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襄只能暗暗给自己宽心,看长远吧,以后能弄到好处的。
只能这么想了,否则得郁闷死。
韦宝与祖大寿私下的协议达成了,可这并不代表什么。
因为祖大寿并不能做晋商和一帮关内粮商的主!
以市价的一倍半将如此数量庞大的八百多万石粮食都卖给韦宝,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让人将乔东升叫过来。”祖大寿对吴襄道。
“现在就谈?是不是等吃过饭?这正吃着呢。”吴襄问道。
“饭没啥着急的!我吃饭必喝酒,等会喝了两口酒再谈正事不合适。”祖大寿打断道。
对于祖大寿这一点,韦宝挺服气的,工作就应该有这样的态度。
“行,我亲自去叫乔东升过来。”吴襄当即道。
“慢着。”祖大寿打断了吴襄,接着对韦宝道:“如果以市价购买这批粮食,你得给我2000万两纹银!如果是以市价一倍半的价格收购,你得给我1000万两纹银,这点没法改。”
韦宝不由的瀑布汗,怎么还在纠结价钱啊?看见祖大寿都让吴襄去招乔东升来了,韦宝还以为祖大寿不再为中介费的问题纠结了呢。
“祖将军,你这牙钱委实是高了,粮食买卖的价钱你应该清楚,而且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笔买卖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几百万辽民的温饱。”韦宝无奈道。
“那是你的事情!”祖大寿冷冷的道:“你说穿了,养活了这么多老百姓,还不是让老百姓认你!得到好处的不还是你?与我有什么干系?”
“没办法,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可不买这批粮食了!”韦宝见对方又回到了老路上,这回也回答的斩钉截铁。
祖大寿的脸色顿时很难看。
吴襄和吴雪霞也纳闷的很,这怎么说着说着,又回到老路上了?他们也都觉得祖大寿有些出尔反尔。
正在场面很尴尬的时候,祖大寿淡淡的道:“如果以市价购买这批粮食,你得给我1500万两纹银!如果是以市价一倍半的价格收购,你得给我750万两纹银,我可以退一步!这是我的底线了,没法再让。”
韦宝、吴襄和吴雪霞差点没有晕倒,以祖大寿这份磨磨唧唧的劲头,简直比奸商还奸商啊。
不过,动辄便是百万两纹银的事情,坚持讨价还价也能理解。
“若是以市价购买,就给你1000万两纹银的牙钱,若是以市价一倍半的价钱购买,给你500万牙钱,这也是我的底线,没法更改!”韦宝却并不松口。
祖大寿冷冷的瞪着韦宝,一副要将韦宝吃掉的模样。
韦宝的目光也并不退缩,也反瞪着祖大寿。
祖大寿忽然呵呵一笑:“好,就依着你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过,你现在与我斤斤计较这么一点数目,将来有事找我的时候,也不要怪我不肯让步!”
“我绝不会怪祖将军!”韦宝见对方只是试探自己,稍微松了口气。虽然知道自己与祖大寿要打交道的地方还有很多,将来说不定真的会有难处落到对方手里,但他就是不松口。
“去叫乔东升来吧。”祖大寿遂再次对吴襄道。
吴襄也松口气,真怕两个人又要谈崩。
吴雪霞更是高兴,对祖大寿嗔道:“舅父,你吓死我了。”
祖大寿微微一笑:“吓什么?怕我与他吵起来?为了你我也不会吵,我早说过,大不了我不管这事,这回我不是来找韦宝麻烦的。”
“多谢祖将军。”韦宝微笑道:“不仅是我谢谢,我还要替五百多万天地会治下的辽民感谢祖将军!”
