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人长得挺聪明的,怎么比郭靖那傻小子还笨啊?”阴森的声音在石仲棠耳边响起,让他不由的看了过去,瞬间吓得心胆俱裂,只见一个青面獠牙、眼珠突出的鬼脸直接印在自己面前。
石仲棠条件反射的就是一记“亢龙有悔”推出,体内凭空又生出了十分力,却是和昨天晚上偷袭成昆之时一样,又一次领悟到了“悔”的意义。
洪七公沉浸在“降龙十八掌”已经几十年了,看到石仲棠这一记“亢龙有悔”真是刚猛无比,但其体内却仍然留有余力,却是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领悟到了自己几十年才领悟到“悔意”,不由的暗暗点头。
这一下浩浩荡荡的掌力,直奔向青面獠牙的恶鬼,谁知明明看到自己一掌已经达到那人身上,但只觉入手虚无,不由的心下大骇,自己刚猛无俦的一记掌力,居然无处着力,一个收势不及,脚下一个不留神,居然一下子跌将了出去。
石仲棠发觉自己收势不及,马上就要撞上那坚硬的墙壁,这一下即使不死,也得撞个血肉模糊,急忙将体内刚刚生出的十分力道运转至脚下,堪堪在距离墙壁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虽然没有撞到墙壁,但这一下用错力,只难受的他头晕目眩,胸中憋闷不已。
“阿棠,你没事吧?老顽童,你也是,这么大人了,怎么这样戏弄一个小辈!”洪七公在周伯通开口说话之时,就听出了他的声音,谁知道石仲棠受惊之下,居然一掌劈向了老顽童这“恶鬼”,却被他以“空明拳”的拳意避重就轻的躲了过去,差点将自己摔了个鼻青脸肿。
听到洪七公的话,石仲棠脑中灵光一闪,这青面獠牙的样子,不正是自己出宫前遇到的那个“恶鬼”,当时自己还假扮捉鬼道士哄骗过侯通海,谁知道真的到了自己眼前,居然如此不济,不由的大感丢人。
“我没事,七公。”石仲棠恢复了一下,重新转过身来对着洪七公说道。
而老顽童所假扮的恶鬼依然带着面具,正满眼微笑的看着石仲棠,看到他看了过来,双手一拍,好像一个孩子蹦蹦跳跳,半死不活地说道:“傻小子,你来抓我啊!我…就…是…地狱…使者,专门来勾你的魂的。”
洪七公看老顽童还是和个孩子一样不知轻重,不由的气笑了,道:“老顽童,你别胡闹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一听洪七公这样说,老顽童气愤的将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却是一个鹤发童颜老者,看其外貌,却是比洪七公、黄老邪等人年轻一点,但也应当有五十多岁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有朝气。
虽然在生气,但嘴角依然在微微上扬,显得很是开朗,倒是一个乐天派的前辈高人。
“我跟这小子来的!”老顽童无奈的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指着石仲棠闷闷不乐的说道。他本来正在皇宫中寻找洪七公的下落,但找遍了整个御厨属,以及旁边的嘉明殿和供进御膳的所在,甚至到了皇帝老儿所在的勤政殿都没有找到。
正准备换个方向去找,却发现石仲棠鬼鬼祟祟的在御厨属外面偷看,大感诧异,刚想拿出那个鬼面具吓唬他,却见石仲棠身法展开,居然是和黄蓉一样的“逍遥拳”的路子,心下一动,就一直跟着石仲棠到了“鄂绿华堂”,居然真的找到了老乞丐。
刚想进去,突然却是玩心大起,他本来就是想在御厨属吓唬石仲棠的,因为看到他的身法才放弃的,现在既然洪七公已经找到,自然要好好玩一下了,只等着他们两个休息之后,再装鬼吓他们。
谁知道等了许久,里面的两人越说越起劲,反倒是他自己呵欠连天,不由得在外边走廊中的横木上眯了一会,醒来之后,正好听到石仲棠向洪七公问话,洪七公却是微笑不语,再也等不住,身形一闪就掠了进来,在石仲棠耳边阴森森的说了一句。
石仲棠何等聪明,对于老顽童的脾性也算是了解,不由的暗出了一口气,如果这老顽童真的在外边雷雨之中吓唬自己,他真的可能会被吓个半死,毕竟今晚的天象实在是太渗人了。
眼角瞥见老顽童衣衫整洁,非但衣服上没有丝毫湿气,就连那一头白发都没有丝毫水渍,好奇的问道:“你既然是和我一起来的,怎么你的衣服全是干的,没有被淋湿?”
