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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九章火照地狱之屋第二十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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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沉思了一会儿说:“没有,哦,你们等一下。”然后她按铃叫来了女儿,问:“我们今晚出去散步是几点钟?”

“嗯,是晚上七点五十分出去的,八点二十分左右回来的。”她的女儿说。

“好像我们在门口有遇到一个人从电梯里出来,那是谁啊!”老妇人继续问,她因为眼睛不好,距离稍微远一点就看不清楚了。

“就是宁先生啊!您忘啦,他离开的时候还同我们打过招呼呢。”

“阿姨,那个时候是几点钟?”谢云蒙马上插嘴问道。

“呃…大概是八点二十分不到一点吧,我是回家之后才看的手表,回到家是八点二十分准时,所以在电梯门口的时候,应该相差两三分钟左右吧。”中年妇女回答完,卫生间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音乐声,大概是洗衣机里的衣服洗好了,中年妇女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好,我明白了,绝对不会搞砸的,你放心!”

“那你快走吧,不能让任何人看到我们。”

对话完毕之后,两个人就朝酒店的方向一前一后匆匆离开了。而他们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莫海右已经将这段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凭着刑警和法医的本能,莫海右直觉这两个人密谋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花丛挡住了她的视线,他只能从声音上面分辨这是两个女人在说话。至于其它就没有更多的线索了。

她们两个提到了酒店五层的圆形大剧场,那自己今晚就过去看一看,反正也无伤大雅,在明天之前把这件事弄个究竟再走,如果确实是犯罪的话,就一定要拿到证据交给当地警方。

打定主意之后,莫海右加快脚步,跟着前面两个身影向幽静玫瑰大酒店而去。

谢云蒙和恽夜遥也不阻止他,继续同老妇人交谈,而莫海右此刻已经站在了202室门口正准备敲门。

第一百二十六章公寓里的调查下

莫海右敲门的时候,正巧中年妇女垫着小凳子在往窗户外面的架子上晾毛毯,猛然听到敲门声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今天都来了好多回了,真是的。”她抱怨着,将手中的毛毯往椅背上一搭,擦干净手之后就匆匆去开门了。

当看到门口站着的人,中年妇女一下子愣在了当场,眼前的人明明在里面和自己母亲交谈,怎么会又换了身衣服出现在门口呢?难道是双胞胎?

中年妇女一时之间有些懵,所以并没有马上开口打招呼。莫海右看到她这个样子,知道她把自己和恽夜遥弄混了,于是开口说:“我的名字叫莫海右,是警局里的法医,和刚才来的并不是同一个人,我有事要找他们两个,能不能让我进去?”

进入幽静玫瑰酒店之后,周围的一切又变得热闹起来,莫海右径自走到总台服务小姐面前,冷冰冰地问:“请问五楼的圆形大剧场怎么走?”

“啊!”总台服务小姐正在桌子底下摆弄着什么东西,听到有询问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来,却没想到被莫海右冰冷的气场给吓了一跳。

不过她的业务素质还算是好的,立刻调整情绪挤出一丝微笑说:“先生,圆形大剧场要后天才能开放,现在正在为《悲剧女神》首演做准备工作,所以是禁止参观的,非常抱歉。”

“那么说现在里面的人员很多喽。”莫海右随即问道。

总台小姐搞不明白他这样问是什么意思?有些疑惑地回答说:“不是…因为大部分布景都已经装上了,所以今天就只有几个工人在里面工作,请问您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呃……好,好的,莫…法医。”中年妇女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赶紧让开身体请莫海右进去。

屋子里的结构同楼上差不多,而且房门因为有客人开着,所以莫海右一眼就可以看到坐在窗边的老人和恽夜遥的半个身体,他对着中年妇女道了一声谢之后,准备脱鞋进入。

中年妇女赶紧阻止他,“不用的,法医先生,不用脱鞋,你看我自己都还穿着外面进来的鞋子呢!”

“哦,那就打扰您了,阿姨。”

两个人的对话声传进房间里面,恽夜遥随即探出头朝门口张望,看到是莫海右来了,他立刻跑出来说:“小左,验尸已经结束了吗?”

