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科长听着莫小川这句话，立刻心尖儿一颤，急声道：“你想到什么了？”
莫小川犹豫了一下，随之道：“现在还不敢确定，我需要再去看看。”
“去哪儿？”
“柳如烟家。”
……
汪科长没有再问莫小川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他相信莫小川。
既然莫小川不说，就一定有他不愿意说的理由。
于是在四十分钟之后，莫小川、汪科长和妖娆哥三人再一次进入了柳如烟所住的小区。
郝德与朱玲带着刑侦队大批人马对整个小区进行了全面封锁。
此时夜已深，警报声和警灯都被关闭，只能看到一簇簇黑影在夜色中沉默而行，带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莫小川一行三人顺着楼梯爬到七楼，等汪科长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儿，莫小川才轻轻敲响了房门。
现在是凌晨三点钟，在正常情况下，柳如烟应该早就已经睡了，但莫小川才敲了两下儿门，里面就传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片刻之后，柳如烟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面容憔悴地看着站在外面的三人。
“是……是你们？”
妖娆哥一把将房门推开，让瘦弱的柳如烟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莫小川与汪科长鱼贯而入，不请而进。
看到这一幕，柳如烟的神色立刻变得紧张了起来，轻轻揉着手指道：“这是，这是……”
莫小川笑着道：“这么晚还没睡？”
“啊？”柳如烟愣了愣，随后道：“我，我有些失眠……”
莫小川摇摇头：“不是失眠，是在等人吧？”
闻言，不仅是柳如烟，就连妖娆哥和汪科长都显得有些疑惑。
他们原本以为今天莫小川带人来这里，就是为了抓柳如烟的，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个意思。
而莫小川也并没有继续解释，而是直接对汪科长说道：“老汪，看紧她。”
言罢，莫小川便举步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卧室的房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
打开卧室的灯，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地上散落着一些玩具，但看起来都是崭新的，梳妆台上摆放着两张柳如烟的照片，还有一些比较廉价的化妆品。
卧室的窗户紧闭着，床头整整齐齐地叠着两三套小孩子的衣物，莫小川伸手探了探，被窝里是凉的。
他打开衣柜，又趴在地上看了看床底，最后甚至连梳妆台后面都仔细检查了一遍。
卧室总共就这么大，可以藏人的地方不多，但莫小川却一无所获。
他走出卧室，又去厨房和卫生间检查了一下，果然，空无一人。
虽然在柳如烟开门的那一刻莫小川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显得有些失望。
所以下一刻，莫小川重新走回到柳如烟的面前，沉声道：“乐乐呢？”
话音落下，柳如烟整个人就如同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脚下一软，靠着大门缓缓坐倒在地。
“我……我不知道……”
而一旁的汪科长则从莫小川的这番话中听出了更深层次的意思，顿时目色一凝：“你是说……”
莫小川点点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乐乐就是厨子！”
闻言，妖娆哥也惊了，连连道：“这怎么可能？乐乐还是个孩子！”
莫小川暗暗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如果不是因为他至今保持着孩子的相貌，我们三个也不可能被他当面骗过去！”
说完，莫小川转头看着柳如烟，低声道：“那一晚，老污送你回家的时候，乐乐并不在家，对吗？”
柳如烟此时还没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是在为乐乐的失踪而感到焦急。
她以为莫小川等人在发现乐乐不是自己的孩子之后，就会把他从自己身边带走。
所以她在乐乐失踪后没有报警，所以她在看到妖娆哥再度上门的时候会显得那么害怕。
莫小川说对了。
柳如烟这么晚还没有入睡，不是因为失眠，而是在等人。
等乐乐回家。
此时面对莫小川的质问，柳如烟急得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但她还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汪科长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的脑子还是没能转过弯儿来，连连说道：“小川儿，我还是没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莫小川没有急着为汪科长解释，而是先对妖娆哥说道：“让郝队带人上来吧，我可能搜得不够仔细，让郝队他们再把整个房子检查一遍。”
妖娆哥虽然跟汪科长一样，至今仍旧一头雾水，还是拿起对讲机联系郝德去了。
而莫小川则将柳如烟从地上拉了起来，将其带到沙发上坐下，这才不急不缓地对汪科长开口道：“还记得我之前为什么判断厨子是个女人吗？”
汪科长点点头道：“因为老污在视频监控中的那个笑容。”
“对。”莫小川深吸了一口气道：“还是我之前得出的那个结论，如果厨子是一名成年男子，老污，或者说任何一个正常人，在面对陌生人突然的搭讪时，都会心存防备，但如果对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那么这种防备心就会大幅度降低。”
汪科长疑道：“可是我们不是已经查到厨子是许志峰了吗？”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没错，那是因为我忽略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汪科长这次听懂了，沉声道：“你是说，当天老污看到的不是一个漂亮女人，而是一个……孩子？”
莫小川补充道：“更准确的来说，是乐乐。”
这就是另外一种可能性。
能够让老污失去警惕心，放下戒备的另外一个可能性。
除了女人。
还有孩子。
“可是许志峰……”
莫小川摇摇头道：“我知道，从年纪上来说，现在的许志峰应该已经二十八岁了，理论上是一名成年男子，但如果他除了味觉障碍之外，还身患垂体激素紊乱症呢？”
汪科长懵了：“啥？啥症？”
“简单来说，就是一种有可能让人身材矮小，外表停止发育，维持幼儿体征的病症。”
“你是说……”汪科长一脸震惊：“许志峰现在的样子还跟二十年前一样？”
“有可能。”莫小川点了点头。
“所以我认为，乐乐就是许志峰，就是厨子！”
他随后转过头看着柳如烟，沉声道：“我想，你应该早就已经发现了乐乐与其他小孩子不一样的地方了吧？比如，我记得你跟我们说过，他特别的，懂事？”
柳如烟红着眼眶，目瞪口呆地看着莫小川，她虽然没有念过什么书，但也隐隐听懂了刚才莫小川的一番话。
“你的意思是，乐乐他……”
莫小川点头道：“你捡到的这个孩子，他并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二十八岁的成年人！”（未完待续）