生怕漏过任何一丝可疑的眼神。
“这…怎么了,昨天晚上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余老板有点心虚,双眼不自觉的闪避着朱能逼人的目光。
朱能不甘心的在店里转圈,嘴里不停的说:“这房子一定有机关,tm的一定有什么隐蔽的地方可以藏东西。”
“不,你听我说,店里真没什么机关,我更没有藏什么南宋丝衣。”
“别废话!”朱能第一次对余老板吼了出来,“老子早上做梦梦到你七孔流血死的可惨了,那件南宋丝衣邪的很,我怕害死你啊!!”
这一声怒吼彻底镇住了余老板,他呆呆的看着朱能好半天没说话,朱能有些丧气的坐在椅子里闷头抽烟。
“朱老板,我确实有些事情瞒着你,那件南宋丝衣确实在我这里。”
“拿出来,让我一把火烧了它。”
“额,可能有点麻烦,它穿在我爸爸身上。”
“穿在你爸爸身上?能麻烦他老人家脱下来吗?还是说你爸爸被南宋丝衣给控制住了?”
“不,是我爸爸的问题。”余老板说的吞吞吐吐的更让朱能觉得里面有问题。
“哎呦我的天,你倒是快说呀急死人了,你爸爸有什么问题。”
余老板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了大半根之后才说:“这件事情关系我们余家的秘密,本来是不方便说的,不过我相信朱老板。唉,我们余家有两门手艺,一门是扎纸,另一个是让尸体保持鲜活,在鬼差疏忽的时候游荡在凡间的魂魄可以暂时回到尸体内……”
“我靠,你们家竟然还有这种吊炸天的技术,杭州城果然藏龙卧虎,你爸爸已经被你处理了?”
“对,朱老板,你会不会带走我爸爸的鬼魂?在我没成家之前他还不想走……”
“老人家的心思我能理解,快和我说说你们这种尸体保存技术,余老板一直不知道你叫什么,哪里人。”
“我叫余辉,淳安人,呵呵,我爸爸常说我们是古越人的后代,是古越人发明了这种尸体保存技术。”
“古越人厉害啊!嗯,一会回去我也要问问我妈……不好意思跑题了,你们是怎么保存尸体的?”
“我们的技术只传授自己人不能告诉外人,对不起。”
“哦哦,是我不好意思才对,你这技能不去学医太可惜了,你爸爸在哪里?是放在店里吗?”
“不是,他在地窖里。”
“地窖?入口在哪里?是在店里吗?”
“不是,在店铺后面。”
“聪明,所有人的注意力会集中在扎纸店,根本不会在意外面有什么,余老板,那件衣服怎么穿在你爸爸身上的?”
“我也不知道,那天我下地窖去看我爸爸发现他身上多了一件白色的长袍,样子古旧不说还有股很浓重的臭味,我根本脱不下来。”
“臭味?会不会是尸臭?余老板,经过你们处理之后的尸体还会有味道吗?”
“没有,根本不会有尸臭,大前天的时候我还想帮我爸爸把衣服脱下来,谁知道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说让我别这么干,只要再等几天他就能真的活过来了。”
“什么?真的能活过来?后来呢?”
“后来我仔细问我爸,他让我别多事,更别让人走下地窖打扰他,只要他活过来就让我摆脱现在的生活,其实我还是挺喜欢现在的生活的......”
“余老板,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的你爸爸很可能已经不是你爸爸了,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我也有这种感觉,只不过…毕竟是我爸爸…我不能…..”
“明白了,走带我去地窖,我想见见你爸爸。”
“朱老板,你可以不伤害我爸爸的身体吗?”
“可以,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把他带回老家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等你结婚了再上坟告诉他一声不一样吗。”
“我爸爸生前比较执拗…朱老板请跟我来。”
余辉带着朱能来到店铺后面,不少已经被风雨摧残掉色纸人纸马放在防水布上,余辉用脚轻轻拨开纸人纸马掀开防水布,一个能容纳成年人随意进出的入口露了出来。
“麻烦你要跟好我,下面通道虽然不长,但也只够一个人走动。”余辉打开手电筒先钻了进去,朱能不甘示弱也跟了下去。
余辉说的没错,通道很短大概也就十米左右,成年人要低着头才能走的很顺畅,要是在这里被那个什么二十四煞堵住那就真的呵呵了,朱能摸了摸水泥墙壁,非常干燥,春季的杭州城湿气很大,他们挖的地道竟然能隔绝湿气,果然厉害。
朱能觉得脚下一空,急忙用手电筒往脚下照,原来已经出了通道来到一个十五平方左右的房间,里面堆了不少纸人纸房子,还有一些刚做到一半,余辉掏出打火机点起认真的点起四周墙壁上的蜡烛,整个房间顿时亮了起来。
余辉的父亲瞪大白色的双眼站在对面死死的盯着朱能,他的身上就穿着那件南宋的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