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楚凤惊惧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三头异兽。
她不是没想过异兽会出现,只是没想到竟会出现得这么早,这么诡谲。
先前她带着两名巫女往森林深处探去,一路上,那两名巫女哆嗦着直叹“好冷好冷”,惹得她心头一阵烦躁。
她是一名黄带巫女,是这五人之中年纪最长的一位。她素来恃才傲物,根本瞧不上这些看见几具尸骨就呼天抢地的年轻女子,但是她这种自信,却在刚刚看到那具黄带巫女的尸骨时,出现了些微的裂痕……
黄带巫女也无法在暴风森林里生存下来吗?
她的心中第一次产生了一丝慌乱。
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她意识到身后的两名巫女不说话了。
怎么了?
她脚步顿住。
渐渐的,一阵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很小,像黑夜里的老鼠,爬过潮湿的地面。她大气都不敢喘,浑身僵直。
突然,她感觉到手上一阵滑腻。
她低头一看,顿时吓得她浑身猛震。
蛇!缠在她手上的,是一条冰冷的银蛇!
她可从来都没有和这种冷血动物接触过的经历。身体猛震过后,她连呼吸都有些停滞。她呆呆地看着这条有着三角头颅,还悠然吐着信子的玩意儿,全身一阵阵的发冷。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另一只手,就想搓出一个灵力光团向这蛇身上打去。
可那蛇比她更快,猛地弓起了身子,就向她袭来!
来不及了!
光团打偏了那蛇已经扑向了她的面门!
求生的欲望让她的巫灵被唤醒,灵力上涌,保命的钟罩术就要使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眼前一个东西飞快地闪过,那蛇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她听见了身后异样的声音。有巫女胆战心惊的颤声,还有,混杂着血与肉的声音。
咔擦,咔擦。
她转过头去一头异兽立在一丈之外。
它的嘴里叼着那条银蛇。
准确地来说,是半条。
这异兽身长半丈,全身棕黑,如黑熊一般长着繁密的浓毛。一张血盆大口正在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它的食物,更令人胆寒的是,它一边吃,一边还吊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类。
那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似乎对眼前的猎物很不上心。
在它的身后,还有同样模样的两头异兽。
聂楚凤暗叫一声不好。
刚刚那银蛇,无疑是一种低等异兽。而这低等异兽被眼前这怪物毫不费力地擒获,证明眼前的异兽,最次也是个中等。
如果是中等还好办,但若是高等……
聂楚凤有些不敢想了。
异兽吃完了银蛇,开始慢慢地向前移动。它们的动作缓慢,这种慢,不是因为对眼前人类的畏惧,而是一种游戏。
慢慢地靠近,笑看猎物惊慌模样。
聂楚凤从背后行囊里抽出一把长剑。
长剑因白雪反射,发出刺眼的光芒。这光芒似是惹怒了那三头异兽,他们暴吼一声,腾空而起,世界瞬间就被这三头异兽的影子所笼罩。
黑暗。
聂楚凤手中的长剑决绝地刺去!
然而这异兽的爪子比她的剑更快,电光石火间,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就出现在她的肩膀之上。
“嘶!”
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异兽的速度太快了!虽然体形看上去跟一头笨熊极为相似,但是却拥有身避术都无法避开的极限速度!这样的速度,就算是橙带巫女甚至红带巫女在这里,都会觉着吃力的吧?
她回头对着身后呆若木鸡的两名巫女大喝一声:“拿武器,给我上!”
她是修炼十余年的黄带巫女,怎么可能会死在这几头畜生手里?!
她绝不允许!
“啊!”
她飞身而起,用尽全力与那三头异兽厮打在一起。
然而,纵使她心绪再为坚定,灵力再为磅礴,在这暴风森林的异兽面前,也是徒劳
“啪!”
她再也支撑不住,从空中跌下,身上是被利爪抓出的道道血痕,淋漓,恐怖。
她吃力地回望,那里,那两个巫女同样匍匐在地,不知死活。
难道……自己真要死在这里了吗?
跟先前看见的那具尸骨一样,成为死在这暴风森林里的又一个黄带巫女?
她的嘴角泛起苦笑。
异兽满意地呼出一阵阵的浊气,似人一般踱着步子,慢慢地向她接近。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见了一阵异响这种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空中踏走,每走一步,都震得周遭空气都晃了几分。
是什么?
难道是新的异兽?
她刚睁开眼睛,就感觉眼前一花,一片刺眼的红光突然铺天盖地而来,笼罩了整个地方。红光与白雪交融在一起,如梦似幻,似梦似真。
“砰!”
“砰!”
“砰!”
聂楚凤只听见三声巨响,然后……无数的碎肉块从天而降,落得满地都是。
世界陡然清静了。
她张大了嘴巴。
红光渐渐消散,一个人影从中现了出来。那人穿着的是最简单的厚棉袄子,一条灰裤,脚上踏着一双布鞋。也就算如此打扮,她却如同悬崖上的一棵劲松,立在天地间,便岿然不动,雷打不惊。
“你……你……”
聂楚凤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从她踏风而来,到最后三头异兽身爆而亡,也不过眨眼功夫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就还是一个不到双十年纪的姑娘啊!
她颤颤巍巍地从雪地上爬起来,一双眼睛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人,正欲询问,却看见那人朱唇轻启,语带无奈:
“下次,还是一起行动吧。”
说完,她不再看向聂楚凤,而是低头看了看趴在地上的两名巫女,从怀中取出几枚丹药,送入了她们的口中。
不过一会儿,那两名巫女都醒了过来,叫苦连天地忙着为自己包扎。
聂楚凤看在眼里。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眸光一闪,她看见了站在远处的祝蓉。祝蓉的眼睛本就不小,此刻更像是见了鬼似的,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
聂楚凤苦笑。
看来,刚刚那一幕,唯一看着的就是祝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