“还没有,只是得到了一些初步结果,今天晚上要加班,还有一大堆东西需要检验,有些事情要等到尸体解刨之后才能确定。”莫海右随口回答说。

这个时候,老妇人所能提供的情况已经讲得差不多了,谢云蒙也站起身来礼貌地说:“谢谢您,您提供的信息非常有用,那么我们告辞了。”

“不,我是被委托来测试特殊设备的,但我完全不知道剧场在哪个方向?”莫海右信口说了一个理由,他想看看刚才那两个人口中的特殊设备是不是指舞台剧要使用的东西,还是指什么别的?”

没想到他这样一说,总台小姐立刻来了精神,说“您终于来了,今天就一直在说要有人来测试新设备,但是这个测试的人到现在都没有露面,我们正在着急呢,现在好了,您终于到了,我立刻带您去五楼。”

“不用这么麻烦,你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莫海右抬手制止总台小姐的动作,说道。

“可是,进入圆形大剧场需要特殊的磁卡才行,而我身上只有这一块,要是给您的话,我等一下都没法带别的客人上楼了。”总台小姐有些犹豫,她把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磁卡展示给莫海右看。

莫海右说:“没问题的,我只是测试一下,一会儿就下来,你先给我就行了,等一下如果影响到你工作的话,我会跟你们的领班解释的。”

门口的莫海右和恽夜遥见谢云蒙已经问完,也不再朝公寓里面进去,两个人就站在门口等待谢云蒙。莫海右的右手很自然地轻轻搭在恽夜遥的肩膀上。

站在厨房门口的中年妇女看着恽夜遥和莫海右,都忘了要继续晾衣服。两个人身高一样,体型一样,容貌更是一模一样,要不是一个将刘海放到额头上,看上去神情比较柔和;而另一个完全把头发梳到脑后,气场严肃冷漠。中年妇女还真是认不出他们谁是谁。

很快,三个人离开202室回到了楼上凶杀现场的客厅外面,由于莫海右的要求,此刻现场房间里又开始热闹起来,有好几个警员在里面重新搜索。

谢云蒙靠在走廊一侧,探头朝里面看了一眼之后,对莫海右说:“先说说看你的发现吧。”

见客人都这样说了,总台小姐也不能再反驳,于是把磁卡取下来交给了莫海右,并重申了一遍磁卡很重要,希望莫海右好好保管之类的话。

莫海右点头应承,接过磁卡之后就立刻朝着总台小姐指出的方向走去。

酒店有大小两个电梯间,其中的小电梯间有左右两排电梯,总共六部。而这两排电梯之中有三部电梯通往五楼圆形大剧场。因为不想让舞台剧的布景在开幕之前就遭到破坏,所以酒店人工取下了这三部电梯上面的指示牌,准备等到后天再重新安放上去。

莫海右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厅,并不往最近的一个电梯间进去,这是酒店的大型电梯间,里面包括客用电梯、员工用电梯以及搬运物品的电梯等等,而这些电梯往往都是通向圆形大剧场楼上面客房的,与底下完全没有关系。

总台小姐告诉他,要穿过大厅另一个方向的蓝玫瑰咖啡厅,里面有一条宽阔的走廊,而小电梯间就在走廊中间。

“首先,尸体的大部分伤口都集中的额头和眼睛附近,可以初步估计,凶手的身高比受害者要高出很多。其次,受害者是面对着大衣柜向后倒下的,凶手很有可能当时就躲在大衣柜中,这样很容易对打开柜门的人发动突然袭击。”莫海右回答。

“当然,也不能排除凶手是受害者熟人的可能性。所以每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我都让检验科同事重新搜查指纹和皮屑还有毛发等等东西。我们现在需要确定的是房间里除了被害人和他丈夫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我也是这样想的,还有吗?”谢云蒙问。

“还有,从被害人脸部和凶器手柄处找到两个不完整的血手印,脸上的手印是横向的,我判断应该是凶手在切割受害者嘴唇的时候,用手将她头部按住才留下的。但是这里有一点说不通,如果是用力按住受害者的话,手印应该非常清晰才对,绝对不可能是残缺不全的。而且,脸上的血手印不像刀柄上那样容易处理。”

