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荞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北望坡这个地方,原来老妈的娘家在那里,是个穷苦寒冷的地方,两百里地的差距也太大了,不过按照现在交通落后程度,两百里地果然就是个遥远的距离。
这也是自己的渣爹怎么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刘雪梅的缘故吧,离得太远,一年能见上一次估计都是好的。
更何况也许好几年才见一次。
她听江小麦说了,她们有三个舅舅,也都成了家,大舅是武装部的队长,平时也是在县里工作,没少来看刘雪梅,时不时给些钱粮票就是大舅刘志伟,按理说刘志伟的武力值足以震慑江在山,可是江在山还敢这么做。
恐怕是看准了刘雪梅的忍气吞声。
人善被人欺。
这一次的事情,江小荞绝对相信江在山有打算的,还能不动声色的继续哄着老婆孩子过日子,看来江在山打了什么主意。
“婶子,实在万不得已,我们也只能跟着我妈回去我姥姥家,总不能等着后妈进门把我们磋磨死,我还好年龄已经到了,最多不过是被我爸嫌弃嫁出去就算完了,可是我三个妹妹还小呢。到了后妈手里那还有活路?我们宁肯跟着我妈要饭去,也不愿意在后妈手里讨生活。”
五婶子叹气,看着江小荞的眼神带了怜惜和同情。
摊上这样的父亲,也是这几个女孩子倒霉。
“反正你让你妈好好想想,总会有办法的,能不离婚还是不要离婚。”
江小荞点点头答应。
可惜心里是完全的不以为然。
她那个时代的思想和这个时代肯定不是一个思想,那时候的女性都是独立自强,没有男人也能很好的生活。
而这里的女人离了男人生活首先就会遇到很大问题。
江小麦从里屋钻出来,手里拿着一件军绿色的上衣,“婶子,这件衣服是袖子上破了,其他几件我都补好了,这件是我挑的。”
语气里有着兴奋,毕竟能有一件军装那肯定是不一样的。
江小荞无奈了,这丫头还当真了。
五婶子笑笑,“好,这件可是我们小麦的劳动所得。怎么没给你大姐挑一件!看把你实在的。”
姐妹两个也可怜!看看都是多大的姑娘了,身上老是那么一件灰不拉几的衣服,补丁都打了老厚,常年就那一件。
五婶子也是有心帮着她们家,要不然人家家里的旧衣服都要给亲戚朋友,哪里轮得到江小荞她们。
江小荞连连摆手,从兜里把钱掏出来,塞到五婶子手里。
“婶子!这是二十四,您点点,亲兄弟明算账,剩下的我一定想办法还上您!不管我们家里出什么事情,我也不会说话不算数!”
这是郑重的承诺。
五婶子又给江小荞塞回去。
“你这孩子,我不是说了,让你妈先用着,以后有了再还,你咋这么拗呢。”
江小荞把钱又塞回五婶子手里。
“婶子,不是我不想让我妈用,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妈借了钱的事情,我奶奶知道了,还嫌弃为了一个丫头片子借钱看病,恨不得我死了。这次剩下的钱,我不给你送回来,就怕回去了,也到不了我妈手里,还不被我奶奶全都要走!所以,您当行行好,给我们减轻负担,要不然这还钱的事情落在我家头上,钱还没捞着,我真不想妹妹们都跟着再饿几个月肚子。”
也不藏着掖着。
江老太太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街坊邻居的谁还不知道。
五婶子一听,也是无语。
把钱收下了。
“好,婶子明白,这钱婶子收下了。剩下的也不急,让你妈别着急,听到没有?”
五婶子说着进去里屋,又拎出来一件军装递给江小荞。
“拿着,婶子这些也是要给人的,你几个大哥都穿不了。你也别跟婶子客气。”
江小荞也知道再客气就不合适了,人家一心要帮助你,她讲究骨气,就会被人看不起。
接过来。
“婶子,那谢谢您了!”
拉着江小麦一起和五婶子道别,这才走回家。
江小麦欣喜若狂的抱着衣服,“大姐,真的有军装穿了,我们同学有好几个人都穿着呢,成天臭显摆呢。”
小丫头明显也羡慕人家。
江小荞笑笑,“行啦,回吧,再晚了!咱妈该着急!”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她们家那个排房。
还没到家就听到排房里有孩子的哭声。
江小麦第一反应大喊:“大姐,是小四的声音!”
江小荞和江小麦使劲往回跑。
她们家门口围满了人,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挤进去。
一看。
一个满脸戾气的老太太,到吊着三角眼,正手里拿着鸡毛掸子蒙的在抽一个瘦小的小丫头。
刘雪梅正挡在那个丫头跟前,被老太太狠狠地抽了几下。
江小荞明显看得出来刘雪梅疼得哆嗦了几下,可就是这样也没有躲开身子,死死的挡在小丫头身前。
小丫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抱着刘雪梅。
“妈,不是我!妈我没偷!我真的没有偷!”
江老太太手里拿着鸡毛掸子,一只手插着腰。
声音大的震天响。
“你个贼坯子,家里就你一个人,那个鸡蛋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好啊,这就是你那个妈教的好闺女,好好的孩子都教成个贼娃子,现在不承认,将来长大了,还比成了小偷,到时侯就是派出所管教你。我这个当奶奶地可不会由着你小偷小摸的不管。现在不打你,将来就是害了你。”
理由真的够强大。
周围的人也纷纷表示这样的孩子不能姑息。
刘雪梅气的眼圈都红了。
自己的孩子自己了解,四个闺女虽然吃不饱!可是绝对不会干这种偷人东西的事情,况且江小谷这孩子也不敢,是家里胆子最小的一个,也没有胆量干。
“妈,四妞说没吃,肯定就是没吃,也许是江虎江龙吃了呢?你总要弄清楚了再说,不能就这么上来就打孩子。她这么小,经得住您这么打啊。要是打出个好歹,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