“你可能对于我向你要一年20万两纹银和100万石粮食的事情想不通,我也可以告诉你,这是为你好,否则辽东虽然走了几百万人到辽南去,辽西和辽东加起来,至少还有百万辽民,这些人都是世家大户的佃农,你把几百万辽民都弄到你的地盘去了,这些银子和粮食,也算是对大家的一种补偿吧!”祖大寿道。
“是,我没有想不通。我会如期给付一年20万两纹银和100万石粮食的。”韦宝承诺道。
嘴上说的很豪迈,但韦宝心里在滴血啊,这下等于他又要养活辽东辽西将门,还要养活毛文龙的东江军,等于关外的所有人都是他在养活了。
而祖大寿和辽西辽东将门,毛文龙和东江军,他们每年都能得到大明朝廷的大笔补给,军饷粮草,都不会短缺的,现在等于白白拿两份报酬,稳赚不陪啊。
但是为了为了发展,韦宝忍了,至少要到不用顾忌辽西辽东将门和毛文龙的时候,他才能停止这种被剥削的行为。
吴襄很快就找来了狐疑的乔东升。
乔东升一见祖大寿便直接问道:“祖将军,好久不见了,你要帮韦宝当说客吗?”
“不错,我要为韦宝当说客,我知道你们关内的粮商手里有粮食,占据了绝对优势,但我现在要求你们将这批粮食以市价卖给韦宝!否则,将来你们休想到关外做买卖!不管你们在朝中有多少大员支持,就是有魏公公撑腰,没有我的话,你们也休想到关外做买卖。”祖大寿道。
乔东升的脸上肌肉抖了一下,“祖将军,你可没有少拿我们的好处,不能这样过河拆桥吧?而且,做买卖讲究的是公平交易,怎么能强买强卖?”
乔东升要不是不想与祖大寿吵起来,就差点说出你这不是土匪么?
“你们大老远把粮食都弄到辽西来,难道不打算做这趟买卖啊?”祖大寿道:“我没有强人所难,只是从中搭个线!”
“我们大不了贴上路费运回去就是了。”乔东升傲然道:“这笔银子我晋商出,没多少银子。还有,祖将军,咱们是多年的朋友,你刚才说我们若是不把这批粮食卖给韦宝,就不让我们到关外做买卖了,这不是要挟吗?以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这不合适吧?”
祖大寿看了韦宝一眼,有的话本来是不合适当着韦宝的面说的,但是祖大寿现在觉得无所谓了,接着对乔东升道:“你们卖粮食,铁器这些朝廷管制的禁运品给建奴和蒙古人,赚取丰厚的利润,饱了私囊,坑害了大明和大明的老百姓!这趟少赚一些,也让辽民得上一点实惠,于你们有何损失?辽民都会念着你们的好。”
韦宝微微一笑,暗忖祖大寿不喜多说话,但是口才是着实不错的,字字句句都能说到点子上。
“市价的三倍,这对于韦公子来说不算什么,要为辽民做贡献,可以让韦公子来做,我又不是辽人。”乔东升针对祖大寿的话,拒绝的也很明确直接。
“乔大公子,你看来是不打算卖我这个面子了?”祖大寿恢复了一贯的冷冷神态,他的面相本来就很凶狠,一瞪眼,胆小的人都能不寒而栗。
“祖将军啊,不是不卖你的面子,这都是银子啊,谁会不卖银子的面子?”乔东升寸土不让道:“要是有这种好事,你祖将军有多少粮食,我收你多少粮食,怎么样?”
“什么价钱收?”韦宝嘴道。
“……”乔东升没有想到韦宝会来上这么一句,有点说不出话。
祖大寿立刻来劲了,本来他也被乔东升怼的说不上话了,跟着道:“对,你用什么价钱收?我们大不了到关内买了粮食再卖与你便是了。就是市价,你也绝不会亏银子。”
“市价要是能买的到这么大批的粮食,韦公子他还能找我们吗?”乔东升叹口气,语气软了下来:“韦公子,你也不用再说了,我给祖将军面子,市价的两倍!这是最低的价钱了!再低的话,绝无可能!”
