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祭祀的前夜,我和母亲彻夜未眠,这一次,我似乎理解了母亲,也再次认识到我的母亲是有一些预知能力的。
经过母亲的预知,我知道自己在被祭祀之后很快就会不久于人世。这是一个可怕的结局,我没有敢往深处想,不过,我还是想起了卖油郎老大哥,说好了的,等春天雪化了,老大哥就来迎娶我,到时候,我就可以带上我娘和我的弟弟妹妹,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但是,一切都不可能实现了,一个小小的人,才只有十岁,就到了赴死的时刻。
我的确很不心甘情愿,但是,同时,我也视死如归,毕竟,这样才能拯救我这残余的家庭。
我看着远山在黑夜中留下的残影,心里总有一丝不舍,毕竟,往害年轻,还没有经过多少人世,跟没有机会走出大山,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就被祭献了,去送死了,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啊。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母亲在我的耳边悄悄叮咛了两句,我的心一惊,只有有魔法的人才会出这一招,这是不是说明了村长对我母亲的判断是正确的,我母亲果真是一个狐狸精呢?
我狐疑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说:“我这一点儿能力恐怕是传不到你那里啦,不过,你不必担心,日后,你会有一个姑娘,这个姑娘会继承这一切。”
我更加奇怪了,明明,是自己的母亲告诉了自己这次被祭献是在劫难逃,甚至,母亲都为我在投胎转世作了准备,并且给我打了预防针的,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母亲还认为自己有个女儿,这不是前后自相矛盾吗。
我这么糊里糊涂的,就挨到了天明。
当村头吹吹打打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我和母亲抱头痛哭,我的弟弟妹妹还在熟睡中,我不能和她们告别了,我抹了抹眼泪,不希望让村长看出来。
村长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同于前一次,这一次村长满脸堆笑,好像是有求于我似的。
村长说:‘我们猎户家的姑娘啊,就是早当家啊,为了一个大家庭,我看出来了,你也是拼了。”
我强颜欢笑,说:“不光是为了我一家,我希望咱全村从此后都天平。”
几位村里年长的人都纷纷地点头,表示我说的没错。
第一次我觉着自己的话受到了大人们的重视,仿佛此时的我是有身价的。我挺起胸膛来,要敢作敢当,不必继续贪生怕死。
村长请了萨满巫师,在我的周围转圈,并且不断地口吐咒语。
我一句都听不懂,但是,我在这声浪当中变得越来越意识浑浊。
这个时候,几个女子已经将我的旧衣服换下来,并且帮助我传上了祭服。
我知道此刻就是摆祭坛的时候啦。我努力地回过头,往窗子里面看,一个哭泣的肩旁让我知道此刻我的母亲有多痛苦。
我稀里糊涂地跟着村里的大队伍走,一直走到了祭天的断崖上。
这个时候,我知道我作为祭品就要被献给老天爷啦,说实在的,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突然有了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也就是说,我发觉我当真现如今是一个祭祀品了。
之前的担忧烟消云散,因为,事到临头,是福是祸躲不过,所以,不如坦然面对。
在人们低声颂扬着什么的时候,我却在心里默念着母亲在夜里传于我的功法。
其实,此刻的我早已相信村长的说法,那就是我的母亲就是一个狐狸精。
只不过,村长希望将村长遇到的大大小小不如意的事情都归罪到我母亲身上,村长分不出来,狐狸精和人一样,也是分好狐狸精和坏狐狸精的,他不知道我的母亲其实是好的,却一并被他要斩尽杀绝。
我默念咒语的时候,头脑中出现了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说:“别念了,别念了,这小妞杀气太重,简直都要伤到我啦。”
我觉得好新奇,难道说我念起母亲教我的咒语以建立一个保护咒语墙障来,是让别人有所感觉?!
此刻的我被一个健壮的村民给抬到了断崖之上,而所有的村民在村长的带领下,就在这个断崖下的正中央摆起了台子,上面放满了大山里的珍奇山珍,看似,这就是祭祀仪式进行中。
我被放置在断崖的尖尖儿上,把我安置到这里的村中壮汉显然已经撤离了回去。此刻,我从上面看下去,一片迷迷蒙蒙的,黑压压的满是村民。
看来,村长这是发动了同仇敌忾的作风,煽动村民们一起祭天祭祖。
当一阵阵村民的诵读声传送上断崖的时候,在我看来,这一切简直就是一场表演。
村长说:“老天爷啊,看在我们这个黑龙潭村世世代代祭祀奉献的份儿上,请赶走倒霉的霉气,还给我们欣欣向荣吧。”
我懂得村长的心,实在是这个村长经历了太多的自然洗礼,已经变得没落了,这个时候,格外需要有一种能量将村长重新带入繁荣富强的轨道上,重新建立一个气场,把能量留住,最好,还能自行地产生能量。
这,大概就是村长祭天的原因吧。
我坐在断崖上,听着村民们的诵读,已经两顿饭的时辰过去了,但是,断崖上依旧没有动静,貌似,老天爷对这里的祈祷很是漠不关心。
我对村长大喊:“怎么老天爷不理睬啊?”
貌似,我说到了村长的痛处,村长突然将自己的一头宝剑投掷了过来,被断崖上的我给一把接住了。
村长说:“是我们大家的心不够齐,所以,我加了一个祭祀的东西,就是我祖上传了百代的这把尚方宝剑。”
我明白了过来,原来啊,这把宝剑横空出世,就是为了吸引老天爷现身的。
这个时候,我的背后阴风阵阵,开始有了动静。所有的人,都停止了颂扬,开始屏住呼吸看着我所在的断崖的位置,以期待看见老天爷的真身。我也一样,很好奇,到底谁是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