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是真严实,不肯说就算了。”吴三辅笑道。
韦宝对范晓琳道,“法院的管理做的不错,两个律师都很好。”
范晓琳欣慰的一笑:“还不都是公子平时教的好?我也只是按照公子的意思办罢了。”
范大脑袋闻言,舒心了一点点,真担心总裁会为了这事迁怒自己和刘春石。
“公子,是我和春石没有办好差事。”范大脑袋主动认错。
刘春石也道:“没有想到这人是这样的。公子,你罚我吧,我是主事。”
韦宝摆了摆手,“这得由你们行政总署的委员会讨论决定,是会内记过处分,还是口头警告批评。这些我不能直接干预,会乱了规矩。另外,我希望你们几个人永远不要参与到违法乱纪中,我不希望有朝一日见到你们站在被告席。”
现在韦宝下面的各个单位,习惯用总署,行署这样的单位称呼,由于流动性强,管事也会用专员这种称呼,专员的指向性更加明确,这段时间专门负责管这事,过段时间可能更换了。
刘春石、范大脑袋、罗三愣子、范晓琳、王秋雅和徐蕊等人纷纷表示绝不会,那样不如自己死去。
韦宝面无表情的听完,没有任何表示,其实韦宝谁都不信任,有时候,他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太信任,所以韦宝更加信任团队的力量,而不是个人的力量。
什么事情都唯我独裁,都自己一个人说了算,自然是极爽的,但对于整体发展,对于团队建设,肯定有百害而无一利,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精力有限,判断的方向也很窄。
韦宝不可能照顾到一个社会,甚至是一个国家的方方面面,如果真的让他在某个行署当个主事,韦宝并不觉得自己能比别人出色。
有超越这个时代的人数百年的见识,那也只能用于大事谋划上,重生穿越巨的身份,天生注定了韦宝将是一个在这个时代最牛叉的战略家,却并不能保证他成为做具体的事情很厉害的战术大师,两者没啥关系。
若是要做一件事情很厉害,韦宝只能依靠自己建设当中的团队,只能依靠团队的力量,依靠比别人更多的资源。
刘春石和范大脑袋听韦总裁这么说,都表示会主动做检讨,并尽快的向行政总署提交,请求尽快开委员会讨论对他们的处分。
韦宝仍然没有说什么。
吴三辅和吴雪霞倒是听的津津有味,不知道行政总署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吴三辅这次并没有问。
他是问不过来了,似乎韦宝这里,每一个地方都与外界不同,他要么长期在韦宝这里生活,否则,每样东西都问,也是记不下来的。
众人在外面讨论,时间过的很快,一炷香功夫一会儿就到了。
法官,控方,辩方,被告,所有人悉数回来原先的位置。
法官敲一下法槌:“全体起立。”
所有在场的人都站起来。
“陪审团有结果了吗?”穿着深黑色制服,带着大盖帽,大盖帽中间是天地会会旗图案的徽章,法官问道。
“有结果了。”一个法院工作人员捧着一封黑色封皮的文件夹过来。
法官接过,打开,朗声念道:“9名陪审团,经过商议,以8比1通过,犯罪嫌疑人黎楠叛徒罪、贪污罪、浪费罪三项罪名全部成立,死刑,明日执行。”
带着手铐的黎楠当场崩溃,没有想到会判的这么重,声嘶力竭,像是野兽一般的嚎叫:“不!不!”
黎楠身边的两名法警急忙控制他的肩膀和手臂,不让他乱动弹。
黎楠还想咬人,却咬不到。
在场的人看见罪犯流泪流涕,癫狂绝望的模样,有人觉得大快人心,有人觉得不忍心看,但是大部分人觉得没有什么,跟自己关系不大。
罗三愣子、范大脑袋、刘春石、范晓琳、王秋雅等人和黎楠是熟悉的,不忍心看,罗三愣子、范大脑袋和刘春石甚至红了眼圈,他们是自幼伙伴,感情比较深。
王秋雅和范晓琳没有那么多感触,虽然熟悉,却很少接触,只是暗暗感叹人生无常。
包括吴三辅和吴雪霞,几个人在宣判之后同时看向韦宝。
韦宝一脸凝重,他跟罪犯并没有多少感情,有一点的话,也是因为之前的那个韦宝遗留下来的记忆,还有就是黎楠和彭明波这两个人曾经做过自己的随扈的关系,有过一定的接触。
韦宝没有想到会判死刑,他完全没有介入这次的庭审和审判,都是按照流程自己走的。
如果韦宝可以左右审判的变数,那就是通过操控陪审员,决定陪审团的对象,是能左右审判的。
像是黎楠这种情况,如果由单位上的人组成陪审团,很有可能觉得没有那么重,会从轻发落。
但是交给老百姓就不同了!老百姓都是单纯善良,嫉恶如仇的,越是善良的人,生气的时候也越发严厉!
