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宝见吴雪霞没意见,不由大喜。
他就担心吴雪霞会不高兴,如果能做到的话,韦宝希望全世界的人都是高兴的。
对于猛然与张美圆定下了亲事这件大事,其实韦宝也没有特别的抗拒。
虽然这种方式很古代,不符合他现代人先谈恋爱再成亲的习惯。
但张家大小姐的确很漂亮,姿色容貌与吴雪霞不分轩轾,家世就更没的说。
韦宝其实对准老丈人张维贤和准大舅哥张之极也挺满意的。
人家能答应宁愿牺牲英国公府的利益也不阻挡他在仕途上的进步。
这样的人家,上哪儿去找去?
真的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女方家庭了。
至于说感情,韦宝也看淡了,只要底子好,感情可以培养嘛,他又不吃亏。
唯独觉得亏欠了赵金凤和吴雪霞就是了。
问过吴三辅,吴三辅尚未醒酒。
原来昨天吴三辅也是一会儿就喝的大醉了。
倒是英国公张维贤难得来了酒兴,便与吴三辅大喝。
吴三辅本来酒量是很不错的,想到妹妹的正妻之位莫名其妙就没了,心里也有点不痛快,又不敢表露出来,所以没喝多久,也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喝酒之人,最怕的就是装了心事。
韦宝大概能猜到吴三辅的心思,微微的叹口气,也没有打算让吴三辅陪自己去英国公府,便自己去了。
张之极见到韦宝来访很意外,笑着打趣道:“妹夫,怎么滴?这么一会功夫,你就把英国公府当成你自己家了吗、”
韦宝硬着头皮笑了笑,“兄长取笑了,敢问国公爷在吗、”
“还叫什么国公爷啊?马上都要叫爹了。”张之极笑道:‘我爹他不在,为了你的事儿,已经进宫面圣去了。’
韦宝点了点头,看样子,张维贤果然是一个心急的人。
“那,我可否见一见大小姐?”韦宝问道。
“嗯,怎么滴?昨儿个你不是还拿俏来着吗、今天就想我妹妹了吗?”张之极想到昨天韦宝半天不答应爹亲自提出来的婚事,还是有一些不爽,故意拿话挤兑韦宝道。
韦宝苦笑一下:“兄长,若是我昨日有什么做的不周之处,请千万海涵吧,都要成一家人了。”
韦宝打算先将三个妻子一道娶的事与张美圆说一下,希望张美圆通情达理,能体谅自己的苦衷,只要张美圆答应,让张美圆自己与她家人说,会好的多。
实际上,昨天韦宝走了之后,张美圆也有点黯然神伤,觉得自己堂堂国公府的女儿,生的美貌无双,家世更是显赫,没有想到韦宝居然看不上自己,非常生气,这极大的伤害了她的自尊心。
今天张美圆也想找个机会与韦宝见面,问个明白,刚才还对她大哥说过这事呢。
张之极也没有为难韦宝,“可以让你与美圆见面,不过我来问你,你昨天到底为什么拿俏啊?觉得我妹妹不漂亮、还是我们国公府不行?”
“大哥,你这是埋汰我啊、我算是个什么东西、哪里有资格挑大小姐?我是实在觉得自己平凡的紧,实在是配不上大小姐和国公府嘛。”韦宝诚恳道。
张之极深深看了韦宝一眼,接受了韦宝的话,“你等着,我让人去叫美圆出来,男女有别,你们就在大厅见面吧。”
“多谢兄长了。”韦宝急忙称谢。
张美圆没有想到韦宝会来找自己。
今天张美圆穿了一身大红的袍服,更加显得漂亮,雍容华贵。
韦宝心里不由的一动,暗忖张美圆当自己的老婆,自己实在是说不上委屈,倒是她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美貌,现在跟一个只是五品官的自己,肯定会觉得委屈。
“张小姐好。”韦宝施礼道。
张美圆也很礼貌的对韦宝行礼:“韦大人好。”
“马上都要成一家人了,你们两个就不用这么见外了吧?”张之极在一旁笑道。
不是张之极故意要当灯泡影响两个人说话。
在大明,这种马上要成亲的男女实在是不合适单独在一起的,就算张府的下人不乱嚼舌根,他们自己也会觉得不合适。
韦宝没有多嗦,开门见山的将自己想同时迎娶吴雪霞和赵金凤的事情说了。
张之极和张美圆显然都没有想到韦宝会提出这种要求。
这是很羞辱人的要求,别说是英国公府这样的人家,就是普通的寒门女孩家,若是夫家提出一次娶三个女人进门,都是无法接受的。
