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画呢。”钟岳转过身,看到秦海手里的这套茶具,这有品位的人,喝茶都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的,锅碗瓢盆齐活了。
秦海笑道:“联盟的事情,怎么样了?”
“不知道,如果章主任那里没消息,只能一层层审批去了。”
“嗯,要是那位章主任不给力,我这帮你周转一二,介绍几位关节人物,也未尝不可。”
“这个就不劳烦秦爷了。”钟岳看着玻璃茶壶内的开水慢慢地浇在了紫砂茶具上。
秦海慢条斯理地烫茶具,钟岳也不问东问西,就是这么坐着。
“欸,对了。钟老弟,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找你那事么?”
“那事啊,这铜钱……”
秦海笑着说道:“是我打听错了。这铜钱啊,我找到主了。”他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真是对不住啊。”
钟岳眼眉一搭,也不去碰,笑道:“找到就好,我就说嘛。”
秦海笑着,继续泡茶。
这壶茶,二泡有些长久。
钟岳始终没有去那这个小盒子,甚至连看都没看几眼。其实无论这盒子里真的是否存在相同的钱币,总之,钟岳出手去打开,就是弱了气势。
去打开盒子的人,无疑只有一种心态,那就是不相信里面有钱币的存在,单纯只是好奇,自然不会有太过的举动。所以,秦海这招,不可谓老江湖了。
秦海将倒好的茶放在钟岳面前,笑了笑,“钟老弟,你稍微坐一会儿,我去拿点东西。”
“好。”钟岳端起香茗,轻抿了一口。他抬着头,继续盯着对墙上那幅画,一直在脑海里搜索,不对,单纯是一个路人的名字,他不可能念念不忘,一定是在某个地方见到过,而且非常重要的一个名字。
该死,怎么会忘记了呢。
钟岳继续喝了一口,不得不说,秦海这泡茶,确实有点水准,如今喝得多了,钟岳也能品出茶中的优劣,他不喜乌龙的那浓烈口感,还是喜欢绿茶的清甘,有种舌尖滋味百般生的感觉。
刘荷花,你到底在哪里出现过?
……
楼上的秦海,看着电脑里喝茶的钟岳,皱着眉头。他观察了三分钟,钟岳始终没有去看那小盒子,这让他更加匪夷所思了。
乾明通宝无疑是孤品了。如果当你手中握有孤品,忽然有人告诉你,他手里也有一枚乾明通宝,那么无疑,处于一种不相信,或者说想要验证,必然是对这桌上的锦盒有些好奇的。
“难道那枚铜钱,真的不在他手上?呵呵,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秦海看着钟岳平视正前方,一动不动的样子,看了眼对面那幅闺阁图,又喃喃道:“奇怪,他怎么老是看这张画呢?”
他端起一旁准备好的托盘,将近二十方的印章,罗列在之上,这里的印章,加起来的价格,远远超过了五百万,等于说,秦海是端着堪比辆超跑的玩意儿。
……
“钟老弟久等了。”
钟岳看着秦海再次过来时,手里端着盘东西,开始以为是什么甜点小吃呢,凑近一看才明白,小吃是想多了,但看到这么多印章,也是略略吃惊,若是一般的印章也就罢了,这印章的价值,是很看石料的,毕竟以前很多文人雅士,在得到一枚喜爱的印章石料,即便已经被篆刻过了,若是自己真心要刻印又无更好的石料时,直接就抹掉前人所刻,重新篆刻新的印章,所以现在看到有些印章只有短短的三五厘米,莫要觉得短,也许它以前是七八厘米的也说不定。
钟岳看着这盘中的石料,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富家子弟。
富家子弟……
明黄冻亮的田黄,这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至于其余的石料,青田、鸡血石,这一盘子的印章,少说价格就达到了五六百万啊。
“好东西。”
秦海笑道:“钟老弟,你品鉴品鉴。”
钟岳望了望,“有手套么?”
“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直接上手吧。”
“那秦爷,我不客气了。”
秦海端起茶杯,到了一杯茶,心忖了,看来还是有让其心动的玩意儿啊。
“这枚吴昌硕刻的闲章不错,布局极妙,这刀笔,望其项背啊。”
“这枚啊,是我当年在港岛拍卖会上得来的,好家伙,原本觉得三十万能拿下,结果拍到了七十多万。”
钟岳眉头一皱,“七十多万的话……”那就有点不值当了,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
秦海笑道:“七十多万港币。”
“那合算。这些年田黄价格飞涨,秦爷眼光独到。”
“哈哈,你在看看这枚……”
“……”
谈起印章来,两人气氛便融洽了许多。钟岳独到的见解,总引来秦海频频点赞。
对于印章方面的品鉴,钟岳这点水准,还多仰仗仇闻贞以及白石翁的教导。老齐是个敞亮了,只要喂他老人家吃“黄鱼”,别说印章了,要啥教啥。
这不能说是见钱眼开,而是一种正常的交易。
交学费啊。
至于刀笔上,这个提升,钟岳就差劲多了,没有系统的辅助,只能靠日积月累的练习,所以如今钟岳这半吊子的刀法,比起砍竹子还差得多了。
“哈哈,今日与钟老弟交流,真是胜读十年书啊,想不到,钟老弟年纪轻轻,对于印章的见解,比那些金石大家都要丰富。”
“不敢。”
秦海觉得差不多了,扫了眼桌上那个小锦盒,说道:“钟老弟为何对那枚钱币不感兴趣呢?”
“那秦爷为何对一枚钱,如此念念不忘呢?”
两人相互看着。
“哈哈,钟老弟真是个有趣的人。罢了罢了,这枚乾明通宝啊,我不惦记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冒昧问一句。”
“但说无妨。”
“方才我看钟老弟一直盯着那幅画发呆出神,难道那幅画也有什么问题吗?”
钟岳笑道:“我还觉得有意思,秦爷为何将一幅女子的闺阁画,挂在会客厅呢。”
秦海眯缝着眼,抬头看着那幅画,喃喃道:“这画……是先母遗作,睹物思人罢了。”
“您母亲……哦,抱歉失礼了。”
“无妨,都已经是陈芝麻烂谷子了,连我都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了,还会忌讳谈死字吗?”
钟岳推算着,这秦海的母亲,那无疑是民国时期的人。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民国时期的女人,而且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土名字如此上眼呢?
等一下!!!
钟岳忽然瞳孔一缩,站了起来,“您说,刘荷花是您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