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高丽兰冲着她发难的原因,盛夏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这原因听似荒诞,想想又觉得可以理解。只不过,盛夏成了高丽兰的出气筒,那就不美妙了。
搞清楚了高丽兰的动机,盛夏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贺建军和高丽兰前世是否有瓜葛上来了,她思来想去,想去思来,最终决定问出来。
盛夏不想留着这个问题自我折磨,脸色不太好:“建军哥,那高丽兰前世跟你有什么关系?”
贺建军勾了勾唇,笑着说道:“高丽兰说我上辈子没有娶妻。”
盛夏懵了。
她本以为高丽兰是贺建军前世的妻子,不然她有什么资格指着她鼻子骂她说什么“鸠占鹊巢”?
半晌,盛夏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没娶媳妇?这怎么可能呢?”
贺建军反问她:“为什么不可能?我要是没遇到你,我肯定不会想着娶媳妇。”
若不是顾虑到妻儿,他是不会这么早调回首都这边,肯定还会在西南再待上几年。没有牵挂,贺建军必定是倾尽一切去做他的事业,像他这样有天分又拼命的人想不成功都难。
就算前世的他没有苏家人的支持,贺建军仍旧有信心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坐上那个位置。
听了贺建军这不是表白更甚表白的话语,盛夏的眼眶登时红了。
她感动之余,也想琢磨出来高丽兰的心理:高丽兰应该是认为前世贺建军没有娶媳妇,今生却娶了她,想必是她动用了什么手段才占据了那个位置吧?
不然怎么解释“鸠占鹊巢”的评语?
贺建军瞧见自家媳妇红红的眼睛,手忙脚乱起来:“媳妇,你怎么哭了?我哪儿说错了吗?”
“没,没有。”
盛夏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她没办法告诉贺建军她也是重生的,更没法将她前世的遭遇说给他听。
尽管盛夏不想承认,但是前世的遭遇如同一座大山死死压在她的心上,轻易不会去撼动。
这座大山太沉,以她一人之力推不动它,反而会一次又一次让她想起前世孤独无依、一片真心喂了白眼狼的惨痛教训。
贺建军的那句“没遇到你就不会娶媳妇”,温暖了她的内心,却也触动了她内心最深处的伤痛。
如果上辈子他们能早点相遇,是否就会变得不一样?
盛夏记得她去贺家当童养媳的时候,说的就是要嫁给贺建军……
她在贺家生活了没几年,那贺老大见色起意,对她用强,玷污了她。
贺老太索性将错就错,逼着她嫁给了贺老大,不断地给她洗脑让她给贺家那群白眼狼当牛做马,拼尽一切来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到头来,盛夏得到了什么?得到了突发急病,却被贺家那几个小白眼狼草席一裹,丢弃荒山的下场!
盛夏的眼泪越掉越凶,不知是为了前世愚蠢的自己,还是因为贺建军说的那句话,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那样,一颗接一颗。
“媳妇,你怎么了?别哭别哭了,天塌下来有我呢,我给你顶着。”
贺建军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他不怕流血,也不怕牺牲,但他怕他媳妇的眼泪。
盛夏花了好些时间才平复了心情,“建军哥,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前世会是什么样?”
贺建军的心头像是被木棍捅了一下,脸上都带着情绪出来了。
他说:“你这么好,肯定是遇到好男人,跟人家过好日子去了。”
越想越气,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自顾说道:“我真妒忌那个家伙,比我更早遇到你。”
这话说得盛夏又一次掉了眼泪,贺建军说的全都是反的。
前世的她没遇到什么好男人,更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连死了都落得那么尸骨无存。
若不是有个好心人帮她收敛了尸骨,只怕她真要当孤魂野鬼,永不超生。根本就没有重生的机会,更不可能一重生就得到了老天爷的青睐,赐予她那么珍贵的福气。
想到这里,盛夏脑子里闪过了那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她之前以为是她舅舅李国良,现在想想李国良的年纪那么大了,应该不会是他。
她依稀记得帮她收敛尸骨的男人身形挺拔,精气神十足,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着让她很眼馋的福气,更重要的一点是那个男人是中年人。
就算是李国良从对岸平安归来,得知她的死讯过来帮她收尸,也不该是中年啊。
想来想去,唯一跟她有瓜葛的人就剩下贺建军一个了。
盛夏胡乱擦掉了眼里的泪水,捧着贺建军的脸看了又看,“建军哥,如果你知道贺家人专门给你养了一个小童养媳,那你会怎么做?”
贺建军拧眉说道:“你说的是贺老太?她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
盛夏诱导他:“假设嘛,如果你知道有这么一个童养媳的存在,你是不是会回去看看?”
贺建军小心打量着她的神情,生怕她故意给他挖坑,女人很善变,这会儿是这么说,下一秒又换另一套说法了。他得小心点,免得又惹得他媳妇掉眼泪。
盛夏看他小心翼翼的,催促道:“你实话实说,我这只是个假设。你凭良心说,不要随便敷衍我。”
“以贺老太的行事作风,她肯给我养一个童养媳,指定是那个女孩的家里人付出了什么代价。除此之外,那个女孩的家里人跟我肯定是有联系的,不然她家人不会明知道我在贺家过什么样子,还把闺女送到贺家来。”
贺建军果真是认真分析起来,最后他给出了结论:“如果真有这么一个童养媳,那我肯定会找时间、想办法回去看她。就算暂时回不去,那我也会尽我所能寄东西回去。贺老太那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不给她好处,休想让她帮忙做事。”
盛夏捂着脸哭,她恨透了贺老大。
贺建军的分析是非常符合前世的发展轨迹,唯一出意外的是贺老大对她用强。
若不是贺老大对她用强,玷污了她,她又怎么会终生不孕?要知道在乡下地头,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任何人都能踩在她的头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