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叶安然没有给他说出口的机会:“莫殿下,过去的就过去吧,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我们……萍水相逢,终究是缘分一场,就算不合作,我也不会忘记你曾经帮过我的一切。”
说完这些,叶安然转身离开……
当晚,西宫寞带着彩儿秘密离开汴京,叶安然深夜,毫无睡意,独坐凉亭。
四盘糕点,一壶清酒,一把古琴,就这样一个人坐在这里,孤寂的望着明月。
她没有忘记那一日,有个人,爱她如命,带她去山顶,对着月亮发誓,我们同生共死。
那一刻,她是幸福的,可是如今,那个人又亲手的毁了她的幸福,哀大莫过于心死。
叶安然是真的死心了,她虽然对彩儿的话还没有完全相信,但是她会去查的,而且西宫爵绝对是有事情隐瞒自己,不然也不会找借口把自己送走,而他却要娶新王妃了。
她这个一年多的结发之妻却丝毫不知情,跟个傻子一样……
“安然,这么晚了,还没睡?”孟昭阳担心叶安然,所以想来西厢房看看,哪怕在外面看她一眼也好,但是却惊讶的发现她在凉亭里。
“孟兄,一起喝一杯吧。”叶安然笑了笑。
“好。”孟昭阳知道她心情特别不好,所以也没有推辞。
“孟兄,这些日子麻烦你的照顾了,我叶安然今生最绝情的一件事就是与孟家退婚,葬送了我的一生,我对不起孟家,更对不起我们叶家,如今……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你该懂得,我对你……真的是大恩不言谢,不知道该怎么去感谢你,总之,以后……只要孟兄开口,我一定是义不容辞。”叶安然说了这样一番大气凛然的话。
孟昭阳笑了笑:“真的么?我要求什么你都会答应么?”
“是,只要能办到的。”叶安然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你可以永远留在姑苏,留在我孟家么?”孟昭阳温和问道。
叶安然顿时怔住……
“孟兄,换一个别的,这个……我做不到。”叶安然别过脸,眼含热泪。
“呵呵,我开玩笑的,安然,你别介意。”孟昭阳见叶安然如此拒绝,也不好意思在说,所以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叶安然尴尬的笑了笑,端起酒杯一仰而尽……
“安然,你真的要回去么?”孟昭阳听说了叶安然的决定后,有些担忧的问道。
“是啊,缘起缘灭,都在一个地方,我不喜欢汴京,噩梦开始的地方,也是噩梦终结的地方,姐姐和爹娘的大仇,不得不报,我叶安然发誓,就是拼了命,也要报了这血海深仇。”说完,叶安然一口酒又是一仰而尽。
“安然,慢点喝。”孟昭阳有些心疼。
“没事,我酒量……很好呢。”叶安然吐了吐舌头俏皮的笑了笑。
“安然,其实有的时候仇恨可以蒙蔽双眼,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是阻拦你报仇,我只是觉得你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子,如果真的走上了这条复仇之路,那也许……一生都被葬送去,你还是要仔细考虑一下吧。”孟昭阳是理智的,他看的太透彻了,也不希望被仇恨麻木了叶安然。
岂料,叶安然嘲讽一笑:“我以前善良,可是如何呢?还不是家破人亡,沈碧蓝一直都心如蛇蝎,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可是她呢,如今还是好好的,什么好人有好报,我真的不信,我不会叫姐姐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的,孟兄,你不懂姐姐为我做过什么,外人永远不懂,她为我牺牲的太多了,我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说到这里,叶安然又一次忍不住的掉下眼泪……
“安然,别哭。”其实孟昭阳想说,你一哭,我的心都跟着流泪,但是他却说不出口。
“孟兄,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哭泣,从今以后,就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都要往肚子里咽下去,复仇的路不好走,但是我既然选择了,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后悔。”
说完这句话,叶安然直接端起酒壶,对着自己的朱唇就直接惯了下去,酒的辛辣是一个女子所无法承受的,一口下去之后,叶安然脸颊绯红,醉意朦胧。
“安然,不能再喝了,伤身体。”
“孟兄,我为你弹一首曲子吧?”叶安然扬起嘴角,淡淡的微笑,宛如少女般的羞涩。
孟昭阳怦然心动,这是第一次叶安然主动说要为他做什么,他真的可以说是欣喜若狂。
“好啊,洗耳恭听。”孟昭阳依旧温和的说道。
叶安然随后微微一笑,坐在古琴旁,轻轻拨弄琴弦,流畅优美的音律缓缓响起,沁人心脾……
早就听说叶安然的才艺天下无双,孟昭阳今日见了,也忍不住的大赞,不愧是才女出身,确实有这超高造诣的琴技。
孟昭阳也不打算,只是闭着眼睛静静的享受,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机会没有多少次,叶安然是一个骨子里有点小清高小傲气的人,她如今能亲自为孟昭阳弹奏一曲,那说明孟昭阳在她心里还是极为重要的,虽然不是那种男女之情,不过孟昭阳也颇为知足。
只觉得一会的功夫,一曲弹罢,叶安然抬起头微微一笑:“孟兄觉得如何?”
“这首西江月弹奏的出神入化,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曲子。”孟昭阳满足的笑了笑。
“孟兄过奖了,出神入化还谈不上,我也只是略懂一二,这些日子承蒙孟兄的照顾了,这次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所以……这首西江月,算是我送给孟兄的礼物,还请孟兄不要嫌弃才是。”叶安然轻言细语的说道。
孟昭阳这才恍然大悟……
他就说好端端的,叶安然不会如此反常的要为自己弹什么曲子么?原来她是在告别。
“安然,你真的想好了么?”面对叶安然的离开,孟昭阳是舍不得的。
因为叶安然现在的情况,即便是回了汴京,处境也是极其的困难,她早已经不是瑞安王妃,只是西宫爵的一个小妾,如今西宫爵又要娶王妃,她回去只能是将自己陷入尴尬之地。
而且这一次的叶安然明显是带着仇恨,可是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以一人之力,如何能复仇呢?弄不好,自己的性命都要搭上。
“孟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必劝我,我心意已决。”叶安然固执起来,那是相当的可怕,就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