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勉强撑着身子坐到轮椅上。来到窗前看了一眼,从我这个位置看出去,能看到那边通往森林的黄土路。只不过,为了方便,我住的就是一楼的客房,从这里是看不到森林的位置的。
黄土路那边黑漆漆的,不过不得不说,这边环境真的不错,借着天空中的星光,竟然隐隐能看到一列人从那黄土路上缓缓走过。
但毕竟是晚上,而且相隔几百米,也看不太真切,只是隐约能看到带头的好像是个穿红衣服的人。至于是男是女,那就完全看不见了。
我有些犹豫,没见着的时候,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但真见着这一幕了,内心里就有些动摇了。
“去看看吧,我答应你,如果不是很危险的情况,我绝不出手。”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鬼媳妇轻柔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
我沉默着,鬼媳妇知道我的好奇心,知道我对道法,对未知事物的求知欲。所以,她愿意让我去。
但是,越是这样温柔体贴的鬼媳妇,我怎么能让她跟着我一起去冒险?
轻轻摇了摇头,摇着轮椅坐到了床边,飞进力气爬回床上。
“好媳妇,睡觉!”我轻声说道。
闭上眼,强行压住那颗躁动的心。但是外面那女人的轻柔歌声,就好像是充满了诱惑力一样,不断传入我耳中。
我深吸口气,抬手把被子拉起来捂住脑袋,心里默念起了清心咒……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大量。
深深吸了口气,脑海里回荡着的依然是昨晚那森然阴柔的歌声。
甩了甩头,爬下床坐上了轮椅。
这么长久一来,我也算习惯了自己下床了。想起刚开始的时候,没有珺瑶帮忙,我根本就坐不上轮椅去。
出了客房的门,就见外面魏宁正在摆着早餐。见我除了房门,他朝我笑了笑:“起来了啊?”
我点了点头,就见桌上摆着的,居然是豆浆油条。这东西,在美国可不多见,听说唐人街是有的,但我也没去过。这“偏远山区”的,也不知道魏宁是从哪儿弄来的。
见我盯着那豆浆油条看,魏宁笑道:“这是我自己做的,尝尝味道,看地不地道。”
“自己做的?”我惊异地看着魏宁。
我对豆浆油条的做法不是很懂,但想来也不是说随便弄口锅就能炸出来的吧。来到桌前,尝了两口,味道还真不错。
只不过,此刻我的心思也不在这豆浆油条上。在我脑海里,不断回想着的就是昨晚那歌声。
稍稍沉吟了一下,我还是决定要问一下。
“魏伯伯,你昨晚很早就睡了吗?”我笑着看着魏宁。
魏宁点了点头,道:“昨晚你回屋后,我直接就吃药睡下了。”
我犹豫了下,道:“那……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
这话一出,魏宁的脸色顿时大变,他惊恐地看着我,道:“难道你……你也……”
我心头咯噔一跳,魏宁的模样可不想是装的,这别可把他又给吓病了。我赶紧挥了挥手,笑道:“我就是问问,昨晚我也睡得很沉。就想着问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魏宁这才松了口气,有些苍白的脸色恢复了点血色。他抬手指着我一阵失笑摇头:“你呀!我这段时间都是吃药睡觉的,一般都睡得很沉。我跟你说,别说是一般的什么声音了。前些日子这边台风,我外面的一间屋子屋顶都被掀了,我都不知道。”
我笑了笑,道:“那你可得注意安全了,不然哪天一早醒来,你就发现自己在洛杉矶市区了。”
吃过早饭,和魏宁聊了会儿,我直接就回屋里去了。
其实,我有些想把鬼媳妇找出来聊一下的。昨晚的事情太过蹊跷,那歌声和那队人都让我感觉很诡异。
魏宁在这里,也不是每天都能见着那红衣女子和那一对像僵尸一样的人的。据说也只是偶然见到而已。但昨晚,我来的第一晚,就这么碰见了,这到底是碰巧,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不过,我和鬼媳妇现在有点尴尬。昨晚我虽然最后都没有出去,但总觉得心里有些对不住鬼媳妇。那种难以自制的,想去看看的念头,连我自己都有些害怕。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似乎已经习惯了身边有那些阴灵围绕,它们就好像已经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那晚在旅馆里遇到那群“野狗”,现在回想当时,我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害怕的情绪,相反的,或许更有一丝兴奋。
想着,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赵东还没有回来,不过也用步话机和我们这边联系了一下。问了下情况,森林里没发现什么诡异的东西。
我有心想要问一下他身上的雷符,但不知怎么的,心头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也就把这话给按下了。
一整天的时间,除了吃饭外,我也没有离开房间,就盘坐在床上修炼着清源道体。现在我不愿意放下一丝的时间,只要有空挡,我都好像是习惯了修炼一样。
我能感觉到,随着我每一天的修炼,体内的道力就更加的凝实。
突破到四重境界后,我能感觉到修炼速度明显的加快,好像每一天道力都有所增长。这种感觉让我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种欢愉中。
夜幕降临,在饭厅用过晚饭后,魏宁一如既往的直接返回了自己的房间。我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也直接回屋了。
躺在床上,回想着昨晚的事情,却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坐起来,把双腿盘好,继续开始修炼清源道体。
时间一点点过去,隐约间,一阵阴柔的歌声缓缓传入我耳中。
我猛地睁开眼,这歌声不就是昨晚我听到的吗?