韦宝的法度,从一开始,韦宝就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所有的陪审团,都不允许有天地会内部的人担任,体制中的人,本身就有权力,就是执法者,让执法者再来审判,显然是不公正的,全部交给普通老百姓。
只有最底层的老百姓,才能代表民意,代表普罗大众,代表整个社会的心声。
不管这么做,是否会让体制中的人寒心,韦宝不想多考虑。
韦宝觉得,不管到什么时候,有薪俸,有官方的薪俸,都会有人愿意当‘公务员’的,你不愿意当,就辞职!天地会甚至鼓励辞职。
天地会既鼓励辞职,也鼓励在职的人做出成绩,一切用功劳说话。
努力工作的人,总是能被人看见的。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韦宝喜欢流动,喜欢改变,喜欢越来越好,一潭死水,每个人都圆滑无比,都会左右逢源,欺上瞒下,都会交际,那这个社会将是病态的。
随着被告被拖下去,这场庭审和审判算是告一段落。
韦宝没有再观看彭明波的庭审和审判,直接走了。
王秋雅跟随他出去,吴三辅和吴雪霞也没有兴致了,罗三愣子、范大脑袋、刘春石、范晓琳和徐蕊等人则还在现场观看。
在随扈警卫队的开道下,韦宝等人是从侧门走的,侧门通法院办公区,然后从偏门走。
韦宝不想在这种时候成为民众的焦点。
就像是将权力真正下放一样,韦宝不想让人觉得他是一切的主导,他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做个美男子,做个人们信仰的图腾,他就满意了。
体制不是他一个人的体制,韦宝一直秉持这种观点。以身作则的做到不搞私权。
因为这事有点影响心情,韦宝晚上早早吃了点饭,拒绝了吴三辅邀约多喝几杯的请求,要早些去休息。
“这事不算什么,小宝,你不是为下人的事情这么看不开吧?这可不行。”吴三辅笑道。
“没有,有点倦了,早点睡,你也早点休息吧,别每天玩到三更半夜。”韦宝微微一笑。
“呵呵,才十来岁的年纪,搞的比我爹睡的还早,我一个快三十岁的人都比你有精力,看我,我每天不睡觉都没事。”吴三辅一副龙精虎猛的模样。
韦宝对于吴三辅这一点很是羡慕,天生乐观贪玩的人,老顽童一样,其实也挺好的,这种人老的慢,而且身体普遍好。
吴三凤那种爱发脾气,气量小的,显老。杨弘毅那种阴沉,贪女色的,更显老。
同样都是富家公子哥,吴三辅显得比吴三凤和杨弘毅要活泼年轻很多。
“韦公子要休息就让他去休息吧。”吴雪霞替韦宝说话。
“也行。”吴三辅点头:“小宝,明天一早就动身回山海关吗?带一点火回去,你都准备好了吧?”
“明天正午看完行刑再走吧。”韦宝道。
“也行,那明天早些吃中饭才行。”吴三辅道:“说起回山海关,才发现在你这里玩了好几天了,有点想回去。”
韦宝呵呵一笑:“我这里不如你们吴府吗?吃的用的玩的,你需要什么,尽管对底下人说。”
“那倒不是,你这里条件比家里好多了,但家毕竟是家嘛。”吴三辅笑道。
韦宝点了点头,对众人告退,打个招呼,走了。
“你看,年纪轻轻的,弄得像中年人一般,真是的。”吴三辅还忍不住对吴雪霞吐槽。
吴雪霞倒是很喜欢韦宝这一点,轻声道:“哥,你真该跟韦公子多学一学,咱们家最聪明的就数你,你却完全不将心思放在家里生意上,也不想着怎么帮爹爹,你看人家韦公子,才多久时间?就将韦家庄治理的井井有条。外面还有偌大的商号。”
“人跟人比呀?我上面有大哥,下面有小弟,我只负责玩就行了,要是可以的话,你以后和小宝成了亲,我就跟着小宝玩,连家都不回去了,哈哈。”吴三辅一副毫不在乎模样,说着又给自己斟满一杯酒:“对了,你现在对小宝印象不错了嘛?又开始韦公子长韦公子短的了,你不是说不爱提起他?”
