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弗拉:“您是说,她反而会继续攻击大家?”
“她是这种人吗?”
王洛:“应该并非一直是这样的。但是,恐怕有些别的力量,会促使她这么做。”
“她现在的心态,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人。”
汉弗拉:“这么说,您一开始赶走她,就是为了让她成为一个这样的存在?”
王洛苦笑了起来:“这就太高看我了。我怎么可能预料到这种事?”
“为什么我之前要把她打发走?因为我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去处理---渴求爱的女性所产生的情感波动什么的...”
“对我这种....本来感觉就偏敏锐,能深入体会到细微情绪的人来说,她的感情波动能引起强烈的偏头痛,太难受了,负担不起。”
汉弗拉:“而在之前的袭击之后,您开始认为她是空间、是那位神明,对楼下那些试探的回应....”
“这个...这个判断如果错了呢?如果,她只是单纯的想要报复您过去的行为呢?”
王洛:“当然,我只是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我相信,这个猜测是正确的。”
“依据是:她原本没有这么强----如果真的这么强,那之前她就会表现出来了,而不会等到现在。”
汉弗拉:“她也在场景里待了很久,如果是做了什么任务,变强了,不也很正常吗?”
王洛有些诧异的看向他:“正常?你真的这么想吗?”
汉弗拉沉默了片刻。
“好吧,您的意思是:她是空间、是那位神明报复我们的工具。而您不打算对付她,因为就算干掉她,空间和神明也会继续对付我们。”
“而您相信,她的这些做法,只是对情感的渴求,并不会真的干掉您?”
王洛:“嗯...有这样的几率。”
“她这个人,太优秀、太出色、太漂亮----到了空间里还要加上一条:太强大。”
“这样的存在,往往会产生一种幻觉:认为自己应该比别人更幸福。然后....这种幻觉所产生的渴求得不到满足,就愈发的扩大,变成一种无底洞般的存在----没有哪个男人,能长期填补这种索求。”
“更不用说,这个时代还有很多糟糕的榜样....斯嘉丽,唐泽雪穗之类的。反正,我是应付不来,也不打算去应付这种事。”
汉弗拉:“所以,您选了周素烟。”
王洛:“对...周素烟对于能留在我身边这种事,会觉得很幸福、很满足;有时候,她又被浓烈的自卑感所困扰,担心自己的过去会重新浮现出来,幸福会突然离去....”
汉弗拉:“说到这个,她到底有什么无法提起的过去?”
王洛:“大约,是被迫忍受侵害之类的事情吧。”
“无知的人,会被落伍的思维、过时的道德束缚,会认为被侵害的受害者是罪大恶极....但是在我看来,关键在于她自己的决定,如果她想摆脱那些阴影、如果她想做个好人,那....就没有任何理由去在意那些事情。”
汉弗拉:“就算您这么说,他们恐怕也不会认同。”
王洛:“随他们的便。”
“对我来说,她表现出来的态度,很好、我很喜欢。给她讲课,看着她成长,安排平常的生活,这是很舒服、很惬意的事情。”
“咱们再说苏苒,对付这样的女人,最好的做法,其实是唐吉坷德爵士提到的那种:安排让她们多做点儿手艺活儿。忙起来,累起来,没空多想,她们就会把情啊爱啊什么都忘掉了....”
汉弗拉:“就像您安排林菲睿那样。”
王洛:“对,刚吞并武洲的时候,我对林菲睿也无可奈何,只能忍耐。”
“但是在变强之后,终于可以采取这样的办法来充实她的精神,把她从那些低级的享乐中拯救出来了。”
汉弗拉:“那,您是打算拖下去,等到机会合适的时候,像对林菲睿那样对苏女士?”
王洛:“那可不容易。”
“林菲睿其实比较笨,她沉溺的是欲望---虽然沉溺其中,但是,她自己其实也明白,那样的做法并不是很好。”
“但是苏苒...她不但聪明的多,而且她渴望和追求的,是名为‘感情’的,更为沉重的东西。”
“这种追求个她的聪明才智、坚定性格结合在一起,就是很大的麻烦---是我的,也是背后那个想操纵她的存在的。”
汉弗拉:“您是说....”
王洛:“空间,那位神明,具体想做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是,苏苒想做的,和它想做的,未必一致。”
“在这种不一致展现出来,在这种分歧发挥作用时候,说不定,它会变成我仅有的一线生机。”
“她...能依靠心底对幸福的渴求,来压倒空间和神明的安排,也说不定呢。”
“呵呵呵呵....”
王洛笑了起来,在那笑声中充满了力量。
汉弗拉:“这一切听起来都很不错。但是...这都是无法证实的假设吧。”
王洛:“对。就像那些方程式一样,填充了很多假设在里面。”
汉弗拉:“那....现在您打算怎么办?”
王洛:“现在?”
“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尽量拖延。”
汉弗拉:“那,如果她在准备什么阴谋呢?如果她正打算干掉您呢?”
王洛:“关于这个,我希望能充分得到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在这段时间里,我充分的帮助他人、信任他人、尊重他人。现在遇到麻烦了,我也希望大家能信任我、尊重我、帮助我。”
“当然,我自己也会采取必要的措施。”
汉弗拉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想,大家会这么做的。”
7月21日,上午十点半
汉弗拉的办公室里
汉弗拉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广场、园林、甬道、人群。
他这样注视了一会儿。之后,回过头,看向屋子里的文件。
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他一直住在医院里,此刻,他的这间屋子显得空旷、杂乱、肮脏了许多。
一些没有被带走的文件散落在地面上和桌子上。汉弗拉走到桌边,随手拿起一份文件,发现那是王洛之前所写的一份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