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残破的尸骸化光消融之后,地上竖起了一座造型朴实的墓碑,碑面上刻着这位机械师的编号。一个青年男子的虚影则像是幽灵一样漂浮在墓碑上,满脸不爽的盯着伊文:
“这次算你运气好!等我复活之后,还会找你报仇的!”
“呵呵,我好怕啊。”
他在驾驶舱内比了个中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片荒草地。
无视了出言威胁的潜行者,离开自己的首杀点后,伊文也吸取了之前的经验,不再大张旗鼓的顺着公路行驶。而是钻在草丛里、随着风力的节奏一路潜行,避过几波恶战的人群,抵达了戴维给他的坐标地点。
这是一片绵延在高坡上的树林,举目远望,树木长得郁郁葱葱,像是一张厚厚的毛毯铺垫在山地之间。
“伊文你到了吗?
通讯器‘嘀’的一声短鸣,接着传出戴维急促的声音,隐隐夹杂着钢铁碰撞的轰响。
“快到了,我就在树林附近。”
“那正好,我们和另一只小队撞上了,你配合我们消灭他们!”
“没问题!”
伊文当即答应,接着一头扎进了树林,彼此之间还保持着通讯,只不过都默契不再说话。
阳光被厚实的树叶遮挡,只从密实的树叶下后面透出一层含混的暗色光晕来,像是黯淡的星辰在空中闪烁。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头顶移动着沙漠般的绿叶,衬托着静谧的光影,使得一切看上去都显得无比平静。
“……”
他将感知辐射到最大范围,悄悄接近室友的位置。
越往树林深处,这里树木反而越稀疏起来。阳光像一缕缕金色的细沙,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洒落在草地上,若隐若现的左右晃着。树林中幽幽如寂,隐隐传出钢铁碰撞的声音。雷鸣般的爆音穿过常青树厚厚的针叶,已经变得细微而柔和,沙沙作响,仿佛鞋底踩碎松软的树枝一般。
“快到了!”
伊文保持警戒的同时,加快了速度,前方的视野渐渐开阔,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栋歪歪斜斜的矿洞——洞口像是贫民窟的屋舍,大约两层楼高,深邃的洞口中透出矿灯昏黄的光线来。
而在矿洞门口,两拨人正在恶战,守在洞前的正是戴维、马歇尔和缪斯。
另一队人足有五个,其中三人压制着马歇尔和戴维,剩下两个面对孤身一人的缪斯。
另伊文感到意外的是,势单力孤的小母马缪斯异常神勇,两条机械臂挥舞的虎虎生风,虽然是一挑二的局面,却能稳占上风。如果不是二对三的那边还需要她时不时插手帮助,那两名机械师怕是早就战败了。
交战中的八人当中,有七人是相同型号的履带式单兵机甲。
但是缪斯的装备略微不同,或许由于她是半人马的关系,单兵机甲下盘是四条修长的逆关节机械节肢。就像是生长在腿上的外骨骼一样,小腿和金属蹄子链接的部位还有弹簧支撑,腾挪跳跃起来十分方便,
“……”
他观察战局的同时,心里也给对手贴上了标签。
三打二那边分别是一号、二号、三号,应付缪斯的则是四号和五号。
“先干掉一个!”
伊文先将激光炮的瞄准器对准了四号,因为干掉前三号并不能打破僵局,但是如果直接干掉四号,小母马腾出手来可以秒杀五号,战局便会瞬间逆转。
……
“烦人烦人真是烦人!”
缪斯奋力挥舞着的两条机械臂,沉重的钳型金属手臂仿佛两柄大锤,在她灵活的操纵下,扫过气流发出沉闷的轰响,拖着道道残影居高临下的狂砸对手。
她占着特殊机甲的灵活性,加上‘大长腿’带来的高度优势,着实是把两个对手锤的苦不堪言。
然而三对二的那边却是一边倒,为了分担缪斯的压力,马歇尔和戴维已经耗光了激光炮的能量,接下来对手的一轮反攻足以把他们送去重新跳伞。
“烦人啊!”
小母马气得狠咬银牙,烦躁的左突右进,却始没能突破敌人的封锁,而队友那边已经开始遭受单方面的炮击。
就在她急的四蹄乱蹦时,隐约一道笔直的红线贯穿而过,对面的一位机械师顿时发出轰然巨响,背脊上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后背上的装甲崩裂溶解,巨量的蒸汽云完全笼罩了它,它后腰的排气孔内喷出的不再是尾气,而是凌乱的火焰!
伊文的这一击,直接毁了他的动力装置——这是他消灭第一个敌人后,得到的宝贵经验。
“敌袭!”
五号立刻反应过来,从雷达上发现了正在逼近的红点,有心御敌,却被一脸贱萌笑容的缪斯拦截了下来。
一号、二号、三号敌人也同时加紧了攻势,不再刻意节省激光炮的次数,似乎是打算尽快消灭戴维和马歇尔,最后连手五号一起对付缪斯和伊文。
然而这些人都没料到,敌袭比他们想象的要猛烈许多。
轰——!
伊文一鼓作气将动力杆拉到了极限,驾驶着轰鸣的机甲如同猛虎般跃出树林,直接冲出一道突进的白色气浪。径直破开四号身上弥漫的蒸汽,狠狠一拳穿透了他残破的装甲,眨眼间将这个敌人打成了墓碑。
“我死了!??偷袭真是卑鄙!我#@&*&a!”
伴随着消融逸散的碎光,一个矮胖少年的虚影从墓碑上浮了出来,似乎是无法接受自己被秒的事实,很没素质的破口大骂起来。
这骂声一出口,就被诺亚和谐成凌乱的杂音,不多时连杂音也不见了,只能看到他的口型在不断变化——很显然,这倒霉孩子被禁言了。
顺利击杀假想敌四号之后,伊文行云流水的撞向五号,机器沉重的轰鸣令他看上去像是一头狂暴的野兽。借住动力带来庞大冲击,伊文巧妙的从侧面撞翻了五号,金属臂末端的反光在空气中划出四米长的弧光,直接卸掉了它的激光炮。
钳型金属爪捏着激光炮,拖出一连串的火花从五号机甲的肩膀上擦过,机械师凶猛地咆哮着,却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力量……那种感觉就像脊椎被人砸断,所有的神经都失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