之所以要这样设计,就是为了区分住房的客人和去剧场观赏的客人,宁静的咖啡厅可以成为舞台剧观众们很好的休憩之所,电梯间安置在咖啡厅的里侧,也方便观众中途下来买饮料什么的。

很快,法医先生就站在了小电梯间的门口,那是一扇半自动移门,按下开关之后,移门缓慢地向一边打开。

莫海右的视线逐渐从缝隙中看到内部,突然,他轻轻向还没有打开的那一侧移动了一下脚步,将大半个身体遮掩在电梯门后面,并且跟着电梯门开始一起移动,脚步放得很轻很轻。

原来,莫海右看到了里面有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虽然不能够确认脸部,但是那头发和那身场面化的正规打扮,绝对不会错的。

‘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是亲自搬运一个这么大的箱子,难道不能使用工人吗?’莫海右的疑惑显而易见,里面的人一定是一个在这个酒店里能够说得上话的人,所以莫海右才会这么想。

“凶手留在受害者脸上的是右手手印,以此推断,他应该是左手握刀,而刀柄上留下的也确实是左手手印。这里还是不能够完全定论。因为刀柄上的手印只有五指指尖位置是清晰的,其它部分都和血水混在了一起,我尝试过将表面未干的血迹分离开来,不过里面显露出来的掌心印记很浅,几乎看不到。”

“凶手行凶一定会用力握住刀柄,要不然他没有办法使上力。我怀疑,凶手有可能将自己原先的手印抹去之后,再将被害人的手放在上面印出指尖痕迹,因此掌心部分才会那么浅,而且残缺不全。”莫海右说完,看着谢云蒙等待他开口。

谢云蒙说:“我们这边的调查结果几乎都围绕着男主人宁钥。第一点,宁钥有晚上出去同某个朋友下棋的习惯,而且经常夜不归宿,这里的房客们都怀疑有可能宁钥在外面结交的是个女人。但是从来没有人看到过这个人的真面目,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电梯门的突然打开,让里面正在费力弄箱子的人回过头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死死盯着逐渐开大的门缝。

可是,门全部打开之后外面什么人也没有。里面的人不死心,还是走到电梯门口向外张望了一番,直到确定走廊里确实一个人也没有,她才继续关上门回去完成自己的工作,不过明显变得更加焦急了。

当电梯间里变得寂静无声之后,莫海右才缓步从走廊底部小小的拐弯口走了出来,他现在完全可以确定,刚才在花园走道里的两个女人,和现在在电梯里的人肯定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莫海右猜测,这很有可能是一桩刑事案件。

因为那个箱子的某一个地方,粘着一些很不好的东西,这些东西足矣让莫海右充满警惕。

“第二,宁钥和老婆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她的妻子经常向邻居诉苦,几乎一到三层的住户都知道宁钥不关心老婆这件事。现场第一目击证人庞女士同宁钥的老婆非常要好,听庞女士的老公说,今天晚上她约了美容师准备到宁钥家中同他老婆一起做美容什么的。”

“晚上八点十几分的时候,他们听到宁钥家中有激烈地争吵声,所以庞女士就赶紧出门看看,结果遇到宁钥正好也出门,当时宁钥身上应该没有血迹,或者庞女士应该没有注意到宁钥有什么异常,所以她还在门口同宁钥交谈了几句。宁钥离开之后,庞女士才进入他的屋子。”

“第三,202室的老婆婆有晚上出去散步的习惯,今天她和女儿八点二十分之前回公寓的时候,还在楼下电梯口遇见了匆匆离开的宁钥,他们有互相打招呼,根据老婆婆的女儿说,当时她并没有发现宁钥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神情也很平静。”

聚会开场致辞原定在晚上八点钟准时开始,可是所有人等到九点钟,东道主美华小姐依然没有现身,舞台上除了临时聘请的主持人在那边聒噪之外,什么重要的人物都没有出现。

这让恽夜遥很奇怪,像这种盛大的聚会难道也会筹备得这样不周到吗?而且对于美华美乐来说,这次可是非常重要的转折点,关系到她们今后是不是可以继续在须罗凡尘舞台剧团坐稳首席女演员的位置。