乔东升直接将话说死了。
市价的两倍,这也是一开始吴襄对韦宝说的价钱,在吴襄估算来看,市价的两倍就已经很不错了,是双方都能接受的价钱。
“乔大公子,你这次就少赚一点,卖我一个面子,以后你们之间再有买卖来往,我绝不多说话。”祖大寿道:“就市价吧!你晋商财大气粗,那些关内的粮商都以你们晋商马首是瞻,还不是你乔大公子一句话嘛。”
“不可能!祖将军,我这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若是一开始知道以两倍于市价卖掉,我们绝不会费这么大的劲把粮食运到辽西来!现在市面上哪儿还有粮食?这个年景,你们也都看到了的,年年粮食歉收,攒个两年,这些粮食翻个十倍的价钱都不是难事!”乔东升道。
祖大寿说不出话来了。
韦宝凑到祖大寿身边道:“一倍半的价钱。”
祖大寿是想赚韦宝1000万两纹银,而一倍半的市价,就是500万两纹银的牙钱,一下子少了一半啊!
“那各人退一步吧!就市价的一倍半,乔大公子,怎么样?”祖大寿眼见似乎不让步,根本谈不成,只能硬着头皮道。
乔东升苦笑了一下:“韦公子,我抛开与你的恩怨,单纯从做买卖来说,你自己说,两倍的市价买这么一大批粮食,合理不合理?这些粮食随便放哪儿都能赚三四倍的利润,我何苦把银子送给你?难道你们辽西人都是这样做买卖的?软磨硬泡,都像个娘们一样?”
这句话很伤人了。
“乔大公子,你说什么?”祖大寿怒道。
“祖将军你也别发火,话不好听,但道理不差,韦公子和吴大人都是买卖人当中的行家里手,我说的对与不对,他们应当知道!”乔东升道。
“好了,不要再说了!乔大公子,我祖某人在你这里一点面子都没有吗?就一倍半的市价吧!”祖大寿拍板道:“若是不可,今后我们辽西辽东不与你们关内来往了!大家一拍两散!”
韦宝忍不住暗暗叫好,其实关外真不需要靠关内,如果祖大寿彻底断绝了晋商对蒙古和建奴贸易的通路,要找什么货品,辽西辽东完全可以自行跑到江南采购,一定有大把的人不惜得罪晋商,偷偷的与辽西辽东辽南做买卖。
实际上,祖大寿这趟肯来就是担心韦宝控制的辽南以后会脱离辽西辽东的体系,私下里与建奴做交易,那样的话,他这头是没有银子了,所以,祖大寿现在才会主动与韦宝搞好关系,一方面为了韦宝能认他这个领头羊,另一方面,祖大寿也看中了这趟的粮食买卖,他能从中打捞一笔银子和粮食。
这相当于三方的一个圆桌会议啊。
其中的窍要,在场的都是聪明人,都能想明白的。
乔东升、韦宝、祖大寿、吴襄和吴雪霞,都没有吭声。
“两倍让一成吧!”乔东升沉吟着道:‘祖将军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我也只能割肉交朋友了!’
两倍让一成,韦宝知道,就是一点九倍呗。
这讨价还价弄的,都已经跑到小数点后面去了。
“我说乔大公子,就一趟买卖,你就不能爽快一点吗?一成你都跑出来了?就一倍半吧!现在就定下来,咱们好好喝上一场酒,我多自罚几杯酒算是感谢你乔大公子了!”祖大寿坚持道。
“祖将军啊,你知道我们有多少粮食吗?880多万石粮食啊!要不然这样,留100万石粮食给你们,就按照你们说的,一倍半的市价!其余的粮食,我们运回关内!”乔东升道。
“都给我们!韦公子他不差银子!还拉回关内做什么?”祖大寿急道:“就一倍半的价钱吧!你晋商每年从我辽东赚多少银子啊?以后还要长久合作的,别坏了交情。”
“祖将军,我这已经让步让到底了,是你一直强人所难,要说坏了交情,也是你祖将军啊。”乔东升一副非常非常为难的模样。
祖大寿毕竟不是买卖人,见乔东升这幅为难模样,也有点于心不忍,看向了韦宝,都想说就两倍吧,他那份牙钱不要了!
