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知道曾经花费了太多的时间追求那看似充满希望实际又那么不切实际的事情,而让我错过了太多的温暖且美好的东西。
就比如说特奈娅,她,在我看来一定是上天在我失去小雅之后对我做出的补偿。也许她只是喜欢那个叫奥里乌斯.卢迦的小子而不是我,而我呢,存在于奥里乌斯.卢迦的体内,支配着他的身体,意志。我不能确定的是我就是他,而他,也就是我。到底该以怎样认清现在的自己,恐怕是最重中之重的事情。
在告别了弗雷德与阿雷西欧一行人之后,我带着安德鲁,不,应该说是安德鲁带着我,因为我忘记了这路该怎么走。
安德鲁告诉我,这条路最先到达的是卢迪南,然后还要走上很久才能到达传说中的热那亚,这才能找到特奈娅。
说道卢迪南,这让我想到了另一个女人,那个可怜的,善良的阿奈。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暗自嘀咕着,脑袋里想到了她递给我们的面包,那可真是美味,虽然这可能会让这对可怜的母女忍受饥饿。“是时候去拜访她了,如果可以,我想也把她一起带上。本来就没有救世主的命运,也不是所谓的天选者,那么总能够尽自己的所能让一个女人不再吃苦也是能够做到的。”
嗯,就这么下定了决心,这个时候的我,感觉像是原先迷茫的人生当中抓住了曙光,然后瞬间就有了前进的方向。在我看来,这就是我重生于此的意义吧。
搜刮完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我跟安德鲁两个人才凑够了不到五个第纳瑞斯,还有福立铜币若干,除了面包,真的没有其他能够挥霍的钱财。
“本来说我们还可以雇一架马车载我们去,可是现在,我们只有靠脚了!”
用着这仅存不多的钱,我跟安德鲁花了点福立买了两双皮鞋。再配上水壶,买了点面包,就这样匆匆上路了。手中的武器早就丢掉了,要那玩意在这个时候不过是给自己增加没有必要的麻烦。
“好的,我的朋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囊,望了眼脚下的路,这到了歇脚的地方,还没有好好休息呢,又要上路了。
不过这一次,比起从阿格里披那的那条路来看,确实要轻松与安全不少。
因为勃艮第人的溃败与臣服,埃提乌斯的高卢远征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本就失去了战争作用,所以那成千上万的士兵就地成为了戍边部队,负责收复地区的维稳工作。
这一路上行人甚少,遇到最多的就是在那纵横的土路上来回巡逻的士兵,土匪这家伙,真的没人去当那危险程度甚至超过叛军的行当。
毕竟只算是个小角色,远不像阿雷西欧那般有着一定的名气,一路上根本不用担心会有人认出来我们俩,更不用提及那高高在上的元老院了。
又过了五天,风餐露宿的生活虽然说折磨的我苦不堪言。我不禁开始对我现在的身体素质有了极大的自信,因为这么久过去了,我依然能保持健康,要知道再这么个医学条件落后的时代,说不定一次小小的感冒都足以夺去一个人的生命。
最先到达的,是那曾经被埋伏的树林,这条路看样子早已经荒废了,地面上长出了稀疏的小草。没有了人的踪迹,那躲藏在树枝上的野鸟们也敢探出头来鸣叫,那深邃地声音在这无人的密林当中回响。
这鸣叫声更是让人感觉到一种渗人的感觉,加上这一地累累的白骨。这一地的尸体完全没有人去理会,没有人去哪怕是埋葬这些尸骨,而是选择遗忘跟抛弃。踏在这块曾经满是杀戮的土地上,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因为眼中看到的还是那天的杀戮与鲜血。太过残忍了,到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知道另一条路在哪里,所以只有踏过这一地的白骨继续向前,不过半日的时间,我与安德鲁就到达了卢迪南,这座阔别了近半年的城市。此时居于卢迪南头顶的,是一望无际的阴云,看来一场大雨就要降临了。
卢迪南的城墙此时已经修缮地完全看不出任何经过战火涂炭的痕迹。唯一能够证明那场战争真的存在过的,是那通往卢迪南主路上面的十字架,上面被钉死的勃艮第人早已经腐烂化作了白骨,可是惩罚并没有因此结束,这些白骨也是无时无刻不再告诉着进出于卢迪南的平民们:这就是跟罗马作对的下场!
穿过那尸体树立成的树林,卢迪南的城门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回想一下,在踏过这座城门的时候,死掉了上百人。”我说着,心有余悸地抬头望向那城门上那黑洞洞的出油口,那里泼出的滚油曾经夺走了十几条人命。好在至少,没有夺走我的。
忍受着压抑的内心与守城门士兵投来的怪异的目光,我和安德鲁还是走进了这个稍稍显得热闹一些的城市。
经过埃提乌斯的攻城还有匈人掠夺后的卢迪南,经过了半年的恢复,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恢复,被摧毁而被遗弃的房屋仍然是占据着大多数。
路上的行人稀少,地面上布满了垃圾,没有人去打扫,荒凉的,战争的洗礼造成的创伤。恐怕这需要很多个月或者说是很多年的时间才能够重新恢复。
转而天色已晚,头顶上的那片乌云越来越低,一道闪电在那一瞬间照亮了这片空旷近乎死寂的城市,一场大雨渐渐临近了。
“走吧,我们去一家酒店,明天再去寻找阿奈。”
我的提议得到了安德鲁的点头赞成,我俩随即就就近找了一家算是大的酒店,花了两个第纳瑞斯买了一间算是最小的屋子,两个人挤在一起,勉强算是入住了。酒店老板看见我俩狼狈的模样,自然是知道我们并没有钱的,所以对于我俩的服务态度,自然是没的说。
“只剩下最后三个第纳瑞斯了!”安德鲁捧着手中的三枚银币,心疼地说道。
“这点钱留着,到时候看看有没有便宜的面包,我们坚持一下,就能够回家的!”
“咕咕咕…”
正在打气呢,谁知道肚子最先不争气地抗议了起来。
“唉,果然肚子是不听劝告的。”我揉着肚子,长叹了一口气,拉着同样饥肠辘辘的安德鲁,来到了吧台前。
“老板,再来一杯!”
还不等我们俩发话呢,就听见“当”得一声响,整个木制的台面被猛地一震。可是就是这样极度不礼貌的举动,都让这酒店老板点头哈腰,不敢有半句不是。
“到底是谁呢?”
怀着好奇,我跟安德鲁一同侧过头来,然后我们一同惊呼道:“李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