宾客之中已经开始议论纷纷,有些导演和编剧表现出很不满的神色,认为美华小姐是在故意怠慢,毕竟昨天来的都是业界大腕,今天就大不如前了。

恽夜遥穿梭在人群之中,到处寻找,可是就连美华美乐的经理人范女士都不见踪迹,这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蔓延。

“所有证人提供的证词至少在时间上是吻合的,初步判定,宁钥八点十分之前与老婆因为他晚上出门的事情起了冲突,八点十分到十五分之间遇到庞女士并交谈了几句,八点十七分到八点二十分之间在一楼电梯口遇到了楼下的老婆婆和她女儿。在这段时间之内,宁钥都表现得非常正常,没有人怀疑他。”

“八点十五分左右,庞女士进入宁钥家中,好像当时大门没有关紧,她是直接进去的。然后在八点二十分左右庞女士看到了恐怖的尸体,当场被吓得晕死过去。这里面可以得出两个推断:第一,宁钥是杀她老婆的凶手,在杀人之后假装若无其事同邻居交谈,然后逃之夭夭。我们目前已经派出人手全市搜捕宁钥,并紧急通知了所有车站、机场、高速公路上的收费站严格筛查,防止宁钥离开本市。”

“第二种推断就和莫法医你刚才说的大同小异了,假设宁钥离开的时候,他的妻子还没有死,那么凶手就只可能是藏在房间里的某个人,但是宁钥离开和庞女士进入房间只有短短五分钟的时间,这个人是如何利用这么短的时间行凶的呢?我认为几乎没有可能性。”

‘他们到底去哪里了呢?’恽夜遥想着,正要继续往花丛中的小道走去,身后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猛的回过头一看,原来是谢云蒙,看来这家伙也感受到气氛不对了,所以才会过来找自己。

谢云蒙问:“小遥,发生了什么事?”

“美华没有按时出场,而且她的经理人范女士也离开很久了,我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那我们就去酒店里看看,你知道他们住在哪一间客房吗?”谢云蒙问。

“不清楚,这些事怎么可能告诉受邀请的宾客呢!不过我们可以去酒店的大堂里找一找,一般化妆间都不会是在很高的楼层。”

“好,是走这条路过去吗?”谢云蒙并不是很熟悉花园里的环境,问道。

“嗯,小蒙,你要不先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看看,等一下回来给你信息。”恽夜遥犹豫了一下说,他怕美华突然看到警察会尴尬。

“还有逃跑也是个问题,当时公寓内外还有不少人在进进出出,外面的马路上人流量也很大,这个凶手就算成功杀了人,他也不可能在逃跑的时候避开所有邻居。我和刑警们楼上楼下以及周边的人员都问了一遍,没有人见到过陌生人。”

“那么会不会是住在这附近或者就住在这栋公寓里的熟人呢?”莫海右问道。

“也不太可能,宁钥夫妇是两年多以前才搬来的,这里的邻居里面没有和他们以前认识的人,当然,这一点之后还要仔细调查每一个公寓住户以及周边居民个人信息才能确定。”

谢云蒙说完,和莫海右两个人同时看向一边的恽夜遥,他一直在倾听和沉思,到现在几乎没有发表过意见,这可不像是他应该有的表现。

但是谢云蒙可不管这些,他没有耐心等什么消息,于是直接否定了恽夜遥的建议,说:“我和你一起去,看一眼没什么大不了。”

“那…好吧,我们走。”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被玫瑰花掩盖住的小道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离开。

今天的花园小道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恽夜遥眼眸扫过两旁的花朵,很多玫瑰花都断了,有的花枝甚至直接躺到了地面上。应该被清理干净的小道,此刻也是花瓣和落叶遍布,而且远远看去,酒店门口的迎宾似乎都不在,空荡荡地让人感觉更加不安。

“小蒙,不对劲,这些花太奇怪了!”恽夜遥停在小道中央说,他的手指扶起一根被折断的花枝,玫瑰花枝上满是尖锐的刺,恽夜遥手指不小心从刺上划过,立刻发出‘嘶’地声音,应该是手指尖被划破了。