祖大寿生平最不耐烦的就是买卖上的事情,所以,所有的这些生意上的来往,他都是交给吴家去办的,只派了几个账房到吴家监督罢了,平时他基本上不过问。
“乔大公子,粮食我全都要了!再拉回去不合适。一倍半的价钱。”韦宝坚持道。
乔东升连连苦笑摇头:“我说韦公子,你也是大生意了,怎么跟个乡里妇人一样?这又不是买菜,哪里有你们这么还价的啊?两倍少一成,你知道那一成就要上千万两纹银吗?再让四成的话,我不是又要去掉四五千万两纹银?你当我们晋商傻子,还是当与我同来的那些个大粮商们是傻子呢?”
祖大寿吓了一跳,这才知道,一成就是一千多万两纹银啊?暗暗大骂韦宝小气,刚才居然为了500万两纹银跟自己讨价还价半天。
不过,现在祖大寿也不能当着乔东升的面和韦宝说这事。
祖大寿索性不再说话,就看韦宝怎么和乔东升谈判。
“你乔大公子和晋商,怎么会是傻子?那些个关内来的大粮商,有一个算一个,也都是极其精明的人了,若是不精明,也做不到这么大的生意。我只说一条,乔大公子就该觉得有道理,会同意我说的一倍半的价钱的!我买这些粮食,可不是为了与建奴和蒙古人交易,而是为了我韦家庄和辽南自己食用!而且,今后你们与蒙古人和建奴做买卖,那是你们的事情,我辽南永远不与建奴做买卖!怎么样?”韦宝道。
乔东升眼珠子转了转,没有说话了。
“乔大公子,我若是有心跟你们抢生意,就算祖将军不为难你们,有我辽南在,你们和建奴的买卖,真赚不到银子了!”韦宝进一步威胁道。
韦宝说的没错,他若是想与建奴私下做买卖,有地理优势,辽南和建奴做买卖,太方便了。真没有晋商和其余的关内商家什么事情了。
“我怎么能相信韦公子你的话?”乔东升有点动心了,毕竟祖大寿与韦宝的攻势太过强大,又是威胁不让他到关外做生意,又是威胁要抢他们的生意。
“我说到就会做到!在场的都是这个地面上的人,我天地会若是与建奴做买卖,肯定瞒不过在场诸位,“我要是今日食言,他日如何面对吴大人,祖将军和你乔大公子?”韦宝道。
“韦公子,你需要当众立誓!有生之年绝不与建奴做买卖!”乔东升道:“如此的话,这批粮食,我自己做主了,以一倍半的价钱卖与你天地会。”
“立誓没用,又不是男人骗女人!我不能保证完全不与建奴有交易,但是我不会出卖大明的利益,我只能如此保证!”韦宝道:“若我是不讲诚信的人,我立的誓又有什么用?”
“是啊,韦公子若是不将信义的人,不会有这么多人跟随他!他若是今日食言,往后在你乔大公子面前都抬不起头做人!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吴雪霞也帮着韦宝说话。
吴襄也道:“乔大公子,我与你和你爹都有交情,若是信得过我,我可以做个见证!小宝他不会食言的。”
“我也可以做个见证。”祖大寿也道。
乔东升一副悲痛的模样,重重的叹口气,“也罢,多丢掉几千万两纹银,我就做了这个主!一倍半于市价的价钱把这批粮食卖给你韦公子!从此往后,晋商与天地会是朋友!但天地会处处要尊重晋商,毕竟在北方,在整个大明,我晋商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个可以!我承认晋商是大明的商界领袖!”韦宝点头道。
乔东升苦闷的摇头道:“现在我难过了!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对那些关内的大粮商们说!本来他们最低限度是两倍的市价,我现在弄出一倍半的市价,等会他们一定怀疑我私底下与祖将军,与韦公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合起伙来坑害他们!”
韦宝此刻的心情极好,笑道:“乔大公子不必焦虑,我来对他们说便是,我可以对他们立誓!绝无坑害他们,蒙骗他们,否则我天诛地灭!”
