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名古屋日报》最新消息,南京国民政府主席汪精卫于昨天下午四时,在名古屋帝国大学医院死去。医院权威著名内科医生黑川确实,汪精卫死因是“多发性脊骨瘤肿”。外界传言的死于日本人之手,国民党之手纯属谣言。可是,据另一位不愿意透漏姓名的主刀医生声称,汪曾经在1935年,脊椎处中过枪弹,至今已有九年之久,铅弹依然留在原处,不排除是铅毒入骨,导致病变而死。至于铅毒为何在短时间内,迅速扩散蔓延,至今尚无定论…….”
梅可卿将报纸放在了桌上,昌鸿依然吃惊不小,瞪大双眼道:“怎么这么快就死啦,还真是没想到啊……”
祥叔叹了口气道:“唉,客死异乡,投靠日本,死也死在日本,唉,这一生也够荒唐的……”
梅开泰冷笑了下:“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啊,现在说老实话,汪精卫死在谁手里,都还是个迷呢?”
“我看呢,十有八九是他的日本主子给害死的,看他也气数已尽,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就索性干掉他,你们说呢,嘿嘿,我的《国强报》明日有东西写咯……..”昌鸿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雨桐大笑道:“不管给谁杀死的,反正大汉奸没有了。”
可卿听着他们纷纷议论着,心里想象着汪精卫因铅毒扩散,毒性发作时的痛苦表情,她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她独自一人去了家中的庭院,斜阳下,中式庭院抹上了一层金黄色的余晖,她忽然抑制不住,泪如雨下,心里百感交集,有欣慰,有喜悦,可卿默默的说道:父亲,二十六年前杀害你的奸人,已经魂归西方了,您可以在九泉之下瞑目了,卿儿做到了…….”
夏日晚风掀起了可卿的裙角,只听身旁一个慈祥的声音道:“小姐,你想放声痛哭,就哭出来吧…….”可卿回眸,是祥叔。
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波澜,一下子扑倒在祥叔怀中,抽泣起来。祥叔曾经将生父的秘密告诉了她,祥叔无怨无悔,默默的陪伴着她的成长,她冥冥中感知到,祥叔知道她内心的复仇之火从未熄灭,因此可卿哭的更厉害了,祥叔抚摸着可卿的绣发,一如一位慈祥的父亲般。
“好了,孩子,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醇亲王的英灵,也可以得到安慰了…….”
可卿真想一吐为快,将如何用中草药加速汪精卫体内铅毒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祥叔,她也想告诉祥叔,确切的说,汪精卫是死在她的手下的,可是,她还是没有说,因为这是作为一位地下党人的起码的素质。
祥叔似乎洞悉可卿的一切:“孩子,你什么都不用说,祥叔都明白,你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你生父也会为你骄傲的,来,小姐,我们回屋去吧,外面凉。”
“祥叔…….祥叔…….以后,卿儿可能要长时间的离开您了,您可要保重啊…….”可卿悠悠的道。
“孩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祥叔拍着可卿肩头问道。
“去我想去的地方,泰丰可能……可能不久就会关门了,祥叔,谢谢你一辈子用心呵护着梅家……”
“孩子,不要这么说,能在你们梅家与你们相处一辈子,也是我祥叔的荣幸啊…….孩子,我相信你的抉择,即便泰丰不在了……可是祥叔依然会在梅家,与老爷太太,少爷在一起的,小姐,只是你无论身在何方,都要保重自己啊,不要忘了祥叔就可以了……”
可卿没有说话,她只是牵着祥叔的手,这情景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祥叔牵着她的小手,带她上街买棉花糖的情景,只要往那机器里加入一点白糖,然后便会神奇的犹如吹出泡泡般的,纯白如雪犹如棉花的糖便做成了,那糖香诱着小可卿,祥叔便会将插着棒棒的棉花糖,递给可卿道:“来,桂花(乳名),别吃到鼻子上去啊……回家咯。”
然后,便牵着小可卿的手,一路上说着孙悟空的故事回家。
可卿抹了抹眼眶,竭力掩饰哭过的痕迹。
回到客堂,见大家还在议论着汪精卫之死的事情,雨桐见到了可卿,嬉笑道:“小姐,去哪儿啦,我在找你呢。”
“哦,就在院子里呢,你们还在议论着汪精卫死讯的事情啊。”
“是啊,妹妹,这等大快人心的事情,估计啊,明天还会有民众燃放爆竹呢,呵呵。”昌鸿笑道。
“唉,这汪精卫一死,中国将来的局面将何去何从呢?”梅开泰严肃的道。
“我看,日本发动的侵华战争,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这形势已经很明朗了,无论他小日本再用什么武力,经济等措施,自古以来,侵犯别人国家的主权,那就是自取灭亡。”昌鸿道。
“卿儿啊,明日陪我去渡边公司,我想亲自和那位叫什么的,哦,那位坂田谈谈购买股权的事情…….”梅开泰说。
大家沉默了下来,梅开泰的字字句句的话语,依然回荡在客厅。
“爹,你…….这样能行吗?”可卿看见父亲,颤颤巍巍的从座椅上起身。
“卿儿啊,你也太小看父亲了,父亲虽然身子骨不太好,可是,只要谈起生意来,还是不会输给你们这些晚辈的,这…….或许是我梅开泰,生意场上最后一次的出马了,以后…….可能没有以后了……..”梅开泰道。
“小姐,让老爷去吧。”祥叔轻声的道。
“嗯,好的,父亲。”可卿点了点头。
………………………….心情分割线………………………………………..
第二天清晨。
当可卿下楼用早餐的时候,却看见父亲已经早早的等在那儿了。可卿发现,梅开泰今日一身簇新的锦缎黑色长衫,外加一件中式盘扣的马褂,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胸中挂着一块金色链条的怀表,还带上了一副金丝边老花镜,正端坐在那儿。
“爹,今日好早啊。”可卿打了声招呼。
“是啊,卿儿啊,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但凡要出去谈生意,我定会早早的起身,生意人,一要守时,二要注重仪表,这第一眼的印象,便会是决定全盘生意成功的关键。”梅开泰不紧不慢的道来。
可卿想起了父亲年轻时,只要看见父亲起的特别早,而且穿戴非常讲究的时候,便知道父亲要出门去谈生意了,这几乎成了梅开泰生意场上不变的定律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