虽然谢云蒙和莫海右都看着恽夜遥,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改变自己埋头沉思的样子。恽夜遥站在谢云蒙身边,整个侧面肩膀和面颊都靠在刑警的肩头,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总是无意之中依靠着刑警。

莫海右也没有太介意,他现在紧盯着恽夜遥的脸色,发现演员紧皱着眉头,还在轻轻啃咬右手的大拇指尖。不像是分析案情的样子,而是像回忆什么事情却又想不起来的样子。

莫海右冲着谢云蒙努了努嘴,示意他小遥好像反应不对。谢云蒙马上稍稍抬起上半身,低下头去看恽夜遥的脸色。没想到他这样一动,恽夜遥居然重心不稳,后脑勺差点撞在墙壁上。

还好谢云蒙的行动反应快,一把将人抱住,等他站稳之后,才放开手。

“小遥你到底……”谢云蒙想问恽夜遥到底怎么了,突然之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改口道:“你不会是认识这栋屋子里的主人吧!”

“为什么这么说?”莫海右马上插嘴问道,他严肃的眼眸看向谢云蒙。

谢云蒙把他的手从花枝上面扯下来,说:“这种花像荆棘一样扎人,最好不要去采。”

“……”

“小遥…你怎么了?”

“……”

恽夜遥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看,越凑越近,手指上有一个像针刺一样的伤口,鲜血不停从里面涌出来,滑落到手心,可是恽夜遥看的不是这些,他看的是自己手腕和手臂的地方。

“小蒙,这花上有血……”

“有血很正常啊!你的手指不是刚刚被划破吗?”

“不是,是黑色的血,有人在这花枝上涂了毒……是氢氰酸……在我之前肯定有人先中过毒!!”

“什么?!!!”

谢云蒙震惊的声音还没有落下,恽夜遥整个人就猛的向后一沉,伴随着抽搐和急促的呼吸声,躺倒在谢云蒙紧急伸出的手臂之间。

还好谢云蒙的行动反应快,一把将人抱住,等他站稳之后,才放开手。

“小遥你到底……”谢云蒙想问恽夜遥到底怎么了,突然之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改口道:“你不会是认识这栋屋子里的主人吧!”

“为什么这么说?”莫海右马上插嘴问道,他严肃的眼眸看向谢云蒙。

这个时候,谢云蒙却显露出了一点点尴尬的神色,令莫海右更加困惑不已。

“事实上,我是第一个到达的刑警,刚才趁着房间里没有人的时候,我将一件东西藏进了衣服口袋里,就是这个。”谢云蒙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有一个领带夹,做工非常好看,领带夹表面雕刻着生肖的图案,是一只兔子的样子。

谢云蒙继续说:“我知道这样做违反规定,但当时我以为小遥和这件事有关,因为担心所以将东西藏了起来,准备问清楚小遥再送到警局里面。莫法医你还记得去年你生日的时候,小遥送过你什么东西吗?”

恽夜遥最后一刻分析的没有错,确实是氢氰酸毒液,因为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浓烈的苦杏仁味道。

“小遥!!小遥!!!”

大声疾呼并没有将恽夜遥的意识唤醒,反而引来了花园中的人群,有几个人走上小道朝这边看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问道。

“麻烦你们赶快去找一找有没有医生在场?我的朋友突然生病了,很紧急!!”

接收到谢云蒙的话,刚才询问的中年人立刻向花园方向跑去,可以听到他一边跑一边大声询问有没有医生之类的话。而小道上则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人朝谢云蒙这边观望。

谢云蒙反应很快,他喊完人去找医生之后,自己立刻把恽夜遥伤口中的血拼命往外挤,希望可以多少先帮他排出一点毒素,然后一把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先从衬里上撕下一条干净的布条,将恽夜遥整个手腕上方扎紧,布条勒进肉里,暂时抑制住了毒素在血液中的运行。

“是一个雕刻着山羊的领带夹。”莫海右马上回答说:“难道你是说……这个证物袋中的领带夹也是小遥买的?”莫海右感到很不可思议,转头看着恽夜遥。

谢云蒙把自己警服外衣的纽扣解开,里面衬衫领子上赫然也夹着一个领带夹,上面雕刻着一条小小的盘龙。

他说:“这是去年年底我生日的时候,小遥买给我的,莫法医你仔细看一下,我的领带夹和这个证物袋里的领带夹是不是非常相似!同样的品牌标志,同样的款式外形,除了上面雕刻的生肖不同之外,其他都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莫海右已经完全明白了谢云蒙的意思,他问恽夜遥:“小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一下!”

