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传来的消息。”林菲睿坐在桌前,看着自己粉红色的指甲。“敌人没有收缩力量,反而全军出征,准备攻击我们。黄巾大营里,现在只剩下两千多人。”
屋子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唏嘘声。“真可惜!”达特抱怨道。
大多数人都能理解他为什么抱怨。这时候,如果汉军能提前到达,就可以夺回大营,还有里面的物资了。而如果团队里应外合,在夺回大营的过程中做出卓越的贡献,那获得的战场进程将极为可观!
“团长,”好几个人一起看向林菲睿。“不能让汉军提前到来吗?”
“有,但是我们买不起。”林菲睿的语气有些无奈。“如果买了,这一场里血雨就没机会用了。你们不要忘了,回报却要是在战场结束的时候才能有。”
而且,也不那么简单。
听到自己的部队被歼灭,于是恼羞成怒,全军出击来攻击我们;禁足了查尔斯,导致他传递出了这次的情报。
一切看起来都很合理。但是,为什么会有种虚假感?看似很好的机会中,似乎有些危险藏在里面?
毫无疑问,敌人的统帅是个很狡诈的人。之前,他就是利用黄巾渠帅的首级作为诱惑,浪费了自己的很多通用点,伏击了皇甫嵩的大军。如果他又想再来一次....
血雨除非用在关键时刻,否则是个很亏的技能。之前用,是因为需要激励士气,并给敌人施加压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她的心中起主要作用的并不是贪婪,看出异常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好坏的男人啊~~
要是能征服他、吞噬他、蹂躏他、践踏他~会是最快乐的事情吧!
过了好一会儿,她脸上的潮红才消失。同时,也做出了决定。
“我们撤退。等汉军主力到了,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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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造反,做这种事的时候,一定要弄清这个关键点:人类的正确分类方式。”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民族’这个词汇造成更大危害的了。两次世界大战、刚果的大屠杀,都是错误的分类方式带来的恶果。”
“邪恶的帝国主义和他们卑劣的专家,为了自己说起来、研究起来方便,按照血统、肤色、生活习惯、宗教,以‘民族’的方式来区分人们。”
“无论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都造成了极大的破坏,这就是所谓‘滔天大罪’。倘若我能做到,一定会把他们以反人类罪统统处决。”
“在我看来,人类应该分为下面这几类。1:不占据什么资源,但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生活变得更好的人;2.不占据什么资源,但是也不努力的人;3.占据很多资源,却只顾个人享乐,不干活,不承担对整个群体责任的人;4占据很多资源,也能通过努力来为整个群体尽到责任的人。”
王洛在营帐里转悠着,拿着笔,一边念叨,一边把自己的思路写下来。
在他身旁,周素烟似乎也习惯了他的做法。她没有听他说什么,反正也听不懂。只是坐在一旁,在他杯子里没有水的时候去帮他倒上、处理他丢掉的纸团,等等。
“在这个时代,按照这一原则进行分类,团结第一类人,将他们构筑成队伍的主体;无视第二类人,不给他们浑水摸鱼的机会;要是有可能的话,和第四类人合作,全力打击第三类人。”
“理念的话,这种遗产制度会被第四类人反对,被第三类人坚决反对;第一类人中,大部分在这个时候都会支持。名人里头,曹操会反对,刘备会支持,孙权会坚决反对吧...”
“两条腿走路。一是理念,二是利益。单纯给理念,太单薄,聚拢不起人;单纯给利益,太涣散,苟以利合,苟以利分。非常容易出现背叛和分裂。”
“最接近的利益,是在附近的战场取胜;而最核心的理念,就是让保障作为人类的这个群体的生存和发展。他们,当前正处于螺旋式形状的低谷期。周朝开创的血缘亲情体系,在发挥了近千年的正面作用后,负面作用,正在完全展露出来,并导致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离整体灭绝,也只有一步之遥。”
“爱,本来应该是个中性词汇...”
“你这种人,也懂爱?”
尽管对他说的内容,大部分都听不懂;尽管在心里蔑视他,唾弃他,鄙夷他,但是在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嗯?”王洛很惊讶的看着她。“我觉得我多少懂一点。你认为爱是什么?”
“爱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态度!它是甜美的、温馨的、独立的、干净的。孤独时的陪伴,分离时的思念,无需理由的信赖,独一无二的认可....”
“爱是智慧生物美化自己本能行为的借口、繁衍后代的过程中助兴的工具。”王洛打断了她的话。
“你简直不是人。”她气愤的看向他。
即使在心里说了千百遍,要敷衍过去,忍受过去。不用和他相处多久,自己是能做到的。但是,她最后还是忍不住把抱怨的话说了出来。
刚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有何意义呢?尽管不打算再给查尔斯情报了,对付着过完这个场景就好。但是这么说了之后,这个残酷的男人会打发自己去劈柴吧。
他很强,模样也不难看。在之前的日子里,敷衍这种人,她是能做到的--并不是太难的工作。
但是每次看到他那双漠然里藏着天真,似乎洞察一切却又充满好奇心的眼睛,她都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刚才的话也许惹他生气了,也许道个歉就能挽回,但她就是说不出。
在这样为难的情况下,她做了唯一能做的,哭了出来。不,不是那种会流鼻涕的嚎啕大哭,只是简单的流泪,眼圈红了,泪珠流下,却不破坏面容整体美感的那种。
也许是这招发挥了作用,他没有提劈柴的事情,只是转过身,继续念叨着。
“爱,不能用好或者坏,这种渺小而狭隘的词汇来形容它。它如水一般,能解渴,也能淹死人。爱自己的家人当然是好的,但是稍微激烈一下,就会像这个朝代一样---发展成除了自己的家人以外不爱任何人,甚至不把自己家人以外的人当人。”
“在汉末,爱是作恶的借口、作恶的人原谅自己的理由。依靠它,勇武的贵族集团,变成了傲慢的权贵集团,产生出了所谓的‘士族’---掌握权力,却只顾自己享乐,不顾作为国家的整体,的人渣。”
“在现代,这个中国的适龄未婚男性比适龄未婚女性多三千万的时代,爱是女性掠夺男性资源的借口、工具。我不会安慰你,不会给你蔑视我的理由。”
我蔑视你?明明一直都是你在欺负我好不好?!
她觉得他不可理喻。
“如果我有妻子,我会善待她,前提是她做好自己该做的工作。我,我支持卡列宁,鄙视安娜。如果将来有可能,回到现实世界了,强大了,我会进行从国外,从叙利亚、乌克兰、委内瑞拉...所有充满贫穷和战乱的地方,进口适龄未婚女性,从而平衡国内男女数量。”
听到这种把自己视作货物的说法,周素烟更难受了,放弃了伪装,真的嚎啕大哭起来。
奇特的是,这种争吵并没有影响他们晚上的结合。她更激动、比平时更用力的咬着他,而排斥和反抗什么的,一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