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仲棠刚刚躲到黑暗之中,便有三人从那拐角处走了出来,其中一人正是那个牢头,剩余的两个人,一个居然是之前在牛家村交过手的彭连虎,另一个则是外面守地牢的侍卫。
原来是杨康看侯通海迟迟不归,也知道了自己所托非人,又派了自己手下最厉害的彭连虎过来,恰好这时牢头出去请侍卫帮忙,经过短暂的交谈之后,那侍卫也想拍一下金国小王爷的马屁,所以也厚着脸皮跟了过来。
远远的看到侯通海大马金刀的守在牢房门口,彭连虎急忙叫道:“侯老弟,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完成小王爷交代的任务,他老人家等的很不耐烦啊!”
侯通海蚕豆般的小眼睛不断眨动,但因为隔得较远,彭连虎虽然武功不错,但也看不到这微小的动作,看他不答话,还以为是觉得丢脸,不好意思说话,急忙快走几步,想要及时完成小王爷交待的任务。
到得牢门口,却发现三女神色不安的看着自己等人,也没有多想,刚想进去。却见侯通海依然镶嵌在门上,丝毫没有让开的打算,彭连虎心下大奇,不由的伸手拍了一下,却发现侯通海应声而倒,心下大惊,刚准备开口询问,却见本来神色不安的三女突然出手,分击向他的上中下三路。
彭连虎号称“千手人屠”,手上功夫自然不凡,只见其双手翻飞,或拿或捏,或推或拉,或撞其腰,或推其背,只听得“哎呀”“哎呦”“啊呦”三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叮叮当当、穆念慈与程瑶迦便跌成一团。
彭连虎看三女突然动手,还以为是她们合力拿住了侯通海,暗骂侯通海没本事,居然被几个小姑娘抓住,真是丢尽了黄河帮的脸面。刚想上前解开他的穴道,突然听得背后风声响起,愕然回头看去。
刚回过头来,只觉得眼前一暗,四面八方皆是棒影,刚想大声呼喝,却见数千棒影,突然合而为一,直奔自己的头颅而来,刚要说出的话,受这一击的威势,不由的憋了回去,急忙从腰间拿出了判官笔,迎上了砸来的黑棒。
见那棒势凶猛,一击似要打碎自己的脑袋,彭连虎举起全身的气力,便砸向了那黑棒,谁知一接触到那黑棍,只见其迅猛的招式为之一变,本来砸向自己头颅的狠招突然一翻,居然轻轻的搭在了自己判官笔的笔腰之上。
照理说这黑棒与他用尽全力的镔铁判官笔相交,必然会被打断,但与黑棒交上之后,却好似是一团棉花似的,根本无处着力,手中的镔铁判官笔好像陷入泥潭之中,似欲脱手飞出。
急忙想要运劲收回判官笔,却发现自己的兵器好像被那黑棒黏住一般,自己往回收缩,那黑棍居然也跟着前行,如果继续回缩,等于是“开门揖盗”,自己引那黑棍来打自己。
彭连虎心中大惊,接连变了好几个方向,但那黑棒好像是狗皮膏药似的,始终搭在自己的判官笔上,随着自己变招,就是顺着自己使力的方向,始终无法摆脱这黑棒的纠缠。
而且仅仅是在几个呼吸之后,就觉得自己判官笔越来越重,似乎有千斤巨力压在上面,只能不断的加大力气,将那小小的判官笔舞的虎虎生风,但他打到东,那黑棍就跟到东,他挥到西,黑棒就随到西,不到片刻就已累的气喘吁吁。
彭连虎虽然武功不错,但何时遇到过这么精妙的武功,他自然不知道这是丐帮的镇帮功法“打狗棒法”中的缠字诀,讲究的“让己随人,借力使力”。
便犹如一根坚韧的细藤一般,缠住大树之后,任那树粗大数十倍,如何蜿蜒生长,只会被越来越多的细藤缠绕,无法再挣脱束缚。
彭连虎心知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刚想开口唤人过来,却发现那本来随着自己的招式变化而变化的黑棒,突然变招,好似长江大河一般滚滚而来,虽然只是一根黑棒,但好像是有数千、数万根之多,让他都不知道该抵挡哪一根。