吴雪霞白了吴三辅一眼,粉脸羞红,嘴角却划过笑意。与韦父韦母吃过饭之后,吴雪霞觉得自己和韦宝的事情定了三分,韦宝又肯退回0万两黄金,足见诚意,自己又将价值连城的黑翡翠玉佩都送给了韦宝,便算是定了八分了,现在只差看爹娘的态度。
吴雪霞觉得爹那里应该没啥,关键是娘那边有些麻烦,她娘一直属意,想让吴雪霞嫁给祖可法,和祖家亲上加亲。
最关键是自己,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想到有可能嫁给韦宝,吴雪霞芳心跳的更快,粉脸发烫,叮嘱一声让吴三辅少喝些酒,赶紧去休息去了。
第二天是个初夏的晴朗天气,气温比较高。
吴三辅因为赶着回山海关,所以半上午起来,也不吃早饭了,带着吴雪霞来找韦宝。
韦宝则还没有起来。
说好的早睡早起,按时打坐练功,没有坚持三个月便被韦宝放弃了。每天都睡到近中午才起来,韦宝晚上睡的还是挺早的,就是早上起不来。
吴三辅倒也不心急,跟吴雪霞说着话等韦宝。
知道吴三辅来了,韦宝很快在王秋雅的服侍下起床。
“三辅大哥,你睡的晚,起得早,我还真佩服你。”韦宝笑道。
“还早吗?晌午了,你不是还说要去看行刑?”吴三辅道。
“嗯。”韦宝对王秋雅道:“让人开饭。”
韦府的饭是全天候准备的,跟皇宫一样,吃饭没有固定时间,尤其是韦宝在自己这边吃饭的时候,跟韦父韦母一道吃饭,还稍微按时一点。
几个人吃过饭,前往刑场。
刑场在韦家庄监狱旁边,离海边不远,韦家庄监狱和训练预备役士兵的警备署挨着。
警备署是专门为训练护卫队,海卫队,陆卫队的预备役士兵提供兵员的机构。
韦宝觉得行刑是残忍的事情,不鼓励老百姓观看,也不介意有老百姓看见。并不像这个年代的习惯,京城行刑放在菜市口,各地府州县行刑放在当地最热闹的街口,还要搭个台子,弄得像唱戏一般,韦宝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只要普法,人人懂法守法,就可以了,光靠行刑威吓,意义不大。
吴雪霞和吴三辅、韦宝、王秋雅同乘一部马车,吴三辅要坐韦宝的豪华欧式马车。
吴雪霞和王秋雅相处的还可以,但两个人都不是主动说话的个性,吴雪霞若是不找王秋雅说话,王秋雅便会一直恬静的坐着。
吴雪霞也是,若是没有人先找她说话,她一般不会主动说什么,是有话放心里的,年纪很小,却很有城府的女孩子。
“小宝,你这马车真不错,你别告诉我,都是金银打造的吧?不但漂亮,还不晃荡,不震荡,不错。”吴三辅说着,拍了拍沙发垫子。
韦宝微微一笑:“这是镀金镀银,都是铜铁结构的,哪里有用真的金银造车的?那纯粹是为了显摆,也不结实啊。我这样镀金镀银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还结实!”
吴三辅啧啧称奇,虽然不知道镀金镀银到底是怎么个镀法,却没有细问,他并不关心这些技术方面的事情。
吴雪霞也没有问,她也很好奇,不过只是静静的听吴三辅和韦宝说话,不时的看向车外风光。
只见一队身着黑色‘骑马装’的人整齐划一,喊着‘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号子的人在跑步,不由问道:“这是干什么的?你有自己的军队?”
韦宝呃了一声,迟疑了两秒钟,措辞道:“不是军队,是家丁。我是老百姓,要军队干什么?”
吴三辅和吴雪霞看出,这分明就是军队嘛,甚至比大明的正规军队的训练更加有素,都很怀疑韦宝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军队?怀疑他要这些军队做什么?
不过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基本上都有一点自己的私人兵马,他们也并没有大惊小怪。
韦宝也不太当回事,这只是警备署的一个连队不到的训练人员而已。韦宝暗忖,要是将我三四千人马的武装全部纠集在一起,展示给你们看,你们不要更吃惊?