“韦宝,我说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爹看上了你,那是你上辈子积了德,你们韦家祖坟冒了青烟!你不但不不感激,还变本加厉的提要求,你当我妹妹是什么?你喜欢女人,迎娶了我妹妹以后自己纳妾就是了,何必这个时候提出来,你什么意思?”张之极夹七夹八的大发不满。
张美圆没有说什么,面上也拢上了寒霜。
韦宝叹口气:“我昨日已经说过我与张大小姐不合适,我这人的确是很多毛病。”
“你和这两个女人已经圆过房了?”张之极问道。
韦宝摇头,实话实说道:“并未圆房。”
“没有圆过房你这是做什么?你觉得他们有什么资格与我妹妹相提并论?吴三辅今天怎么没有来?原来你和吴三辅的妹妹早就在一起了,之前为什么不说?还有那个姓赵的女人,只不过是一个里正的女儿,你让我妹妹与一个里正的女儿一同出嫁,你的脑子是不是让驴子给踢了?还是想故意羞辱我们张家?”张之极怒道。
韦宝叹口气,暗忖反正还没有提亲,尚有转圜余地,不行就算了吧,在大明当官也实在是憋屈的很,索性放弃这一切,安心回韦家庄和辽南搞事情算了,而且现在已经拥有了朝鲜的两个道,算是一只脚踏出了大明!也不是完全没有发展空间。
“我知道这种要求很过分,但是我不是临时起意,我从未想过能娶张大小姐这样高贵家庭的女儿。”韦宝说罢要走:“打扰了。”
“你等一等。”张美圆叫住了韦宝。
“妹妹,你还叫他做什么?”张之极生气道:“你难不成真的要答应他这么无礼的要求吧?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张家的面子?我们张家不是一般的人家。他韦宝这么做,不但折辱张家,甚至可以说折辱了整个大明的有爵禄的家族!甚至可以说是折辱了皇家和大明朝廷。”
张之极这么说,丝毫没有夸张,这的确不是小事情,英国公府在一定程度上的确是与大明皇家和所有有爵禄的家族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韦大人说的也不完全错,他既然先认识那两个女子,并且已经对她们有过承诺,此时若是为了迎娶我而负了之前对那两位女子的承诺,的确是很不应该的。”张美圆道。
韦宝没有想到张美圆居然这样通情达理,自己倒是不好意思了,“对不住,小姐!”
“韦大人,我不计较这些,就算同时迎娶,正妻也只有一个,总归是我。我只想问你,你若是娶了我,这辈子会对我好吗、会对我像是对那两个女子那么好吗?”张美圆问道。
韦宝深深看着张美圆,郑重的点头:“若是小姐如此宽宏大度我还不珍惜,便是我韦宝愚蠢了!我会一辈子对小姐好,永不相负。”
张美圆点了点头,然后对张之极道:“哥,我想答应她。”
“美圆!你!”张之极简直无语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气冲冲的瞪了韦宝一眼,“韦宝!你不要太过分!你迎娶了我妹妹以后,给那两个女人纳妾就完事了,为什么非要同时迎娶?”
“吴雪霞也是这么说,她也觉得没有必要同时迎娶,但她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觉得亏欠于她。”韦宝道:“张家若是不答应我的请求,我也绝不会怨恨张家!”
“我们若是不答应你的要求,你是不是就不上门提亲了?”张之极冷冷的问道。
“对,我便不会提亲了,若是失了信义,我以后有何面目立足于世?我相信张家也不想要一个利欲熏心,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女婿吧?”韦宝道。
张美圆对韦宝施了一礼,“韦大人,您先回去吧,我虽然答应了你,但我做不得爹爹的主,我当尽力劝说爹爹。”
“多谢小姐!若是能娶小姐,我今生今世都会好好珍惜的,以前我的生活虽然孟浪了一些,但是若娶了小姐,我以后在未经小姐同意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再认识新的女人增加妾室。”韦宝拱手道。
“没人不让你娶妾室!关键你为什么非要一次娶三个。”张之极哼了一声,觉得跟韦宝说不清楚。
韦宝也无语了,也觉得跟张之极说不清楚,自己的话不是都已经明明说的很清楚了吗?