手中的镔铁判官笔急忙迎出接招,刚刚要求救的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凝神对敌,不敢有丝毫懈怠。
石仲棠突然变的招,正是“打狗棒法”中的绊字决,只要一使出,便犹如奔腾的江河一般,后浪推着前浪,前浪连着后浪,连绵不绝,一绊不中,二绊接至,招招相连,丝毫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彭连虎身在这棒影之中,有口难言,只得全神应对,每一次接触都好像有数百斤巨力透过兵器传递了过来,只觉得自己的双臂发麻,虎口也早已破裂。
看他已无抵抗的能力,石仲棠又变得一招,只见四面八方的棒影突然合一,接纳着这数千股力道,好像是百川归海,万河合流一般,直接就砸向了彭连虎的判官笔,正是打狗棒法中的“劈字决”。
彭连虎早已疲惫不堪,只得运起剩余的气力,横亘在胸前,但“劈字决”有了“绊字决”的蓄力,就好像瀑布一般一泻千里,力量大的出奇,又岂是他这简简单单的一个横亘能够挡住的。
只听得砰、咔嚓、嗵的三声响动,彭连虎的右臂已然中棒,无力的耷拉了下来,痛的他灵魂都似要钻出身体,不由的想要尖叫一声,来释放那令人窒息的痛楚,但却被石仲棠一指点向了喉咙,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石仲棠随手将手中的断棍扔开,一指又点向了彭连虎腰间的“章门穴”,原来刚刚黑棍与判官笔一撞,居然受不得那股巨力,断成了两截,而彭连虎手中的判官笔也是受此一击,再也拿捏不住,掉到了地上,但那断了的黑棒,却是余势不减的砸向了彭连虎的肩膀,痛的他直接晕了过去。
“还是没练到家,不然这一棒打出,又怎么会断呢?”石仲棠心中暗道,“打狗棒法”举重若轻,即使是一根普通的竹棒在手,都犹如钢铁一般坚硬,现在他手中的黑棍被打断,说明他的“打狗棒法”还没练到家。
石仲棠随手将彭连虎的判官笔捡起,看这也是一件不错的兵器,直接就据为己有,反正自己现在也没合适的兵器,顺手就插在了自己的腰间。
而在他的身后,侍卫与牢头早已被他打倒在地,虽然那侍卫武功不错,但石仲棠偷袭在前,直接以“打狗棒法”中的“戳字决”点中了他背后的“悬枢穴”与“神道穴”,失去了一战之力。
而那牢头,武功连程瑶迦都比不上,被他以“空明拳”的一记“空碗盛饭”打的闭过了气,到现在还没有醒转过来。
空明拳乃是老顽童根据道教“空、柔”二字所创,讲究的是出拳劲道松虚,身子柔软如虫,招式却又糊里糊涂,讲究随心而发,刚刚他以“空明拳”的“空、柔”的拳意出手袭击另外两人,让彭连虎都没能察觉到。
“天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叮叮当当让过倒在牢门口的侯通海,抱着石仲棠的胳膊问道。
石仲棠也正思考着这问题,想要从外边那些侍卫的手中逃走却是不难,但要不惊动其他人,却是千难万难。
眼角瞥见躺在地上的彭连虎,一脚踢出,他吃痛之下,醒转了过来,看到石仲棠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心下一怒,就要开口大骂,但周身大穴都被石仲棠点住,除了一双眼睛能够眨动之外,其余的部位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叮叮当当看到彭连虎眼中的怒火,大感不满,右脚突然踏出,对着他瘫在地上的手掌就用力踩了下去,虽然穴道被点,但彭连虎脸颊还是不由的抽动了起来,露出了求饶的神色。
石仲棠也不管叮叮当当的动作,蹲下身子,在彭连虎身上搜索起来,记得在华山论剑之时,他们几个被老顽童抓住,就是被老顽童以彭连虎的毒药,控制住了他们几个高手,最后关到了全真教中,直到蒙古大军火烧重阳宫才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