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泽闻言,他嘴角勾起,露出笑意来,目光在书折子上快速扫过。
“瑶光”一名,他略有耳闻。这个组织的神秘一点也不逊色于天机阁。中州大陆上的君王对这般的组织,他们是怀着结交而畏惧的心理的,这些古老的势力扎根中州千年,他们依靠权力缔造了秩序,秩序之下衍生着文明,各大种族的习俗。
这股力量已在无形中控制了中州,每一个帝国崛起的过程就是那些势力角逐、重新洗牌的时机。
“不知乐雎先生从何处所知?”虞泽不动声色的一目扫过书折,徐徐的问了起来。
面对着虞泽的文化,乐雎想起了一位白衣持剑的男人,看对方的衣着打扮像是个羽族人。他正是从对方的口中得知的,中州之上的秘密似乎是被贩卖的商品。
“回大王的话,小的前些日子遇到了个羽族之人。”乐雎回答,挪了挪膝盖。
“哦?”
当虞泽注意到书折内的几行批注,他眉宇间毫不掩饰的露出怒意,手死死的抓住书折子的一角。
“他递给了小人一物。”
乐雎似乎没有注意到虞泽的眼神,他再次从自己袖口中摸出一张青色的华锦,上面有着水墨色印记。
虞泽正眼看去,华锦上的水墨色勾勒出一个面目模糊的牧羊人,他肩头蹲伏一只目光灼灼的老鹰,身前有着一群雪白的狼队,在他右手上是把极不显眼的匕首。
“天机阁?”虞泽惊疑的发出声,“那个羽族人是天机阁的人。”
对于虞泽的话,乐雎笑而无语的摇了摇头,这是买卖,绝不是单方面的赠送,“对方可能是天机阁的,可也可能是那个组织的黑死士,大王应该知道中州之上的势力。”
“哦,听先生这般说,寡人的那位楚斯大臣还可能是天机阁的人,再或者是那个组织的人。”虞泽轻轻的笑开,“可乐雎先生交上来的信息,可真让寡人意外啊!”
笑声被拉到细长,书折之中有着楚斯与明媛酒肆中的部分往来,似乎隐约中暗示着那日拓拔倩等人遇见的刺杀和楚斯有所联系。
“对方所图者不畏是楚斯大人在大虞所见势力,臣借其所提供线索皆为大王找寻真相。”乐雎不顾虞泽的笑声,继续补充道:“大王应该知道,他们三者的势力这千年以来一直处于相互扶持、相互倾轧的状态。他们是对手亦是朋友,三足鼎力中州。”
虞泽抬起自己的手揉了揉眉心,当初他一介白身,以不纯澈的羽族之脉披荆斩棘而起。他以为当他踏上这万里江山的王座之后,他的对手就只有那些君王。可在他真正拥有权力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偌大的中州,远非自己看得那么简单。
“天机阁...瑶光...狐妪。”他嘶哑地说。
整个中州最为神秘、权势滔天的三个组织。他们的人无处不在,布局在这片大陆的各个王国之中。
“你下去吧.”虞泽摆了摆手,他心中明白,无论是哪个组织的人对于君王而言都是把利刃。学剑的人就应当有着被剑所伤的准备,只不过这把剑也该配上最为厚重、紧封的剑鞘。
“是.”乐雎目光稍微的沉了沉又是敛去,缓缓地朝着大殿外退去。他看得出虞泽的犹豫,虽毫不动声色,可平静下的东西却最容易被揣测。
.........
带齿的短刃卡在木梁中,一个背着钩镰枪的男人从房梁中跳了下来,顺势将带尺的短刃扯出。
“砰”
一个白衣人紧随之掉在了地上,溅起地上的灰尘时,他身下的血液顺着地面流进地板间的罅隙中。
在府邸六百米外,雄峻的战马全力奔驰,腰间横跨一柄马刀的骑兵迅速逼近。
这座府邸处于邯郸城西郊,平时极少有人来。整座府邸的石基之上是比石头还要粗大的羽木,搭建的方式是羽族传统的方式,保持着一股极其浓厚的民族风格。
背着钩镰枪的男人走出府邸,在宅子门口横握短刃,默默的看向战马奔驰而来的方向。
战马低声的长啸,在宅子门口刹住了铁蹄。他们大约有着六七十人,皆是穿着统一的幽明战服,脸上带着隐而不露的煞气。
“迟了吗?”
骑兵小队的领头人跳下马,右手轻轻一扯,取下马鞍边上挂着的一把大剑。他看见对方一个人站在门口不由问了声,手头的大剑插入背后的剑鞘之中。
“走了,整个宅子中只留下了只眼睛,现在那只眼也已经瞎了。”背着钩镰枪的男人转身,朝着刚才的地点而去,“叫他们留在外面吧,我有些事要和你说,子骞二哥。”
“好.”李子骞闻言,他眯了眯眼,转过身去,面对着五六十名幽明铁骑吼道,“全员听命,戒备!”
“是!”
回答他的是五六十名骑兵响亮的回答,为首的小队长提着宽厚的马刀领着人警惕朝着府邸四散开。
“走吧.”
李子骞望着对方的背影,目光从被用灰色布条缠住的钩镰枪移开。他不由想起了对方当年临走之时留下的纸条,寥寥几年,当初那位自毁掌中命纹的男人会是以这样的身份回来。
“嗯.”背着钩镰枪的男人轻轻应了声,他目光平和的看向远处,“二哥,当年之事...”
“三弟也是个干脆之人,留下一纸书言就走。”李子骞爽朗的笑起,走到对方的身侧,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当初,你应该很犹豫吧!”
李子骞爽朗的语气让背着钩镰枪的男人目光一滞,当初他在纸上写下“杀手门杀手--锈齿”几字的时候,他心中的确是有犹豫的。
一个习惯了生活在黑夜中的杀手,他们本就不应该有朋友。没有人会信任他们,他们也不会轻易去信任别人。
“他..他们都知道吗?”锈齿歪了歪头,语气散漫了下去,看着地板。
“嗯.”李子骞注意到对方的目光,他重重拍动起对方的肩膀,“我们都很担心你,这职业是极易死去的。”
“呵呵....”
苦涩放松的笑声传出,男人扭过头去看李子骞的瞳仁,伸出手重重按在对方的肩膀上,“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