“韦大人,你先回去吧。”张美圆替韦宝解了围。
韦宝遂拱手告辞离开。
“妹妹,你怎么能答应韦宝这么无礼的要求!这让咱们成了大明的笑话了!爹也不会答应的。”张之极在韦宝身影消失后,生气的责问张美圆,“还没有过门你就这么惯着他,以后他不是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哥,难道你连这都没有看出来吗?韦宝本来就没有将张家放在眼里,否则就不会提出这种要求了。他是做大事的人,如果这一回我们张家不支持他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改革税制和裁撤官兵,他一样会照着自己的想法做事!”张美圆道。
“哼,既然如此,大不了就一拍两散,大不了就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不就行了?我们英国公府已经二百年了,还要靠他一个小小的辽西乡里人不成?”张之极冷冷道。
“哥,以后这样的话,还是莫要再说了。我并不觉得这样丢人,正因为天下少有这样的事儿,我们能这么答应韦宝,别人反而会说英国公府大气,以后若是韦宝敢负我,他将被天下人说。那两个女人既然得到了韦宝的欢心,不管这次是不是与我同事被迎娶,以后都会是韦宝的妾室,那又有何分别?名义上是次妻,说到底不还是侧室吗?永远也没有办法盖过我的。现在生逢乱世,天下需要韦宝这样有能力的人,我们张家也需要韦宝这样有能力的人!不然,爹爹昨日也不会那么急着撮合我与韦宝的婚事。”张美圆道。
“呵呵,你倒是想的开。”张之极叹口气道:“我还不是怕委屈了你吗?”
“只要他以后待我好,就不算委屈。”张美圆道。
“你就这么有把握?他身边可不少女人。”张之极心疼的看着妹妹。
“哪个有本事的男人身边还能少了女人、我觉得韦宝是说话算话的人,他刚才说过以后都会对我好的,我相信他!”张美圆坚定道:“而且,我若是没有与韦宝一辈子白头偕老,能约束韦宝的信心,我又何必嫁给他?我大可以随便嫁给一个家世显赫,但能力性格都很平庸的男人。”
“那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啊、嫁给那样的男人,至少你这辈子不会受委屈。”张之极劝道。
“不是的。”张美圆摇了摇头,“倘若从来没有见过韦宝倒也没有什么,随便嫁个人就算了,可现在已经认识了韦宝了,能改变这个事实吗?我若是随便嫁了一个平庸的男人,多年后肯定会后悔,等到英国公府遇上什么难事,我一点忙也帮不上,将更加后悔的。”
“你就这么看好韦宝?我就觉得这家伙挺聪明,捞钱够手狠,其他的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张之极不以为意道:“还有,你也太小看你大哥我了吧?英国公府已经快两百年了,还有什么能为难我们英国公府的事儿?英国公府还有什么要靠他韦宝的地方不成?倒是你嫁给了韦宝,韦宝处处都要依靠我们英国公府。”
张美圆摇了摇头,却没有反驳张之极,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张美圆看来,韦宝就连这次有求于英国公府恐怕都已经极为后悔了,以后更不会对她们英国公府有所求了。
韦宝的心高气傲,这是最被张美圆看重的地方。
张维贤入宫求见皇帝,立刻得到了皇帝亲自召见。
魏忠贤和客巴巴虽然没有方便在旁边旁听,但是派了耳目,得知了张维贤与皇帝谈话的内容。
皇帝听闻张维贤是为了借给韦宝一万大军的装备而来询问,满口答应了,并且说了不少赞扬韦宝的话。
张维贤也一样,对韦宝赞誉有加,称赞皇帝这回总算是选对了一次人。
这让朱由校很高兴,他是很怕张维贤的,与张维贤平时也谈不到一起去,这次是他们两个人难得达成共识。
张维贤得到了皇帝的态度,却也暗暗提醒了皇帝要防备韦宝。
皇帝却似乎丝毫不在意,“韦宝再厉害,也是大明朝廷的人,而且他是文官,只是执掌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五万兵马的话,搅动不起什么风浪,与韦宝为皇宫内帑弄来的打量财富比起来,这么一点点危险实在算不上什么事情。”
张维贤见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便离开了皇宫,并没有当时提出来韦宝要迎娶自己女儿,打算等韦宝正式提亲之后再说。
韦宝要与英国公府结亲这件事,目前还是非常机密的,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并没有散播到韦府和张府之外的地方知道。
“韦宝确实有本事,居然能拉来张维贤的支持?”客巴巴对魏忠贤道:“这两个人要是搞到一起去,势力可不小,现在韦宝主持的文字清查不知道弄垮了多少官员和北直隶的世家大户,现在这股风已经刮到山东、河南、蓟辽、山西等地去了,韦宝在大明官场已经有了一定的势力!若是再拿稳了兵权,再有了英国公张维贤的支持的话,韦宝甚至能对抗大明朝廷的。”
魏忠贤点了点头,他也没有搞明白韦宝怎么能攀上英国公府的?
