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晚饭,贺建军照例是拉着盛夏出门去逛,他可不想让自家媳妇去刷碗筷,趁着新婚燕尔,正好以秀恩爱为由偷懒。
槐花村的村民们极少会见到如贺建军和盛夏这么恩爱的小夫妻,那些嘴上没把门的大叔大妈见了,总要说上几句。
村里的那些沾亲带故的大叔大妈,在这对刚成家的小年轻跟前很放得开,开几句带颜色的玩笑,什么话都敢讲出来。
盛夏是从山村里走出来的人,她对此并不陌生,面上装的很是羞涩,实际上她没把这些事儿搁在心上,也不把那些带颜色的话当回事儿。
小两口从家门口一路走到了河边,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碧绿的草木看着生机勃勃,让人看了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贺建军寻到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头还带着热度,他就没拉着盛夏坐下,而是站在河边看着远方。
盛夏欣赏够了槐花村的风景,忽然开口道:“建军哥,你说我这次的身份会是什么?”
“这重要吗?”贺建军不以为意地说道,“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身份,现在你是我媳妇。”
盛夏听着他这理所当然的回答,扑哧一笑:“建军哥,你连着当了两辈子的霸道总裁,说话越来越霸道了啊。”
贺建军一把将她抓到怀中,点了点她的鼻子:“我要是霸道总裁,那你是什么?”
“霸道总裁的小娇妻呀。”盛夏笑嘻嘻回答。
贺建军玩性大起,学着霸道总裁抬起盛夏的下巴,打量着她半晌:“女人,你引起我的注意了!”
“噗哈哈哈~”
盛夏一秒破功,她扑到贺建军的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小两口笑闹了一阵,言归正传,“建军哥,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怕是我这一世的身份不简单。”
贺建军回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我们俩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担心。”
盛夏的预感一向很准,她觉得复杂不好办,那必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她联系不到这一世的世界意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空间没被屏蔽,里头的东西还能用。有空间里的物资在,她有足够多的底气在这个不知底细的世界里生存。
这般想着,盛夏放松了不少,跟贺建军商量分家的事,“建军哥,我觉得分家这事儿该你主动提出来,趁着我们新婚,尽快分出来。不然,等分田到户了,只怕有的掰扯。”
贺建军是赞同这一做法的,倒不是他不想拉拔四个兄长,他和盛夏没商量好具体要做什么生意挣钱,真有需要人手的话,他肯定是先考虑到自家兄弟。
人都是有私心的,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指摘的。
且不说贺建军跟上头四个哥哥的关系有多好,只说他是受尽了父母宠爱的幺儿子,势必会让他的兄长对他心存不满。
不患寡而患不均。同样是亲兄弟,父母偏疼幺弟,几个哥哥能没有想法吗?
就算他们没有想法,他们的妻儿能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成了家的兄弟关系再密切,还能亲密过他们夫妻么?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树大分枝。贺家五个儿子都成家了,再这么窝在一起住着,迟早要搞出事儿来。
与其闹得五兄弟反目成仇,不如识趣点,主动跟贺母提出分家,就算父母怪责,几个兄嫂嘴上不说,只怕心里也是万分乐意的。
贺建军想了想说:“明天我探探妈的口风,看她是怎么想的。实在不行的话,等我们想好了要做什么生意,挣到钱了再跟妈提。妈看在钱的份上,好说话一些。”
盛夏捶了他一下,嗔怒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看在钱的份上?妈不是那样的人,她是怕我们俩养不活自己。”
“是是是,我说错话了。”贺建军当即认错,他倒是没盛夏想得这么简单。
贺母为什么不想分家?不仅仅是担心他这个幺儿子,更主要的是不想失去掌控家产的机会。
一旦分了家,儿子儿媳妇挣的再多都落不到她手里,习惯每天睡前数钱的老太太能乐意么?指定不能啊。
小两口能做的生意太多,选择太多,以致于他们一时半会儿没想好具体要做什么生意挣第一桶金。
最重要的原因是贺建军的混混身份,他一个不着五六的混子,改头换面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能办到的。
除此之外,盛夏的来历不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出现在槐花村之前是什么身份。他们俩打算悠着点,不敢一下迈出太大的步子,怕摔破头。
小两口优哉游哉地回到家里,院子里闹哄哄的,十几个侄子侄女分成几拨在玩,玩什么都有。
等盛夏进了门,小萝卜头们纷纷向她问好,语气亲昵得让他们的亲娘妒忌红了眼,其中老四媳妇尤甚。
她刚进门没几年,进门那会儿老贺家的日子红火了,几个妯娌比她早了好几年进门,对她这四妯娌没什么太大的注意。
管家权是婆婆掌管的,任她们三个妯娌再如何年长都说不上话。
对几个嫂子来说,四妯娌的到来,只不过是家里多了一双筷子。
老四媳妇刚嫁进门的时候还挺能闹腾的,贺母忍了她四天,等回门过后就不忍了,各种给老四媳妇找事做,做不到就饿肚子。
至于贺老四,他要是敢帮媳妇说一句话,贺母不骂他也不说他,回头就给他媳妇加码干活!
贺父只管外头的事儿,基本不管家里的事儿。
在他看来,他媳妇是有分寸的人,磋磨儿媳妇不假,但她从不会越界,顶多就是找找茬,多分派点家务活。
老四媳妇哭过闹过,贺母压根不当回事儿,该怎么安排还是怎么安排,不服?行啊,你回娘家吃自己去吧。
老四媳妇每每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新婚期,她就想哭,委屈得不行。
她冷眼瞧着贺建军和盛夏恩恩爱爱的样子,暗戳戳等着盛夏步她的后尘。
等啊等,三天回门的时间过去了,贺母分明很不喜欢盛夏,可她却当什么事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