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等出了乱子,他们再宣称具体执行的人是无辜的,是严格而认真的执行上级政策的。是政策本身有问题,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一般的民众....盲目而又无知,也就只能任由他们摆布了。”
周素烟:“那...我们怎么办?那些收到你好处的低级官僚,会帮助我们吗?”
王洛:“多少会帮一些吧,但是不会太多。面对这种做法,不能正面对抗。也许....做一些光明正大的宣传,把他们的技巧公开,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周素烟:“你是说...在报纸和电视上宣传这些?”
王洛:“虽然那样能产生不错的宣传效果...但却会显得很不成熟,会给他背后的人干涉的口实。在某些圈子里公开吧。”
周素烟看了看周围:“某些圈子里?你是说这些人?”
王洛:“不,学校。在学校的教材里详细讲解,讲解我们制定的这种继承方式的意义,它对整个社会的好处;然后讲解它具体损害了哪些人的利益,官僚们可能会如何反对---然后把布政使的这个做法当做案例,反对时使用的技巧之一,直接讲给学生们。”
“然后,再把这一套课程编到更多的课本里,让周围学校的学生都能学到...他们说不定会很有兴趣呢。”
周素烟:“真的?今天好像也来了几个大学教授,要不然的话,我现在就问问他们对这种事的意见?”
王洛:“大学?不,那些人已经有具体的利益了。固然能对‘玻璃天花板’和‘获得利益的机会’有更大的理解---但是,他们会在更多时候倾向于维护自己的利益,而非社会的公益。”
“这一课,要从小学到初中,全面普及。知识,本来就具备扩张性,就是在不停从小圈子扩张到更大范围的。我目前要做的事,完全符合这一规律。恐怕,那位布政使大人也完全不会料想到这样的手段。”
“让所有的小学生、中学生,都了解这种继承方式的意义---作为天真而简单看待世界的孩子,他们会支持的。而后,详细讲解布政使采用的阴谋手段,呵呵呵呵....他们会把布政使先生当做当代的秦桧也说不定。”
这次,周素烟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消化王洛这些话的意义。之后,她开口的时候,问出了一个颇有意思的问题:
“这些都是你早就想到的吗?早就准备好的?”
王洛(摇了摇头):“不,这都是遇到对方做的事情,然后临时想出来的。整个计划千头万绪,我哪有空去顾及所有细节?”
周素烟:“那...你这么做了之后,事情会如何发展?”
王洛:“有些人,应该会认为,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本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从而开始疯狂的、更激烈的反击吧。”
“但是,支持我的官员,能从我的做法中得到利益。丰厚的、光明正大的利益。只要保障了这点,他们也未必会在乎敌人的技巧有多少被透露了出来。”
“而后,如果我遭遇失败,而导致他们也利益受损的时候,他们身上便也会产生相应的反弹。”
周素烟(看了看周围):“在这里说这些,没问题吗?”
王洛:“没问题,反正之后也打算公开....你刚才记下了多少?”
周素烟:“大部分...怎么?”
王洛(指了指远处聚在一起的女人们):“过去,把这些讲给她们听。”
周素烟:“哈?”
王洛:“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彰显你的地位,顺便也能放放风。在想要透露消息的时候,再没有比把这消息告诉一群女士,然后对她们说‘这是秘密,要保密啊~’更好的办法了。”
周素烟哼了一声,捶了王洛的肩膀一下。
王洛:“看看那位布政使先生打算如何反应。他如果够聪明的话,差不多也应该过来跟我谈一次了吧。”
(宴会上,大约两小时后)
博列(眉头紧皱,语气里略有些愤怒):“周女士,听说团长打算从教育部门进行某些宣传?”
周素烟:“大约...有这样的计划。”
博列:“而他没告诉我,却让你到处说?”
周素烟(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他也没有确定一定要执行,也许,会有什么变故....”
博列:“就算这样,难道不该对我说一声吗?他到底把我这个副团长当成什么了?”
周素烟:“他...他说‘博列也是很有才能的人。不管出了什么问题,希望他能尽快解决。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倚重他呢。’”
博列听完这番转述,看了看远处的王洛:“他真是这么说的?”
周素烟(低下头去):“对。之前偶然提到的...”
博列:“那他为什么不来直接问我?”
周素烟:“他...我也不知道。但他可能...可能是认为你遇到的问题不方便别人参与?”
博列瞪着她,好一会儿没有开口。之后,转过身离开了。
周素烟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流露出了几分担忧。之后,汉弗拉端着两个杯子,走到了她身边:“我们的副团长好像不太开心?”
周素烟转向他:“汉弗拉先生,他...好像有些奇怪。”
汉弗拉把手中的一个装着澄清液体的杯子递给她。“奇怪吗?他本来就是那种人,之前一直在伪装而已。”
周素烟(惊讶的):“真的吗?”
汉弗拉:“当然。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对团长说,会显得我嫉贤妒能,但是现在看来,如果再不说,可能会出现某些危险也说不定。”
“博列以前曾经毁掉过一个大型的团队。那时候,他为了自己的安全,在完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利用错误的情报误导了那团队的团长,从而导致了许多人的死亡....只有他自己活了下来。”
周素烟有些惊恐的看向远处的博列,随后又转向汉弗拉:“您是说...是说他可能又打算做这种事?”
汉弗拉:“这我可说不准。我只是在近期才听说了类似的情报...在和某些新加入的同伴交流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