老顽童撇了撇嘴,骄傲的说道:“我老顽童是你这小子能比的,真气稍一外放,别说是雨水,就是大砍刀都伤不了我。”
石仲棠微微一愣,联想到真正的武林高手早已寒暑不忌,体内自成一个世界,有这样常人不能理解的神奇妙用,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前辈内力精深,实在是令晚辈大开眼界。”石仲棠开口恭维道,随即想起老顽童刚刚说的话,不由的又问道:“前辈刚刚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周伯通听到石仲棠恭维的话,大感受用,知道石仲棠问的是自己为什么说他比郭靖都傻,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洪七公,老顽童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心中暗道,这老叫花子的眼光真不错,郭靖那小子大智若愚,黄蓉那丫头又聪明伶俐,而石仲棠这小子却是结合了郭靖与黄蓉两人的全部优点,不仅武学天赋极高,而且刚刚讲的那些经历,也显示出他临危不惧,天资聪颖,未来的成就想必不会比自己差。
“说你笨你还不愿意承认,老叫花子不答应也不否认,分明是想收你为徒啊!”虽然看出来石仲棠天资不凡,但老顽童却是并没有收徒的想法,他这人无拘无束,一生之中唯一的喜好就是玩,因此收徒弟却是不天赋,只看秉性。
《神雕侠侣》中的耶律齐就因为小时候顽皮好动,才被老顽童看上了,谁知道耶律齐后来变化那么大,却是让老顽童好生郁闷,都不让其透露自己的姓名。
石仲棠虽然一直称郭靖为“师兄”,但实际上多是因为二人都同洪七公学过“降龙十八掌”,不过是一个客套的称呼罢了,实际上却是没有什么真正的师兄弟之间的关系。现在听到洪七公有意收自己为徒,让他喜不自胜,顾不上再和老顽童说话,急忙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高兴的说道:“徒儿石仲棠拜见师傅。”
虽然石仲棠来自后世,对这跪拜之礼有点别扭,但正所谓入乡随俗,既然没办法改变世人,那就只能让自己适应世人。总不能像许多穿越小说中的主人公那样,寄希望于别人的宽怀大量。
洪七公本来污浊的双眼闪过一丝光芒,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石仲棠的三个响头,先是对着周伯通说道:“老顽童,老叫花子要收个关门弟子,劳烦你做个见证。”
老顽童在旁边急忙点头嬉笑道:“好啊,好啊!我老顽童最喜欢做这样的事了。”
看到老顽童答应下来,洪七公才对着石仲棠说道:“阿棠,你既入得我门下,就要接受老叫花子的训诫,你可愿意?”
石仲棠哪有不愿的,急忙点头称是。
洪七公看石仲棠这么果断的点头,心中更喜,继续说道:“你既是老叫花子的徒弟,又是丐帮的帮主,丐帮的宗旨就是保家卫国,匡扶黎民,这个你能做到吗?”
石仲棠在牛家村看到那残破的断垣,以及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就有了这样的想法,随即才有了要接任丐帮帮主的心思,现在丐帮教义与自己不谋而合,他自然不会拒绝。
“这是我毕生所愿!”石仲棠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点了点头,直视着洪七公说道。
洪七公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接着说道:“入我门下,切不可欺师灭祖,你能做到吗?”
从这几次接触,洪七公就已经发现石仲棠是一个颇具孝心的人,对自己也很是尊重,但该有的程序还得要有,毕竟程序不当,即使结果是正确的,那也不能得到别人的认可。
石仲棠用力点了点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洪七公哈哈大笑着点了点头,石仲棠可谓是将郭靖与黄蓉二人的优点都结合了起来,既有郭靖的正直,又有黄蓉的古灵精怪,刚才那两句“毕生所愿”与“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前一句有郭靖的“大侠情怀”,后一句又有黄蓉的“拍马屁”的本事。
“好孩子,快起来!”洪七公边说,边将石仲棠从地上扶了起来,可能是因为武功尽失,让这个豪气干云的大英雄都多了一丝普通人的感情,居然有点老泪纵横。
“老叫花子,你喜得佳徒,哭什么呀?”周伯通在旁边抓耳挠腮的嘲笑道。
洪七公毕竟是非常人,听得周伯通的话,立马收起了小女儿之态,灌了一口酒后说道:“不错,不错,我喜得佳徒,后继有人,丐帮也有了一个好帮主,必定大兴,这还有什么好哭。”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将整个天际“斩”成了两片,印的整个皇宫都亮如白昼,洪七公方正刚毅的面庞,在这一道闪电的映衬下,灿然生辉,好似是雷公下凡一般,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