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极默默估算着时间,而天中黄泉开启之日将至,而他需要提前些日子前去寻找入口。
以防后人来寻,他便是留下一封书信放于刀庐桌上,信中言说自己心魔将现,需去海外寻求契机云云...
提笔将最末几字一挥而就后,他站起身,登临悬崖,远眺烟波浩渺的无尽之海,月下自有一番浩大神秘之感。
再转身,却见百里桃树,花开如焰,断崖风里,纷纷如红霰。
随意靠在树下,闭目一念入梦,旋即行至了里世界的焚烧山庄。
艾莉正在玩炭尸,有她支持创办的琉璃宫如今再开“技能树”,她时不时扛着小铲子去藏宝墓穴中看看有无什么毒素功法上面的私货。
夏极的到来让她发下了所有事情,而静站在这位大佬面前。
夏极开门见山道:“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龙藏洲你多加留意,别让佛道两脉的触手伸进来。”
艾莉自是满口称是。
“现在这龙藏洲和平的很,乃是一片盛世...您去吧。”
夏极露出一丝冷漠的笑:“盛世?很快,就会再乱起来了。世之将乱,妖孽必现,你占一个名额,至于是什么,无所谓,由你安排。”
艾莉目瞪口呆。
夏极不再停留,很快又分别前往了潘朵的血葡萄庄园与魙希的倒影幕布世界。
他的三言两语,就为刚刚和平的龙藏洲定下了未来的基调。
数日之后。
北地无尽之海突然爬出一只幽蓝鳞甲海怪,身高数百米,随涨潮之时,从海水之中出现在沙滩,在毁灭了最近的山庄后,开始向着皇都天阙快速爬行。
尚皇得知消息,立刻派遣手下精兵强将前去围剿,然而去时自信满满,但结果却是残忍的。
全军覆没!
然,那位刀庐的第一刀神却是迟迟未曾出手。
而迫于舆论压力,刀庐的大师姐无奈之下折返回刀庐去请师尊,这才看到木桌上放着的一封信。
刀神竟然有心魔,而且出海了!!
背负着无数人的期待,这位大师姐被推往了风头浪尖,似乎前去绞杀那北地海怪就成了她的义务。
数日后,龙瑶悄悄去瞄了一眼那巨大海怪,她娇小的身体在那数百米的幽蓝兽躯下颤抖。
然后这位被寄予众望的刀庐大师姐拔腿就跑,再然后就卧病在床,她苦思之下得出一个法子,对外推说“刀神旨意,不得离开刀神山”...
又叉腰豪迈道“只要那海怪赶来刀神山,肯定叫他好看,有来无回!”。
但那北地海怪怎么爬行,却就是不来刀庐附近,这位大师姐这才舒了口气。
幸好那怪物没来,
否则...
只能使用最后一招了。
不要逼我,把我逼急了,我可是会逃跑的!
每过几日。
南方也突然出现了一只恐怖的巨狼,刀枪不入,无惧水火,在附近村落常常撕杀一番,吃掉数十人,留下啃咬未竟的残肢断骨便离去。
而打探消息的风媒很快勾勒出出事村庄的路线,那山庄与山庄之间构成一道扭扭曲曲的线,但线的方向却是指着皇都天阙。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尚皇附近军队再次开拔,前去绞杀巨狼,然...又是全灭。
而紫薇雄关对于这巨狼来说更无什么阻拦作用。
只因那巨狼竟会飞!
并非双翅,而是四肢撑开,拉生出两道薄薄的皮膜,在狂风里,这皮膜支撑着它在空中滑翔,任由冰冷而恐怖的黑影笼罩在紫薇关下,一双无情的眸子俯瞰着身下的蚂蚁。
守关士兵抬弩便射,然而那巨狼位置极高,远离弩箭的攻击距离,所以这番攻击却是根本无效。
关键时刻,紫薇关也抬出了特殊的器械,那是由云顶天宫研制的灭神巨弩。
爆裂炸响之间,一根黑色的臂粗的厉芒从关中笔直而上,在空中一化三,三化九,成了九道指粗的尖刺,带着旋转,速度丝毫不减的扎入那巨狼体内。
就在关中众人欢呼鼓舞时,那巨狼竟然躯体一抖,便是将那九根金属刺甩落。
不仅如此,狼尾的毫毛突然如荆棘凌厉,于空中挥洒,数十根灰棕长毛如雨而下,插落在紫薇关中,将那操作特殊器械的将士穿了了透心凉。
巨狼落地之后,便是开始万里奔袭,一路践踏、杀戮。
尚皇震惊,急忙召集手下精英开始商量对策。
这等恐怖的巨兽,已经不是人类可以阻拦。
而原本思量着派出手下精锐部队前去阻挡,可鬼使神差,那尚皇思及第一刀神已经出了海外,而海外则是公认的绝地...
于是派出云顶天宫、巡龙组、皇城精锐的计划被取消了,他眼珠一转,便是勒令防守皇城,而只是支援各方驻军,号召其拱卫皇都。
两只巨兽日行千里,其中大部分时间便是在摧毁城镇村庄,那些刚刚建设起来的城池便是被彻底破坏,而化废墟。
刚刚感觉步入太平盛世的黎民百姓们,则再次陷入了颠沛流离。
难民大批量的涌入附近城池...
原本处于平衡的一种和平,再次被动摇起来。
又过数日,本是严阵以待的皇都却是发现两只恐怖的怪物并没有到来,再做查探,那巨狼和北地海怪却是突然消失无踪,便如从未出现。
同年,秋,不知从何处来的蝗虫将关中关外的大批农田全部摧毁。
而不知从何处传出流言“国将亡,妖孽现”。
一时之间,天灾人祸,哀鸿遍野,尚皇便是一道道圣旨发下,也是无济于事。
而因去年积蓄,粮仓还算完好,尚皇顾及形象,便是开仓放粮,积蓄削减赋税,派人搭建临时住地...
入冬,终于达成了某种平衡。
而就在一个冬雪飞扬的日子,皇都天阙金銮之中,宋尚负手站在皇宫城墙,远眺被大雪覆盖的城市,思考着这一年的种种事情。
他原本的勤勉完全是被那第一刀神逼迫而出,只是此时这监督者已去,他便开始感到迷惘。
就如原本一个刚刚从良的青楼佳人,在被抛弃后,心中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眺望远处,目及千里之外。
这天下是朕的天下,而人生苦短,若是每日忙于政务,这皇帝做的有什么意思?
看看朕这两年都忙的些什么...
做的这一切还不是被短短数日就被摧毁了,天下人不还是在责怪朕?
可是这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