“小左,你先不要生气嘛!去年我确实买了三个,哦不,是四个领带夹,其中的两个在你们俩过生日的时候当做了礼物,一个我自己留下了,最后一个确实是证物袋中的这个,但是并不是送给这家男主人的,我也确实不认识这家的男主人。”

最后谢云蒙想也没想就用整件西装裹住刚才扎伤恽夜遥的那一片玫瑰花枝,用力将它们连根拔起,扔在地上。

氢氰酸是很容易挥发的毒液,所以为了保留一点证据,必须尽量减缓它挥发的时间,等医生过来检查。有了西装的遮掩,氢氰酸的气味就会裹挟在衣服里面。谢云蒙脑子很清楚目前应该怎么做。

但是花园有医生的几率不会很大,所以等了两三分钟之后,谢云蒙决定直接朝酒店那边去,他抱起恽夜遥,将他痉挛的身体紧紧护在自己怀里,朝酒店急奔而去,当然也没有忘记带上裹满玫瑰花枝的西装。

几大步跨到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谢云蒙将西装朝一个垃圾桶后面一丢,然后带着恽夜遥迅速进入了酒店。

——

酒店大堂里人来人往,门卫们正在帮客人一个一个的搬运行李,这也就是为什么大门口都看不到门卫的原因。可能是客人太多了,他们来不及工作。

谢云蒙不管这些,直接撞开身边拦路的人,冲到总台服务小姐面前。引得大厅里的客人们纷纷带着惊异和恼怒侧目。

“那是怎么回事呢?”谢云蒙的问话比莫海右稍稍缓和一些,他相信恽夜遥不会在他们两个人面前说谎。

“是送给了一个叫苏步的男生,小蒙小左,你们还记得从去年开始,我就减少了影视剧的拍摄工作,空下来的时间除了在你们身边帮忙和学习之外,我还兼职了一份表演课老师的工作。那是应一个演艺圈朋友的邀请才做的。”

“本来想只是帮忙,而且只做四五个月而已。所以就挑了一些比较贫困的学生,并没有指望收他们费用。其中一个就是苏步。苏步大概25岁左右,非常聪明,不管什么样的表演一学就会。而且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特别能模仿各种动物的形态和叫声,达到了那种惟妙惟肖的程度。”

“快,快帮我在酒店里找一下有没有医生!!我的朋友生病了!!”

谢云蒙的表情和声音一下子感染了年轻的总台服务小姐,她立刻拿出话筒对大厅里的人喊道:“各位,请问有没有医生在场?如果有的话请尽快到总台来。

话筒是连接着楼上楼下所有广播的,所以总台服务小姐这样一喊,就等于是饭店里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兴致满满的宾客马上纷纷回过头来看向总台,这个时候,从人群中同时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位40多岁的中年人,个人不算很高,但气质不错,穿着一身灰色条纹西装,头发梳得服服帖帖,看上去非常干净清爽。另一个就是美华美乐的经理人范女士。

40多岁的中年人第一个跑过来,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一名导演,姓卫,父母都是医生,所以也会一点医术,他问谢云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要立刻查看他怀里的恽夜遥。

可是却被谢云蒙挡住了,谢云蒙说:“抱歉,情况有些特殊,能不能先找个清静的房间,我们到了房间里再说。”

“我教苏步学习表演是去年三月份的时候开始的,那时候你们两个都很忙,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们这件事。到五月份的时候,我们已经成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6月12号不是小左的生日吗!那个时候我就想到要买领带夹了。刚巧苏步的生日是五月底,所以我就买了四个领带夹,将其中一个送给了苏步。当时是想,学期就快要结束了,既可以当作生日礼物,也可以当作送别的礼物。因为苏步告诉我说,他很快就会离开市区,回到爷爷留给他的房子里居住。”