“韦公子和祖将军随我一起对大家说吧!我把他们都叫过来。”乔东升苦笑道:“说立誓都是儿戏之言,商场上,誓言管什么用?还是要看德行,德行不正,买卖做不大的!”
韦宝鼓了鼓掌:“乔大公子说的好,晋商能做到这样的成色,果然是有自己的一套的,在下佩服。”
乔东升遂去叫来了一帮关内的大粮商们,韦宝与祖大寿一番说通,这些关内的大粮商起初自然有所怀疑,价钱又被压下去这么多,也很不情愿,少不了又是韦宝费尽口舌做工作。
好在乔东升这股最大的领头羊已经松口,这些关内的大粮商眼见着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也相信了乔东升没有背着他们搞鬼,便逐一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以市价一倍半的价钱,将这次带入关外的粮食全部卖与天地会。
众人当场签订了契约,韦宝当即让人照契约提粮食,付款。
一众大粮商见韦宝这么大的货款,说付出来就能付出来,都暗暗震惊天地会的实力。
办完这些事情,韦宝让吴襄帮助自己招呼乔东升和关内的大粮商们,自己则让人如约付给祖大寿500万两现银,让祖大寿的人带回锦州城。
“韦公子,这趟你赚大发了啊!”祖大寿算是勉强接受了韦宝付给自己的500万两现银,还有一年20万两纹银,和100万石粮食的红利,但还是很不甘心的。
韦宝看出了祖大寿的不甘心,生怕他再索要,赶紧道:“祖将军啊,我说过,我这些粮食不是用来做买卖的,是用来给几百万辽民活命的。你每年得几十万两银子,还有100万石粮食,啥都不用做,该知足了呀。”
“韦公子,这可不是我一家得,你忘记了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有几百家啊?我不得分给他们?随便分一下,我手头一半都剩不下来了。”祖大寿无奈道:“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我可赶不上你韦家庄和辽南,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多谢祖将军了,走吧,喝酒去,我今天舍命陪君子了。”韦宝感觉将话题岔开。
祖大寿呵呵一笑:“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我也不是出尔反尔的小人!不会再找你韦公子要银子和粮食了。而且,你韦公子的银子和粮食是那么好要的?我就算把唾沫花光,也是白搭。”
祖大寿的话,惹得韦宝身边的吴雪霞一阵银铃般的娇笑:“舅父,你真了解他。好了好了,往后都是一家人,有赚头就不要太计较了呀,您这趟到山海关,收获颇丰了吧?”
祖大寿笑道:“收获再多也不如你的未来夫君啊?雪霞,你什么时候与韦公子成亲?”
“四年后,我这五年当中,算命的说我不宜谈婚论嫁,否则克妻。”韦宝代替吴雪霞答道。
祖大寿慨然道:“算命的话,多不可信的。我们行伍之人就不信这些,否则每次出战前,还要找算命的算上一卦不成、若是卦象不好,就不出战了吗、”
韦宝笑道:“那说的是,不过,我和雪霞还年轻,有这么一桩事,毕竟心里膈应,我也不希望雪霞跟我成亲之后有什么不好的。”
祖大寿点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韦公子我可提醒你,你决不可负了我家雪霞,我可是将雪霞当亲生女儿看待的!听见了吗?’
“听见了。”韦宝微微一笑,觉得祖大寿也不是很讨厌了。
但韦宝很清楚,这次与祖大寿,与晋商和关内的一帮大粮商合作,那只是暂时的利益关系,若是将来再有利益争执,说翻脸的时候,一个个还是转眼间就会翻脸的!韦宝太清楚商场是咋回事了。
否则怎么说商场是战场呢。
接下来一场酒,喝的是好不尽兴!
