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许久,张凌云凝眉不已,请求道:“剑老可否施展一遍惊虹剑法?”
冥想不出答案,张凌云只好看向剑老,他之所以想不出个究竟来,可能就是因为没有亲眼见识过化境之奥妙。
剑老本身就是一名剑术出神入化的强者,若是能看他亲自使出化境剑法,一定受益匪浅。
“那你看好了!”剑老爽快答应,施展一遍惊虹三式,以张凌云的悟性天资,说不定他真的能做到无心无我。
“你的剑借我一用!”
张凌云没有迟疑,直接将寒蝉剑递上。
“上品灵器,寒蝉,好剑!”剑老伸出手指在其剑身上摩擦了一会,不由赞叹道。
走至空旷地,剑老周身缠绕一股无形之力,金色剑光游走剑身,剑身轻抬,这是平沙式的起手式。
张凌云神情专注,目光漆黑深沉,看着剑老的每一招每一式。
啉。
平沙式出,剑光抖动,幻化出数十道剑影,连绵不绝,衔接有序,剑老还是故意放慢了动作,为的就是让张凌云看得更清楚。
剑老脚踏神奇步法,剑影如龙,变幻莫测,看得张凌云眼花缭乱,即使如此,张凌云还是不放过每一丝细节动作,深深印在心里。
“这就是化境之精妙…”
张凌云看得如痴如醉,同样是平沙式,却有天差地别,相比之化境,再强圆满剑招,在化境剑招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无心无我,幻化万千,忘掉所有剑招,这就是精髓所在吗?”张凌云不知不觉被剑老的剑法带入另一种奇妙境界。
他的剑法不从心出,不从我出,完全是一种想怎么样出就怎样出的剑法,因为剑老已经忘掉全部惊虹三式的剑招,一招一式都不记得。
再出剑之时,已是千变万化,令人看不透他出剑的轨迹,敌人无法判断剑招从何处来。
无法预判,谈何抵挡?这才是剑法之顶峰。
时间缓缓而逝,平沙式到落雁式再到惊鸿式,剑老无数慢动作施展到了最后,剑影叠起,如捕风捉影,仅仅一瞬,就有千种变化,令人防不胜防。
最后,无数剑影重叠,寒蝉纵立在胸前,剑老挥舞长剑斜立,走向张凌云,说道:“感觉如何?”
张凌云摇了摇头,叹息道:“太难了,我从中参悟了不少东西,想要一下子吃光还需细嚼慢咽,慢慢来…”
剑老听完,点头道:“不错,换做一般愚钝剑者见到如此变幻莫测的剑法,恐怕已经晕了过去,可是你不同,还能从中看出不少门道,你的剑法想要进入化境,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刚才你也看见了,落雁式还是落雁式,惊鸿式还是惊鸿式,只不过与圆满境界不同,它是更强更锋利,然而到了化境,则变成虚虚实实,千变万化,其剑法还是那套剑法,不会变的。”
“你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忘”,屏气凝神,抛开万物,心若止水,将你学的惊虹三式剑法尽数忘掉,忘得一干二净,相信你到了那一步,就会进入无心无我之境,化境随之水到渠成!”
张凌云不断品味着剑老这番话,口中念念有词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良久,他平复下悸动地心情,深吸了一口气,神情严肃道:“弟子明白,我会好好领悟师傅的教诲,不负所望!”
想要突破化境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饭要一口一口吃,急攻进切只会适得其反,说到底还是要靠个人悟性。
“好了,今天就到这,剑法自然要领悟,但修为不能落下,即使你剑术再强再无敌,修为跟不上,也是枉然!”剑老轻声告诫,他怕张凌云一心沉浸于化境,反而忘了提升自身修为,那可得不偿失了。
“好!”
张凌云抱拳答应,其实他也明白,一个人剑术再强,如果没有强大修为支撑,再强的剑法也没有伤害,那又有何用?
“这次外门考核你过关了吧?你去郑长老那领取身份,内门里面的资源条件比外门高出太多了,你要好生利用。”
“还有,我时常不在宗门,如果你外面遇到了了危险,这枚剑印可保你性命,千万不能浪费使用。”
剑老说着,其手掌一摊,一枚拇指大小的金色剑印呈现手心之上,他随手一扬,金色剑印就飞到了张凌云手中,印在他手背之上。
“想要使用剑印,你只需催动灵识,便可出现!”剑老说道。
张凌云讶异的看了看手背上的剑印,既好奇又期待,他什么时候也可以做到剑老这一步?
接着,张凌云抱拳感激:“谢师傅!”