刑场旁边只有几十个老百姓,多为附近耕种的农民。
韦宝并没有让人通知下去,组织人来看。
“昨天看过堂的时候,很多人啊?怎么只有这么几个人来看?”吴三辅好奇问道。
“我们韦家庄的人都是有工作的,这时候不是交班的时候,下了夜班的人正在睡觉,上白班的人都在工作,除了附近的农夫,没有人会特地跑过来看行刑。”韦宝解释道。
“你这里这么多人,都有活儿干?没有闲汉和没事做的村妇?”吴三辅问道。
“基本上没有吧,不工作就要挨饿。”韦宝目光灼灼,“只有工作才能生存。”
“能让所有人都有事情做,挺好的。”吴雪霞肯定道。
“小宝,你韦家庄到底有多少人?你知道吗?本地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吧?”吴三辅像是个十万个为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不少附近的流民,还有关外能进入关内讨生活的流民,我都收留了。其实也没有多少人。”韦宝轻描淡写道:“山海关卡的那么严,没有多少人能入关的。”
“是啊,关外几百万人进不来,咱们辽西有人烟稀少,这叫什么事情?”吴三辅笑道。
“那是因为耕地只有这么多,只有地没人种的时候,才会放一点人进来,咱们这里并不缺人。”吴雪霞道:“这是年景不太平,入关关外不闹建奴的话,越往东北去,土地越肥沃,比北直隶和辽西好养活人。”
“嗯,天灾也厉害,一年冷似一年,看见没有?现在夏季到了,似乎也不觉得如何热。”吴三辅道。
“那是因为咱们坐在马车里,有凉棚遮阴,你下去跑两圈试一试?”韦宝笑道,说罢,看了眼跑队列的预备役士兵没有,哪个人不是汗流浃背的?一个个的衣服都湿透了,像是正在下大雨一般,不过,所有人都能保持队形严密,没有一点散乱迹象。
吴三辅由衷的感叹:“小宝,你这得花多少银子?才能将家丁都带成这样啊?”
韦宝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黎楠和彭明波已经被押在刑场上了。
刑场是一片开阔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们两个人被绑在两根柱子上。
韦宝昨天没有接着听彭明波的庭审,有黎楠的前车可鉴,彭明波的庭审结果也相同,也是死刑!
虽然韦宝觉得这样判罚有些过重,但他并没有干预最终的审判结果。
林文彪见总裁到了,急忙上来迎接,他并不负责行刑,只是因为总裁回来看,所以提前来现场。
罗三愣子、范大脑袋和刘春石等人也在,他们也不是负责行刑的,都是因为和黎楠、彭明波相熟,来送他们最后一程,谁都没有想到,这些人刚刚告别了吃不上饭的苦日子,马上就又走上了死路,还死的这么快。
“总裁。”
“总裁。”
几个人也没有顾忌吴三辅和吴雪霞在场,直接称呼韦宝在韦家庄的‘官称’。
总裁这种称呼并不犯什么忌讳,韦宝只是不太喜欢当着外人这么叫,省得别人因为没有听过,他还要解释一番。
今天他们这么叫,显然是觉得这个场合很正式,想以体制内的下属对上司的角度对韦宝说话了。
韦宝点一下头,没有直接问,等他们开口。
罗三愣子、范大脑袋和刘春石三人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刘春石开口,三人中范大脑袋的口才最好,因为范晓琳的关系,算是韦宝的大舅哥,亲缘关系也近,但范大脑袋觉得韦宝更信任罗三愣子和刘春石。
而罗三愣子是觉得自己说话不行,在总裁面前说话就犯怵,而且说的不周祥,没有刘春石的表述能力强。
所以,有三个人同时参与的事情,一般都是刘春石对韦总裁说话。
“总裁,他们两个人已经交代了藏脏银的方法,没有他们亲自去,脏银取不出来啊。”刘春石道,“是不是能向法庭再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根据这事,判的轻一些?虽然有点晚,但也算是悔悟了吧?”
韦宝有点无语,临刑前悔悟,这种事情似乎听的挺多的,但他自己本身在现代是社会底层渣渣,完全没有公职经历的人,其实也搞不清楚太多的司法程序。
“这事你们要跟法院商量啊,你们互相研究一下吧。”韦宝道。
“可是马上要行刑了,这帮负责执行的法警不管这些。”罗三愣子道:“来了一个法官,他说他做不了主,要法院的几个法官一起开会。”
韦宝点头,暗忖时间是紧了一点,“他们都藏了多少银子?”