赶紧坐上轮椅,摇着就到了窗边。
窗外远处的黄土道上,那一对人又在缓缓走过。那走在最前面的,依然是那个红衣人。虽然看不清到底是男是女,但从歌声来判断,应该是个女人。而且魏宁也说过,是个红衣女子。
我皱着眉头看着,不太明白怎么会连着两天都见着这一些东西。无论是老爸还是魏宁,都告诉我的是“偶尔”会见到。
正想着,我忽然就听房门口传来一阵轻响。
难道是什么东西进屋了?
我心头一紧,赶紧集中精神仔细感应。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并没有什么阴气的森冷感觉。
看了看窗外,这时候我才惊骇的发现,刚才不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而是有人出去了!
那花白的头发和那一身睡衣,这明显的就是魏宁啊!
魏宁看上去像是着了魔一样,四肢僵硬地往前走着。看他的方向,竟然是那红衣女子带队的那里。
我这时才发现,那红衣女子带着的一队人已经停了下来,就好像是在等着魏宁一样。
紧咬着牙,我现在有一种想大声叫喊魏宁的冲动。
但我明白,如果魏宁真是被什么东西迷住了神智,一般的叫喊根本不会有什么用处。如果用九字真言,这里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阴气,能起到的效果或许根本不大。
我心头一阵焦急,现在这情况,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相公,去吧。”鬼媳妇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眉头紧锁,道:“可是……可是你……”
鬼媳妇温柔的话语再次响起:“我希望你不去。但是,我认识的左源,是绝不会看着别人深陷危机而不顾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了出来。
“你答应我,绝不出手!”我沉声道。
周围没有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鬼媳妇轻柔的声音:“嗯。”
摇着轮椅追了出去,刚一出门,就见前面百米处魏宁的身影。
魏宁走的并不快,但在这牧场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我能保持着轮椅不翻都已经很困难了,速度自然也快不到哪里去。
“魏伯伯,别过去!”我大叫着。
但魏宁却是充耳未闻一样,依然是呆呆地朝着那红衣女人的方向走去。
反倒是那红衣女人,似乎被我的叫喊惊动了。刚才那阴柔的歌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凄厉的尖啸。
在这深夜的荒原里,那尖啸声传入我的鼓膜,就好像是针刺一样。
见对方被彻底惊动,我也没什么顾忌了。
我不愿意招惹那红衣女人,只是因为不愿意自找麻烦而已,倒不是真怕她。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我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左源。
这是美国,我不知道对方用的是什么邪术,还是阴阳之法。
但我很清楚我自己,四重道力修为,即便是放在清平谷,这也算是相当不错的修为了。我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强,但只要对方还是个人,就不见得真比我厉害多少。
而且,我虽然对那红衣女人一无所知,但她也不见得就对我知根知底。
真要动起手来,还不知道谁收拾谁呢!
想明白这一点,我冷哼了一声,双手陡然在胸前结印。
是的,我没有在魏宁身上感觉到阴气,换句话说,他很有可能不是被阴阳术数迷惑的。那么只能是这边独有的什么法术、或者药物控制之类的了,我如果想靠“破法”的办法来对付,肯定不行。
但是,魏宁总还是个人吧。
我就不信,被打断腿的人,还能爬到那红衣女人身边去!
“临!”
随着我一声低喝,九字真言中的临字真言脱手而出,化作一道暴戾风浪,朝着魏宁的双腿就卷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