“你回去吧,有时间我会亲自找你!”剑老挥了挥手,神色逐渐深沉下来。
“告辞!”
张凌云见剑老神色有异,不做停留,先行离开了。
张凌云离开之后,剑老深邃宛若一汪海洋般的双目抬头看向天际,声音沙哑道:“最近西域不太平啊!”
话音落下。
唰。
剑老的身影原地化作一道金色剑光冲天而起,转眼间消失在天际,无影无踪。
…………
千剑宗一处优雅清香花园内,两道窈窕倩影并肩而行,正是柳琴心与林清雪。
“师姐觉得张凌云这人如何?我发觉你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会像对待宗主那样对待他,完全不像平时的你!”林清雪好奇的问。
“这个…”柳琴心不禁陷入思考,她的确对张凌云有些不同,为什么会这样?她心里也没有答案。
沉默许久,她才说道:“可能他有过人之处吧…”
“在我印象中,师姐跟他只不过见了两次面吧?”林清雪接着问。
闻言,柳琴心美眸中陷入了回忆,接着她莞尔一笑,道:“你说错了,是三次,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在现场。”
“几个月前,当日我记得从宗外历练斩杀妖兽回来,浑身肮脏不堪,衣服都还沾有不少妖兽血迹,那时我经过后山,刚好遇见了一个瀑布深潭,后山本就人烟稀少,我实在忍受不了身上的气味,干脆就在那深潭里洗洗身子,想不到他却出现了。”
“那你们…”林清雪迟疑的说。
柳琴心继续道:“当时我也吓了一跳,幸好当时他什么都没有看见,我还将他推入了水中呢。”
“或许他真的跟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都用异样目光看待我们,那种眼神充满占有欲,让我很不舒服。”
“他却不同,第一次见面虽然很惊艳,但是他的目光之中却看不到任何一丝亵渎光彩,相反很清澈无暇,清澈地就像一汪泉水,一眼见底,他的眼神就像欣赏一副美丽的风景,有的只是惊艳。”
“并且我还发现他当时害羞了,显然还是没有经过人事的少年,虽然我也没有,所以之后见到他,我心里就有一股想挑逗挑逗他的心态,感觉特别好玩…”
柳琴心说完,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也很美。
“咳咳…”林清雪听完,干咳一声,美眸中掠过一缕狡黠之色,语气略带玩味道:“师姐不会喜欢上人家了吧,不然怎么会老是朝人家俏皮眨眼勾引别人呢?”
“……”
听到这,柳琴心瞬间无语,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一个跟头摔倒在地,回眸瞪了一眼林清雪,羞骂道:“这是哪跟哪,虽然他是有过人之处,长得也还不赖,但我岂是那种人?相处都没相处过,就直接喜欢上?不可能。”
说完,柳琴心撇过头去,粉嫩俏脸闪过一抹羞红,心跳在此刻竟是加快了几分,这是什么感觉?
喜欢?不可能的,才见了三次面啊。
而且我也只是觉得他好玩罢了,这并不能算。
林清雪一笑,颇有阴谋得逞的模样,认真道:“其实吧,经过几次跟他接触,发现他这人确实挺不错。”
“哼,他这么好,你怎么不去喜欢他!”柳琴心娇哼一声,嗔怪道。
两人互相打趣,身形渐渐走远,消失在花园之中。
…………
“哥,你看见了吧,张凌云如此嚣张,连孙长老都不放在眼里。”
内门楼阁,孙磊跟在孙龙身后,面露阴狠道。
“张凌云,倒是个人物!”孙龙漠然道。
“我这次的风头都给他抢光了,这口气我如何能忍,改天找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折磨他。”孙磊狠声道,目露凶光。
“你跟他有仇?我告诉你,以后没事最好别去惹他,毕竟这里不是家族,而是千剑宗。”孙龙不悦道。
他这个弟弟什么脾气他还不清楚?整天就知道惹事,迟早会弄出事来。
“为什么?难道我会怕他?自从上次家族回来之后,我的实力得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若不是林云死得早,他也不是我的对手,区区张凌云何须畏惧?”孙磊也不爽了,他想不明白孙龙为什么说不要去惹他,不就是战胜了林云?很强吗?
“你懂什么?千剑宗是你能乱来的地方吗?不要以为靠着家族的力量就可以横行霸道,简直是愚蠢。”孙龙沉声低喝,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孙磊完全不懂这个道理。
孙磊霎时语气软了下来,不过其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装作妥协道:“我明白了!”
“好好修炼,为家族争光才是正事,别成天想着逞凶斗狠,回去吧!”孙龙一摆手,不再说话。
“是!”孙磊不再自讨没趣,转身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