“黎楠藏了00两,彭明波藏了50两。”范大脑袋道。
“告诉那个法官,以后碰到这种临刑前有变故的情况,一律暂缓执行,一个人,死到临头愿意恕罪,也依然要给机会!也不用开会讨论了,根据这个情况,择日再开一次庭,再请陪审团重新投票决定是死刑还是无期徒刑。”韦宝道。
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听总裁松口了,今天不杀黎楠和彭明波,均大喜,都松一口气。
“总裁,他们两个想见一见总裁,亲口向总裁承认错误。”刘春石道。
韦宝犹豫了一下,本来想说不见了,有什么好见的?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就该想到事发受惩罚的一天。不过韦宝觉得这么做,似乎太不近人情,而且刘春石这么老成稳重的人既然提出来了,多半他们都觉得自己应该见一见这两个人,隧道:“准!”
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闻言,又是一喜,罗三愣子马上让身边的随扈去通知那个法官,将总裁的意思转告,让法警将人带到总裁这里来。
吴三辅和吴雪霞在一旁听的也有些感触,没有想到韦宝会在行刑之前再生变故,居然不杀了?他们两个从审案,到判案,到现在行刑,有太多觉得奇怪的地方,这韦家庄的规矩真多,很多规矩在他们看来是多此一举,却又不能说不合情合理。
先被带过来的是黎楠,黎楠没有想到还有机会跟总裁说话,这回没有脏话了,过来就扑通一声跪下,痛哭流涕道:“总裁,我不是人!”
在场的人见一个大汉跪着哭,都唏嘘不已。
其实林文彪、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等人很清楚,即便再判一次,全部是老百姓组成的陪审团,还是很有可能会判他们两个人死刑的,只是拖一阵时间而已。
大部分老百姓会想当官,而当官的机会是不多的,这就无法避免,将公权都交给老百姓,其实整个法制会更加严苛。
“总裁,我不是人,不是人啊。我走到这一步,完全是自己找死,我被狗吃了良心,总裁给了我饭吃,给我管事的位置坐,我还嫉恨总裁没有让我和罗三愣子、范大脑袋平起平坐,待我不够好,觉得自己是公子本甲的老邻居,不该比他们差。”黎楠哭哭啼啼的自述。
韦宝微微叹口气,升米恩斗米仇啊!人的劣根性。自己又何尝不是时常这样呢?没有人对自己好的时候,盼着有人对自己好,能拉自己一把,但是过了身,又觉得没有什么,人家那都是顺手的,甚至觉得人家本来可以帮他的更多。
“公子,我做那些个脏事的时候,不是没有想到过今天这一步,我这是放着好日子不过,我自作自受啊!我以为公子会看在我是本甲的人,一点点小钱,会放我一马的。呜呜……”黎楠说完,头碰在地上,泣不成声了。
“从昨天到现在,他有没有吃过东西?”韦宝问法官。因为韦宝看见黎楠嘴巴都裂了,脸色苍白,满头的虚汗,知道这是渴的,是饿的。
法官不清楚,问底下的法警。
负责看押黎楠和彭明波的法警摇头:“没有。”
韦宝皱了皱眉头:“去弄点吃的来,犯人也是人!犯了罪,该受罚受罚,在受罚之前,他们有吃喝的权力!有休息的权力!”
“是,我这就去向警备署要点吃的来!”法警一个立正行军礼,然后赶紧去了。
韦宝没有过多批评法警,对待犯人,很难要求人家做到善待,尤其是这个年代,嫉恶如仇的年代。
法警很快就回来了,拿回来两个粗面窝头,递给跪在地上的黎楠:“吃东西了,总裁让你吃的。”
黎楠颤抖着手接过来,像是神志有点不清,呢喃着:“总裁让我吃的,总裁让我吃的。”然后将窝头塞入口中,边哭边道:“香,真香。”
韦宝示意法警将黎楠押走。
黎楠道:“总裁,我罪该万死,我不求宽恕,我会将脏银拿回来的,并用我的死,告诉以的人,不要贪得无厌,不要吃里扒外。不要浪费,千万不要浪费啊。”
“你不会是最后一个贪污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吃里扒外当叛徒的!”韦宝冷然道:“但查到一个,就抓一个,不管是谁。”
黎楠一怔,握着窝头,蔫头耷脑的想着总裁的话,被两名法警架着离开。
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都忍不住哭了,偷偷擦眼泪。
彭明波要比黎楠硬气的多,没有跪下,只是道:“韦宝,我错了,我不该吃着你的饭,做对不起你的事。我犯下的错,我会弥补,但我不怕死!我要说的是,我不服你!你就是运气好,大家当初去海边钓鱼,都钓不到,只有你能上百斤的钓上来,你就是天生命好!说不定你真的是文曲星下凡!我若有你那么好的命,我也可以做公子,做总裁!而且我告诉你,我要是做总裁,有钱大家一起花,绝不会因为这么点事情就杀原先本甲的老人!把我们这些人都杀光了,外面人靠得住吗?”