“后来,我就把这件事完全忘记了。我也不明白小蒙为什么会在凶杀现场发现我送给苏步的领带夹?”恽夜遥说着,又陷入了沉思,莫海右看得出来他还没有把话说完,所以阻止了想要开口的谢云蒙,示意谢云蒙等一下再发表意见。

范女士立刻在背后插嘴说:“清静的房间我这边有,我们直接去美华美乐的化妆间就可以了。”

“这不会影响美华小姐吗?”谢云蒙就起眉头问了一句。

“不会,美花小姐早就离开去花园里了,现在化妆间里是空的。”

“什么?!!你说美华小姐早就去花园了?”谢云蒙非常震惊,不过他立刻又收敛自己的表情说:“那好吧,范女士,你立刻带我们去化妆间,到时再说。”

范女士被谢云蒙的反应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她是个聪明人,这种人关键的时刻不会拆台。

站直身体,范女士让围拢过来的服务员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去,然后带着谢云蒙他们和医生紧急往化妆间而去。

美华美乐的化妆间安排在酒店三层头一间包厢里面,一走出电梯往左手拐就可以马上看到,化妆间的门打开着,里面堆着好多粉丝送给美华美乐的礼物还有花束,中间是一个化妆台,很大的那种,台面上化妆品被凌乱堆放着,还有一支口红滚到了地毯上。

好一会儿之后,恽夜遥果然接下去继续说:“我记得苏步曾经告诉过我,他有一个爱人整整相处了十年,但是现在这个爱人已经结婚了,所以他才准备回老家生活,远离伤心之地。可是我始终想不起来他说的这个爱人叫什么名字?我记得他告诉过我一次的。”

“是不是叫宁钥?”莫海右问。

“我就是不清楚才一直在想啊!”恽夜遥回答说:“刚才小蒙提到了好多次宁钥的名字,我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却始终无法确定究竟是不是从苏步那里听说的。你们知道演艺圈每天要认识的新人很多,有些名字我根本不愿意去记,所以很多都忽略过去了。”

谢云蒙接上演员的话头说:“看来,这个苏步很有可能与宁钥认识,而且,我怀疑,他就是经常晚上和宁钥下棋的那个人。”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莫海右说:“毕竟与我们相似的人很少。我这样说并不是否定你的意见。对此,我们必须详细调查。小遥,你还记得宁钥原来的住址吗?”

范女士第一个跑进房间,把礼物和地上的口红稍微收拾一下,然后谢云蒙将恽夜遥抱到大沙发上面,让他躺平。

谢云蒙一放下人,就立刻伸手解开了恽夜遥胸前的西装纽扣,让他稍微舒服一点,因为恽夜遥一直在不停无意识地吸气和抽搐。而且越来越剧烈,整个人呈一种强直状态。

谢云蒙对卫导演说:“其实我的朋友并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毒就涂在花园中的玫瑰花上面,有一股很浓的苦杏仁味道,我们猜测是氢氰酸毒液。”

卫导演和刚刚关上包间门的范女士一下子被谢云蒙的话弄蒙了,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那,那我该怎么办?帮他吸毒吗?”

“这个我已经做过了,而且已经将他的手臂扎紧,估计一时半会儿还不要紧,我想小遥很快就会醒来,具体的等几分钟你们听他讲吧。”

在门口的范女士此刻却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她冷汗盈盈,脸上布满了恐惧,而且握“记得,”恽夜遥马上回答说:“他住的那栋房子与这里距离并不是很远,我估计来回一趟顶多20分钟左右。苏步还对我说过,他在市区的住房是他爱人买的。”

“那我立刻派刑警过去,小遥,等一下你把那里的具体地址,告诉过去的人就可以了。”谢云蒙明显比刚才轻松了很多,他一开始就是看到了恽夜遥买的领带夹,才把枚小小拦在屋外,心里一直担心恽夜遥和这户人家有什么关系。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暗自松了一口气之后,谢云蒙立刻去安排警员,公寓走廊里暂时只剩下恽夜遥和莫海右两个人。

莫海右说:“小遥,除了苏步的事情之外,我相信你不可能对案件没有一点分析和推理吧,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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