“这帮坐探都是废物,咱家至少派了几十个人专门盯着韦宝和他手下的衙门,可这帮人一点风声都透不回来!”魏忠贤生气道。
韦宝是前天才认识了张之极,昨天便去了张府,并且当场就说到了与英国公府结亲的事情。
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本来东厂和锦衣卫的办事效率就不太高,哪里能这么快反馈到魏忠贤这里。
东厂和锦衣卫办事都是一段一段时间上报一次的,除非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才会当天赶着告知魏忠贤。
韦宝只是与人饮酒,在探子们看来,肯定算不上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依着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咱家才刚刚答应了韦宝,要让他去设立海防总督衙门,并且之后让他去辽东立功,然后在他立功之后回到海防总督衙门。陛下把尚方宝剑都赏了他一把,韦宝已经接过了圣旨,我总不能现在改吧?把韦宝召回京师,不让韦宝出去了吗?”魏忠贤道。
“你当初就不该答应给韦宝这么多,像韦宝这种有本事的人是要用,但更要防着点!”客巴巴道。
“夫人啊,当初可是你一个劲说要重用韦宝,我可是一直防着韦宝的啊。”魏忠贤委屈道:“你还一个劲埋怨我,合着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去了。再说韦宝不是在陛下面前救过我吗?要不然我怎么肯给他这么多?还有,若是韦宝当真把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改革税制,裁撤官兵的事情办成了,并且把蓟辽和辽东的兵马也裁撤掉五万,这对大明绝对是有好处的,朝廷的压力至少能一下子剪除三分之一!这种事,若是有人能办成,那个人也一定是韦宝。有本事的人,怎么样都会出头的。”
“现在不说这些了,以后你多防着韦宝点吧,得往韦宝身边多安人,还有都察院衙门、大理寺衙门、海防总督衙门,都要安上你的人。尤其是军队,绝对不能让韦宝轻易控制一支大军。”客巴巴道:“他韦宝再怎么能干,毕竟是才新入仕的,年纪又轻,声望无法服众,也没有什么大碍。”
魏忠贤点头道:“所言极是,不必太焦虑韦宝。”
“我不是怕韦宝,我是怕韦宝以后翅膀硬了不听你的话。”客巴巴道:“你似乎从来没有真正控制住韦宝过。”
“要想控制男的,最好是给他弄个女人!”魏忠贤呵呵一笑:“你放心,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把海防总督的位置给韦宝的!等到韦宝在辽东立了功劳,我就会先将韦宝召回京城,然后把魏良卿的女儿许配给韦宝,到时候,韦宝就是咱家的侄孙女婿,他还能反了我这个爷爷吗?这个韦宝,让他当干儿子他不肯,以后当了咱家的侄孙女婿就老实了。”
客巴巴眼睛一亮,“这个法子好!这样一来,韦宝的一举一动就尽在你的掌握之中,而且,他作为晚辈,也不能忤逆你的意思,这么好的法子,你怎么早点想不出来呢?”
“不是想不出来,是韦宝这小子太年轻了一些,咱家觉得没有必要,你别忘了他才十五岁啊,而且才刚刚入仕,谁知道这小子有些本事,刚一入仕就搞出这么多动静来?”魏忠贤笑道:“现在也不晚。”
客巴巴点头称是。
的确,从韦宝一入官场,因为起点太高,上来就是金榜题名的探花郎,所以很多人注意到了韦宝并且想招韦宝为婚配人选。
这其中甚至包括天启皇帝朱由校,光是皇家就有好几个适龄公主待嫁呢。
很多大臣也看上了韦宝,只是因为韦宝年纪太轻,又刚刚入仕,所以这些人只是注意韦宝,并没有几个人真的走出那一步。
魏忠贤和客巴巴正在打如意算盘,却不知道英国公张维贤已经抢先下手了。
只要张维贤回府知道了韦宝的新要求,并且答应之后,这门婚事就没有障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