罗三愣子、刘春石、范大脑袋、林文彪,还有在场的法官,法警、总裁的护卫,人人气愤无比,没有想到这人到这会还敢说这么狂的话!
“就你靠得住!你靠得住就不会吃里扒外,不会贪赃枉法!”罗三愣子上去就给了彭明波一个大嘴巴子:“没有总裁你是个屁,早他娘的饿死了!畜生,猪狗不如,忘恩负义!”
范大脑袋和刘春石等人也想上去打彭明波,被韦宝喝止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韦宝问彭明波。
彭明波死灰着脸,摇了摇头,一副做好了死亡准备的模样,并不畏惧,却也没有如何趾高气昂,他刚才说那番话,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带下去吧,也给他一些吃的!”韦宝对法警道。
几名法警立正行军礼,然后将彭明波押了下去。
“总裁,别生气,真没有想到这个彭明波平时看着还算老实,这么丧心病狂!”刘春石劝慰道。
通过彭明波的话,韦宝深谙自己在韦家庄的威望,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威望这种东西,是要靠时间积累的,是要靠手段积累的,显然他的时间还很短,手段也很普通。
韦宝没有想过要做上帝,做渡劫菩萨,让人将他供起来顶礼膜拜。
罗三愣子和范大脑袋、林文彪等人也生怕总裁为此事而灰心,都说彭明波失心疯了,让韦总裁不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总裁,要不然现在就杀了那彭明波吧?他的50两脏银不要了,算我欠法院的。”范大脑袋气愤道。
韦宝摆了摆手:“照黎楠的流程一起走吧!不要因为有点稍微不好听的话就轻易动杀心,也不要因为一点好听的话,就轻易心软。他能说出这种话,也算是真心。我并不比一般人强到哪里去,或许像他说的,我只是运气好一些。”
“总裁,不是的,没有你就没有韦家庄,就没有我们这些人啊,没有你,我们早都饿死了,哪里还能衣冠整齐,吃的饱饱的做事?你让整个韦家庄的人都有活干,都有饭吃,堪比菩萨再造世人。”刘春石急忙道。
韦宝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了。
韦宝并没有因为彭明波的话而影响心情,转身对吴三辅道:“三辅大哥,我们走吧!”
“好。”吴三辅深深看了韦宝一眼,像是对韦宝又有了新的一层认识。虽然韦宝并没有杀伐果断,但却让吴三辅衷心的佩服韦宝了,杀伐果断很容易,人人都能做到。但真能有权力之后,耐心的用权力,耐心的与人讲道理,这就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事情了,反正他自问是没有这个气度的。
吴雪霞也与吴三辅一般想法,也深深的看了韦宝一眼,暗暗欢喜。
具体为什么而高兴,吴雪霞也不知道,反正随着对韦宝的了解加深,了解的方面更多,吴雪霞觉得跟韦宝在一起,有种让人开心的力量,不会有压力,韦宝就像是她送给他的那块黑翡翠玉佩一样,像是一块温润的玉。
如果韦宝穿越来之前,真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人,陡然成功,陡然获得这种能凭一句话便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力,他可能会飘飘然,会不知道姓什么。
但韦宝不是,在现代,受过太多,经历过太多,社会早已经将他的棱角磨平。
所以,不管是黎楠还是彭明波,还是其他人,有对自己不服气,觉得自己不公平的心思,他都能理解,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做到完全公平,若是要求底下人心态放好放正。那么自己是不是首先应该做到这一点呢?
离开刑场,韦宝的车队直接往韦家庄外面开,途径不老亭,前往山海关。
“小宝,你弄这么长的城池,真的只是为了防风吗?”吴三辅忍不住问道:“何必要花这么大的价钱,修这么坚固的城墙,你这城墙比山海关的城墙看上去都结实。”
“不然呢?”韦宝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