乔东升和一帮关内大粮商,也不能说是吃亏了,顶多说是没赚到他们满意的利润,但是毕竟一桩拖了好几个月的事情算是解决了,而且,韦宝还承诺今后不会私下与建奴做买卖,不影响他们在关外的生意,所以,这种结果,他们是能够接受的。
微薄的利润也是利润嘛,做生意,只要不亏钱,都是能接受的。
吴襄因为韦宝赚到了好处,女儿高兴,连带着也冲散了不少郁闷,本来他是这趟买卖中唯一没有见到实惠的人。
但是看在女儿的面上,吴襄还是很尽力的帮着韦宝张罗,迎接各方客人,陪酒陪的很高兴。
祖大寿更是很少有的与韦宝,与乔东升推杯换盏,谈的很投缘。
一般情况下,祖大寿是不跟商人和文人说太多的。
虽然韦宝算是有半身武艺的人,但是在祖大寿他们这些正宗行伍之人看来,有了举人功名的韦宝,仍然是文人一枚。
“小宝啊,晋商和这些关内的大粮商同意将这么一大批粮食以市价一倍半的价钱都卖与你了?”孙承宗找个空挡,与韦宝说话:“恭喜你了啊。”
“承恩师的福。”韦宝笑道:“我不是为了做买卖,是为了给几百万辽民解决温饱的,有了这么一大批粮食,今年一整年,韦家庄和辽南的老百姓都不必担心缺粮了。若是辽南不再受建奴入侵之苦,到明年,应该能完成自给自足!以后都基本上不必担心缺粮的问题了。”
“好啊!有了辽南这么一大片稳固的地盘,建奴再想侵犯辽东就不容易了啊!辽东边军和毛文龙都做不到的事情,小宝你办到了,不容易啊!”孙承宗高兴道:“你把粮食让出个二三百万石卖给我蓟辽督师府吧?这样一来,蓟辽兵马这两三年里面也不必担心缺军粮了啊。”
韦宝大汗,没有想到孙承宗也想敲自己一笔竹杠!
袁崇焕见韦宝没有吭声答复孙承宗的话,也帮腔道:“小宝啊,恩师说的不错,你让几百万石粮食出来给蓟辽兵马吧?这样一来,下回可以让朝廷将军饷和粮草统一折成军饷发给我们蓟辽边军。否则朝廷每次都以筹措不到那么多粮食而短缺我们的粮草。”
“我知道恩师的难处,但是我的难处更大啊,恩师,这事情,等下半年再说吧,行吧?”韦宝打了一个哈哈。
袁崇焕见韦宝‘耍滑头’,还待再用言语挤兑韦宝。
被孙承宗给拦住了,笑道:“算了,咱们就是几万人的粮草的事情,小宝手底下是几百万人呢。等咱们实在揭不开锅的时候再找小宝想办法就是了。”
“正是,正是。”韦宝赶紧笑道:“还是恩师体谅我们下面呀。袁大哥,你多陪恩师饮几杯酒吧!别一直对着我动心思了。”
袁崇焕笑道:“谁要对你动心思?那我就预祝小宝你去京师赶考旗开得胜,拔得头筹吧!”
“多谢师兄。”韦宝笑着答应,然后与袁崇焕满饮了一杯酒。不管袁崇焕是不是虚情假意,反正好话总是让人听着受用的。
“小宝啊,本来为师说亲自陪你赴京,但是你赶考的事情,我恐怕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了,我亲自写了一封信给陛下,也不知道司礼监有没有转交给陛下。我这里还有一封信,若是你自己有门路,可以把这封为师保举你的信转呈给陛下的,只要你能通过会试,殿试之前交给陛下,陛下当会照顾你一二。”孙承宗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封早已经写好了的信交给韦宝。
这是孙承宗前阵子就准备好了的。
本来孙承宗是真心打算陪韦宝赴京赶考,看看自己的面子能不能帮一帮韦宝,但是他有点书生意气了,孙承宗不是东林党一派的,阉党更是容不下他,他也就是在皇帝面前有点面子。
可是天启皇帝朱由校是不管事的人啊,在皇帝面前有面子没用。
韦宝从最初孙承宗说要陪自己赴京赶考开始,就没有太将孙承宗的话当回事,他知道孙承宗是真心实意想帮助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